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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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晃找准空档，大斧在二马错开之时，一招犀牛望月，一斧划开了张牛角的右肋，就听张飞一声大喝，手腕一翻，大斧的利刃顺着张牛角的肋骨缝隙划到了胸骨，徐晃一甩挥舞大斧向外横切，由内向外给张牛角来了个大开膛。张牛角的死尸从马上飞出一丈多远，胸腔已被大斧刨开，肚肠流了一地，甚是恶心。

黄盖和关羽冲入黑山军阵各自厮杀，关羽见徐晃已杀了一个贼将，心中倨傲争胜的心思便被激发，骑在马上的关羽一边砍杀黑山贼，一边左顾右望，见一个贼将正和之前东面的将领捉对厮杀，而在黑山军后面有个贼将在那里指挥黑山军作战，心想一定是个头领，便甩开兵卒不管，双脚轻磕马腹，胯下战马便向着那个头领飞奔而去。贼将见有一红脸大汉冲自己杀来，英勇仿若天神一般。张燕心中不禁暗自惊恐，但见红脸大汉大喝一声，声音之大彷如洪钟，在张燕的脑中炸响，顿时一片空白。就在张燕愣神之际，张燕眼见来将的马仿佛又快了几分，眨眼间便已冲到自己身前，但见那将手起刀落，张燕本能的举枪格挡，只听当的一声自己手中的大枪似乎架住了劈下来的长刀，但是怎么感觉自己飞起来了，战场上的一切在自己飞翔的过程中看了个一清二楚，鲜红的血液喷在了自己的脸上，隔着那模糊的鲜血，张燕看见不远处在战马坐立的不就是自己的身体吗？这是张燕脑中最后一个念头。

边上的兵卒都被这一幕吓得呆愣在原地，有些胆大的忙连滚带爬的一边逃跑一边嘶哑的喊道：“张大帅死了，快跑呀，红脸的怪物太厉害，要吃人了。”随着这一声喊，恐慌就好像瘟疫一般在黑山军的兵卒之间蔓延开来。.

贼将见自己的兵卒有要溃败的迹象，忙高声喝止道：“小的们不要慌，他们才七千多人，我们弟兄加在一起有三万多人，我们十个人打一个人，踩也把他们踩死了，平原城里的的女人和钱粮都等着你们呢！”顿时那些四处溃逃的兵卒都不再跑了，又捡起了武器，有些兵卒的眼中还泛着贪婪的红光，就听一个红着眼精的兵卒道：“三将军说的对，兄弟们拼了，老子都三个月没吃过肉，玩过女人了，这日子还不如死了呢，就算是有妖怪老子也要弄死他。”最后一句仿佛是嘶吼出来的，人一但恐惧到了极点便是这个样子。

黄盖骑在马上手持双龙锁钢鞭左砍右杀，时不时的眺望着战场的情势，只见自己帮助的这一方的兵卒还是十分骁勇和训练有素的，虽然面临着五倍于己的敌人，但是几乎没有多少兵卒恐慌，进退之间颇有章法。又看了看那个领军的武将，之间那武将早已把之前与他纠缠的贼将斩杀，一边沉着泠静的指挥者兵卒作战，一边让没有受伤的兵卒替换掉受伤的兵卒，目光中有着让人琢磨不透的坚毅和不屈。黄盖心中暗道，此将不知是何人，隐隐有大将之风，我若能将此将推荐给明公，何愁大事不成，心中便有爱将之意。再看黑山军那边的兵卒毫无战法，多是各自为战，只是凭借着自己的凶横之气在在战斗，边上的战友受伤了不但不去救援，还要躲在伤兵的后面做盾牌。之前公明斩了一个贼将逃了大概有三千人多人，云长又斩了一名贼将造成了黑山军部分兵卒的溃败，又逃了五千多人，加上战死的兵卒，大概还剩一万五千多人，己方还有五千人的样子。黄盖心中估算了一下，战斗结束后也就顶多能剩下三千精锐的伤兵，正好可以为明公所用。黄盖心中越想越是高兴，手中的双龙锁钢鞭似乎也挥舞的更加迅捷。

战斗越是到了尾声越是惨烈，人是越杀心越狠的，杀得多了心也就麻木了，伴随着一个又一个兵卒的倒下，便有一个又一个兵卒变成了杀人的机器。这就和训练獒犬一样，只有最后一个能够活下来的獒犬才是真正的獒王。黑山军的兵卒这时才开始渐渐发现周围的同伴越来越少，能站着给自己当盾牌的同伴越来越少，刚把前面的对手砍伤一刀，正想趁你病要你命的痛下杀手，马上就会有一个兵卒冲过来成为自己新的对手，三四轮下来怎么反倒是自己满身的刀伤站立不住了，这也太不公平了，一赌气便倒地而亡。

黑山军的贼将见自家的兵卒越杀越少，下山时带着的三万兵马只剩下不到三千人，大头领张牛角和二头领张燕也都被杀。心中虽然万般不甘心，但是终归小命重要，若是再战下去，恐怕自己的性命难以保全，不如让兵卒殿后，我先跑了吧。心念及此便喊道：“小的们，敌军就快不行了，你们先顶住，我回山请救兵，坚持到我回来，我们就大获全胜了。”说完打马向西奔逃。

黑山军的兵卒咋听主将的呼喊心中还涌起了一丝希望，但又想了想，不禁心中骂娘，都已明白这天杀的混蛋，居然抛弃了我们，自己独自逃跑了。那我们还在这等死吗？一时间黑山军就像是事先约好的一样，各自向西逃去。

徐晃三人见黑山军已然溃逃，也不追赶忙驱马来到，忙回身去找韩浩，韩浩见自己这边打赢了，这才从躲藏的密林中穿出来。之前四处逃窜的黄巾兵卒也有发现密林中的韩浩，但是都被韩浩击杀了，韩浩的武艺虽然不如徐晃三人，但是收拾一两个黄巾兵卒还是没有问题的。见徐晃来找自己便骑马和徐晃等人汇聚在一起。

四人一边讨论着刚才厮杀的战况，一边来到正在收拢兵卒的武将近前。那武将见徐晃四人过来，忙躬身施礼道：“在下张辽，张文远，多谢四位英雄的助战，若不是四位英雄斩杀了那张牛角和张燕，恐怕我辛苦招募的兵卒就要都葬送在这里了。”

韩浩说道：“没想到文远挺有血性呀，七千多刚招募的新兵，就敢来清剿三万多人的黑山军。”

张辽苦笑道：“这位将军，有所不知呀！我这哪是什么血性呀，我之前接到手下探马的回报说张燕带领着一万多黑山军要来平原郡劫掠，我便想带着新招募的兵卒来练练手，让他们学会一些战斗的经验。却没想到张燕此来不仅仅是为了劫掠，而是要和青州黄巾的头目张牛角会盟于此，张牛角带了不到两万黄巾军，之前厮杀之时，由于将军一来就阵斩了张牛角，所以前两次溃逃的也都是张牛角的黄巾兵卒。如不是贼军主将被斩导致贼军士气低落，恐怕败亡就是我方了。”

徐晃说道：“不知将军是何人麾下来此募兵？”

张辽说道：“我是车骑将军皇甫嵩手下从事。奉命留在冀州各郡招兵。但是，今天这场战斗下来，恐怕没有多少兵卒愿意跟随我前往洛阳，这本就离他们的家乡不远，谁会为了军饷，明知有死无生，还要跟随我去遥远的洛阳呢。”

关羽说道：“文远，此话有理，在兵卒的心中，当兵确实很危险，但是富贵险中求，但危险不等于死亡，像今天这样杀得如此惨烈而死战不退，是因为这里是兵卒们的家乡，兵卒们都知道若是他们今天因为怕死败退了，那他们的家人和亲族必将被劫掠和凌辱。但是这时在兵卒们的心中，战场和死亡已经是一样的了，这便有了本质的区别，没有人愿意向今天这样没有任何回报的死去。这就和只拿三贯钱买你的命一样，是没有多少人愿意的，都觉得卖的太贱了。”

黄盖说道：“那若按云长这么说，就算没有今天这场厮杀，日后不也是一样的吗？将军难免阵前亡，终于马革裹尸的一天！”

张辽说道：“关键就在于这是兵卒们的家乡，若是离得远了，也就认命了，未知往往是最可怕的，但何尝不是每个人都想要追求的呢！”最后点齐人马一看就只有三百人愿意跟随，张辽也没有脸面回洛阳，只得领着三百兵卒跟随徐晃四人来到巨鹿郡，韩浩问当地居民，果然有个邬镇。五人找到了邬镇，便住进一家客店，向店家打听土地祠在什么地方。主人惊异地说道：“客人莫非姓韩？”

韩浩说道：“是的，但是您怎么知道？”

店家又问：“客人莫非是安阳人？”

韩浩说道：“是的，然则您又是怎么知道的？”店家并不回答，很快地走出去。

黄盖说道：“神神秘秘的，莫非我们住进了黑店！”

关羽笑着说道：“公覆，你见过哪家黑店敢对三百多人的队伍。”

徐晃说道：“我们还是小心些，人生地不熟，强龙还不压地头蛇，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