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这种感觉绝对可以让人刻骨铭心,尤其是钻心的疼,更是瞬间就让秦泽明白了一切。
原来李承乾他们怕的不是窗外的那几名太监,他们怕的是李纲手里的戒尺。
柳木做的戒尺,密度极大,加上一尺的长度,都让李纲用很小的力就能打出撕心裂肺额感觉。尤其是它狠狠落在秦泽的手心上……
“嘶~”
秦泽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自己的左手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只能是感到整只手的温度正在剧烈升高。
李纲却是根本不停,手里的戒尺依旧是不断落下。足足打了十下,才收下戒尺。然后冷着一张脸来到了李承乾的面前。
李承乾的脸还有些红晕,刚刚那一拳的感觉,是他从来没有享受过的。直到这一刻他还觉得自己浑身都有用不完的力气。
相比较于秦泽的迷茫,李承乾却是极其配合。一言不发站起身就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依旧是“啪、啪、啪”一阵脆响,只不过却只打了八下,比秦泽少了两下。
然后李纲就又移动身子来到了李泰的面前……
不论是秦泽还是李元景,没有一个人能够逃掉。哪怕是先前没有动手的李元昌,也是挨了十板,毕竟最先开口的就是他。
一通板子之后,李纲就提着戒尺慢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学堂重地岂能如此喧哗,平日里教你们的礼数又放在了哪里。”说到这里李纲也是猛地将戒尺往桌案上一拍,怒视着众人道:“凡是先前喧哗之人,将《礼记》中的礼仪篇给我抄写一遍。”
入私塾的第一天,秦泽就是在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中度过。尤其是手掌疼的要命,而且还不能坐着,只能是站在一边听着。
整整一个时辰,秦泽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可话虽然这么说,但也能感觉到李纲的确算得上是大儒,就连枯燥无味的《孟子》,也能被他讲的有声有色。
只可惜秦泽不是这块料,身为工科生的他,也许让他研究算学还可以,至于这四书五经,他却是怎么也静不下心。
好不容易等到放学,秦泽也是感到浑身酸疼。尤其是先前被打的左手,更是完全肿胀,看起来就如同熊掌一般。
李承乾给秦泽递来了一个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些不知名的膏状物。
“这些都是某从太医院求来的,涂在手上能够减轻疼痛。”
看来李承乾也是没少挨揍,不然也不会备着这东西。秦泽涂抹了一些在手心之中,当下也是觉得手掌发凉,凑在鼻前闻了闻也是明白了过来。
“这里面加了银丹草,对于这种伤势最有用。”李承乾见秦泽如此,也是解释道。
银丹草就是薄荷,只不过这东西的效果肯定是比不上酒精,可目前也只能这样将就了。
而李泰仗着自己身上脂肪众多,所以打下来也没像秦泽这样凄惨。只不过也是握着一只手,乖乖地让自己的小妹长乐给他上药。只是在看到李元吉和李元昌两兄弟,堵在门口的时候,也是瞬间火大。
当下就又要冲上去,狠狠揍对方一顿。还好秦泽眼疾手快把他给拉住了,不然指不定又要出什么乱子。
“本王并未画错,你必须还本王一个公道。”李元昌根本不理会张牙舞爪的李泰,直接就开口向秦泽问道。
秦泽也是不由地一愣,都到这个份上了,还在为这个斤斤计较。什么公道不公道,自己也不是冤屈的要死?
当下也是不耐烦地就要挥手拒绝,可脑海里却是突然传来系统的声音:“宿主是否愿意接受李元昌证明公道的心愿,完成此心愿宿主将会获得两点心愿值。”
听到系统这么说,秦泽到嘴边的话也是瞬间吞了进去。这个心愿任务对于他来说可是极其简单,随便找一匹马跑一下不就可以了。
再说了自己又没有说错,要公道也是给自己公道。当下也是冷哼一声道:“好,某今日就给你一个公道。”
宫中养马的地方也是众多,秦泽也就打算带着李元昌去左武卫,然后随便找一匹马给他看看。随便也是讨些酒精,好涂抹在手上。
只不过却没想刚出了弘文馆,那几个先前站在窗外的太监们就挡在了几人的面前。
“陛下宣见。”
细长的嗓音吐出了四个阴阳怪调的声音之后,就直接转身向前走去。
而李承乾包括李元昌等人,也都是哭丧着脸,跟在了几个太监身后。
秦泽心里已经有了准备,所以倒显得最为洒脱。
甘露殿上,李二端坐在桌案上。手里拿着一封奏章,也是越看越发怒。殿下还站着一人,正躬身向着李二怒道:“臣素来听闻殿下宅心仁厚,待人处事更是得体有度。可如今竟然在私塾之上聚众闹事,实乃是至规矩与不顾。更是听说太子出手殴打荆王,此乃是大逆不道之举,臣有愧陛下的嘱托,未能看好太子,还请陛下责罚。”
李二这个时候,也是看着奏章一肚子火大。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因为琐事李承乾大闹弘文馆,更是对着自己的皇叔李元景动手,这如何能够让李二不发怒。
“张卿为大唐殚精竭虑,对太子也是尽心尽责,只怪太子实在太过顽劣,才如此辜负张卿一片苦心。张卿且末恼怒,待朕宣见太子自当给张卿一个交待。”
也得亏李二知道李承乾的为人,加上这件事又发生在有秦泽的地方,所以也是留了一个心眼。
被太监们带着入了甘露殿,秦泽一眼就看到了一脸盛怒的张玄素,秦泽自然是不认识此人,还想先静观其变。却是就突然感到浑身一凉,抬头望去就迎上了李二那充满怒意的眼神。
秦泽也很无奈呀,这件事虽说是因他而起,可也纯属于是无心之失。
当下也只能是乖乖地给李二施礼,然后秦泽和李元昌等人就侯在一旁。倒是一边的李承乾直接就是低头认错了,连狡辩一句都没有。
另一边的张玄素,见李承乾这般却是冷哼一声。就呵道:“老臣素来教育殿下要宽厚仁义,为了殿下更是数次以死劝谏,可如今看来却是老臣这太子詹事的失职,竟让殿下作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老臣愧对于陛下,还请陛下辞去老臣太子詹事的身份。”
秦泽最见不惯的就是文臣们的这一套,是非曲直都不了解,就一味地劝谏。
而且还动不动就是死谏,这在秦泽看来又和倚老卖老仗势欺人有什么区别。
最可气的是,他们根本不会以此为耻,反而是津津乐道。因为在他们看来,若是劝谏而丢了性命,那也是名垂千古的事。
而秦泽最烦的就是这种不要脸的做法!可偏偏这种做法很有效,李承乾自然是连忙躬身对着张玄素施礼,嘴里也是连连道歉。
大唐的太子,未来的帝王,如今竟然逆来顺受到如此地步。而作为太子詹事的张玄素却依旧是冷着一张脸,一点也不给李承乾面子。
估计对于他这种将脑袋绑在嘴上的谏臣,心里这会儿恐怕是十分享受李承乾的态度吧?
秦泽想不通为什么李承乾连一句解释的话也没有说,也想不明白身为太子詹事的张玄素,是在骄傲着什么?
“陛下,臣有所意见。”秦泽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李承乾和张玄素这种病态的关系,直接就是一步站出说道。
他的这一句也是惊住了一边的李承乾,想要伸手阻拦秦泽,但李二这时候已经发话了:“身为太子侍读,入私塾的第一天就闹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难道就没有一丝的悔过?”
秦泽能够听出李二是在压抑自己内心的愤怒,可绕是如此秦泽还是开口道:“臣自知罪孽深重,但还是想要请问张詹事几个问题。”
“难不成你还想狡辩?”李二皱着眉,声音愈发的冰冷。
太子身为一国之储君,一言一行都是受到朝中大臣的注视。李二绝对不允许李承乾作出殴打自己皇叔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臣只是想要一个证明公道的机会。”秦泽依旧是张嘴说道。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头箭,虽然不知道李承乾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但不得不说现在的他,让秦泽很喜欢。
“既然如此朕就给你一个机会。”
秦泽躬身一礼,而后就转身看向一边趾高气昂的张玄素道:“小子想要请问张詹事,可知太子为何动手?”
张玄素一愣,他哪里知道这个。身为太子詹事,他的首要责任就是要劝谏太子。这是他的职责,至于为什么,这就不是他应该知道的。
不过虽然不知道,但张玄素还是冷声回道:“殿下身为太子,自当仁孝并存,至于……”
“那依张詹事所言,就是要越王被人殴打了?”秦泽直接打断张玄素的话,也是冷声说道。
秦泽这话一出,原本还是怒气冲冲的李二也是一愣,随后就抬头看了一眼李泰。果然就见他的眼角上青了一块,当下也是猜到事有隐情,所以心里的怒火也是消了大半。
张玄素显然没有想到秦泽会这么说,只不过仗着自己太子詹事的身份,还是继续说道:“不论如何,太子也不该出手中伤荆王。身为……”
“那小子敢问一句,若是有人动手伤了越王。身为兄长的太子,又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