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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礼和宇文无双临走的时候是被吕不辰给抬出去的,捎带着的,吕不辰都是一身狼狈。
要不是仗着这几日照顾象凤有功,估计他都得家遭回禄。
把俩人扔在了安全的位置,回院子的时候看了一眼地上的鸟笼子,已经被象凤踩地稀巴烂了,那铁链子更是彻底成了牙签,拿来剔牙都嫌细。
也是缺了德了,想用这东西栓灵物仙禽,挨顿打不足为过,吕不辰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面前依旧愤怒的象凤,哀怨道:
“主子,您看晚上还想再用点什么膳?小的给您备好了。”
“啾啾!”
象凤好像瞪了一眼吕不辰,反身一蹦一跳进了厅堂里,找那白三石的画像发呆去了。
这画像是当初白长生交给自己的,说一定要妥善保管,绝不能轻慢,吕不辰倒也有心,就给留在正厅墙上了。
象凤自打来了这院子,每天都会盯着那画像发呆半响,眼神有些茫然,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吕不辰曾问过很多次,但象凤口不能言,这事情也就这么耽搁下来了,他实在无心眷顾。
只能叹着气去准备吃食了,吕不辰有个好脾气,换二一个人估计现在就要疯了。
让一只火鸡作威作福,这换做是谁都接受不了,哪怕是何等的仙禽灵物,毕竟也是不通人事的禽兽。
另一边,季礼和宇文无双互相搀扶着才能勉强回到季府,一进来俩人就算瘫痪了,躺在院子里会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简直是二世为人:
“你说你缺不缺德?真要是一个笼子的事,我还用得着找你?”
季礼唉声叹气,揉捏着破相的脸颊,心说这怕是有阵子不能去串胡同了。
“你管这叫雏儿?好家伙赶上半个御林军了,趁早炖了吧,留着也是祸害。”
宇文无双想死的心都有了,被一只鸡打地七荤八素不说,人都快残废了,这要是传出去,怕是名声不保。
在季府门上缓了好半天的功夫,宇文无双这才勉强能起身,话也没说这就走了。
空留一脸不甘的季礼,想着什么特别的办法能降服这只象凤。
等到转天起来,季礼还是觉得全身酸痛不止,这也不是个办法,干脆去皮琵夏那里讨些药来,也好恢复一下。
实在不行干脆弄点蒙汗药,把这火鸡给迷倒,到时候抬回自己家里,弄一大铁笼子,慢慢调教。
季礼想到这,不愿耽搁,一大早就去了老杰克中药铺,推门进来二话不说直问柜台。
皮琵夏一大早起来,伸着懒腰,眼睛还没睁圆就看到季礼闯进来了,登时破口大骂:
“有脸没脸,我这没有肉苁蓉了,山参鹿茸也都卖干净了,滚蛋!”
季礼死皮赖脸也不走,皮琵夏再一看,这货怎么又被人给打成了这幅德行,怕不是又得罪人了吧?
“你这怎么又给人打了,我说你有点正事,别一天到晚串胡同逛闲街,还有,你是不是给你们那个团伙写了个什么东西?”
季礼登时来了好奇,更觉惊喜:
“怎么着,你都知道了?是不是我们这噱头一说出去,震惊朝野了?”
皮琵夏瞪了一眼季礼,这就道:
“那是!今早一开张,我还没睡醒呢,六个上门买药的,都是你们那个团伙的,说是跟人抖春典,一张嘴就是你写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真够漂亮的,让人打地牙都没了。”
季礼痛心疾首,感慨万千:
“看来我大清子民还是不开化,一点点富有人文底蕴的文章就能让他们恼羞成怒。”
“恬不知耻就是给你这人预备的我看。”
皮琵夏气极反笑,心说这孙子还真是挨打没够。
“到底怎么回事,说吧。”
季礼也没想瞒着,把事情这么一说,当他说道象凤的模样的时候,皮琵夏脸色立变:
“在哪?快带我去!”
季礼倒吸了一口气:“你还想去招惹?怕不是也惦记想要驯服那等火鸡?我可要奉劝一句,不要惹祸上身!”
皮琵夏再瞪一眼季礼,心说有这种心性,打死都不多呀!
三言两语跟季礼把自己在山西的见闻再说了一回,季礼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就清楚了,看来象凤是从山西来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京城,天晓得飞了多少里路,不过它来这干什么呢?
迷山待地好好的,怎么就来了这京城?
早前季礼也曾怀疑过这象凤的由来,但没想到是山西的,因为老白和皮琵夏还有吴老三都对迷山三缄其口。
毕竟事关重大,说多了唯恐口舌疏忽,到时候关于左不虞的一起都让人知晓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是九门提督的意思,所以无论是季礼还是吕不辰,都对山西一知半解,更是不了解象凤。
带着皮琵夏,季礼二人赶奔拐子胡同,转弯抹角的功夫就到了不尘居,推门而入,正逢那吕不辰仰天长叹。
“又来了?”
回头看了一眼季礼,吕不辰懒得搭话,只是好奇皮琵夏怎么也来了。
皮琵夏点点头,转过身子看着象凤,那象凤错愕了一下,好像马上就认出了皮琵夏,赶紧跳了过来。
只看是连跑带颠,翅膀忽闪乱舞,却是没有半点生疏和抵触:
“啾啾!”
“哈哈,你这家伙,居然跑到了京城,你可知道这地方有多凶险?”
皮琵夏热情拥抱着象凤,又是揉捏又是拍打肩膀,象凤把脖子藏在了皮琵夏的怀中,娇嗔婉转,还真是像那孩童一般可爱。
身后的季礼气不打一处来,心说这人比人气死人,怎么见了海鲜这象凤就如此开心?
“差不多得了,也不怕它把你当皮皮虾给吃了。”
季礼没好气说着,象凤一听这话,脑袋转过来一脸的戾气,季礼和吕不辰都是后退三步,有些惊悚。
“别闹了,快说你怎么来了?”
皮琵夏抱好了象凤,感慨问着,其实也是废话,虽然象凤开化了灵智,但口不能言,问也是白问。
但象凤还是煽动着翅膀,用嘴叼着皮琵夏的衣角,连拉带拽将他推搡进了正厅。
那墙上正挂着白三石的画像。
威武依旧,燕颔虎须,瞧一眼就是铁打的汉子,和白长生虽然并非亲生,但时间久了还是有些眉宇间相似的英气。
皮琵夏也就知道了,看来这象凤是奔着白长生来的,想起老白的遭遇,皮琵夏不仅是叹了一口气,神情悲悯:
“老白不在了,你来晚了。”
“啾啾?”
象凤歪着脑袋,好像听不懂皮琵夏在说些什么。
皮琵夏伸手抚弄着象凤靓丽的羽毛,想起了和老白在山西的种种,很是感慨,又觉可惜。
缓缓道来,把自己知道的一切,还有这院中几人和老白的过往,都跟象凤详述了一遍。
象凤听完,眼睛瞪圆了,好半天的功夫又把脑袋低下了,看得出很是哀伤,眼角藏泪。
“啾啾···”
皮琵夏看这等不通人事的仙禽都为白长生感到可惜,更是心中苦涩,这畜生都懂是非,可帝王为何容不下一人衷肠?
“哎,你这象凤倒是比那些狼心狗肺的人还要强上一些,来是来晚了,但也不能白来,不如留在这玩上几日,等你困乏了再回去,京城不是久留之地,切记不可声张,尤其是这俩人,别再祸害他们了,都是长生的故人。”
“啾啾。”
象凤听着皮琵夏规劝自己,摆出了幼童听教的姿态,还真是绝了,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皮琵夏正是欣喜之际,刚要再次开口,却听那门外传来一阵阵喧嚣的吵闹,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我来看看,是哪家圈养了天生灵物,模样好的话价钱好说,我这人最看不得宝贝受辱呀。”
熟悉的生意,熟悉的言语,可这话一说出来,院子里所有人都是一惊!
“坏了,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