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怎么说家里有了女主人,才更像是家。三品诰命夫人的称呼,足够王雨曦坐稳整个泾阳县。
以往或许王雨曦行事还有诸多忌讳,可是如今头戴白玉凤钗的他,却是足够号令整个泾阳县。哪怕是卢县令面对王雨曦,那也是要施礼问好。
对王雨曦的能力秦泽还是十分信任的,别的不说就说现在泾阳县的百姓,可都是一派安居乐业的景象。
成亲之后秦泽这颗心终于是安稳了下来,尤其是当王雨曦将自己的名字和秦泽一起写入秦氏祖谱的时候,就更加让秦泽感到无比的安稳。
从这一刻开始,他终于是有了真正的身份。
泾阳侯,秦泽!
既然已经成亲,身为秦泽岳丈的王绛也是启程赶回太原。毕竟太原商会的根基在太原,必须要有人坐镇。
至于王甫则是在长安一个月之后,就又是再次启程去了草原。这一次他是带着秦泽交给他的工匠,以及大量的种子离开的。
关内的土地经过连年的耕种,早就没有了足够的肥力。相反草原之上虽说降雨稀少,但好在土地肥沃,尤其是针对白叠子更加的有利。
“太原商会之所以会在长安商会和皇商的夹击下还能生存,就是因为没有触及任何人的利润。这点你可千万要把持住,但凡生有别心之人,定要剔除商会。
必要之时胡商以及素衣商会也要舍弃,只要不伤及太原商会之根本,就足以屹立不到。”
秦泽小心地将一份地图塞给了王甫,这是他当初在突厥做九姓赦格时,根据突厥地图所画,里面标注了所有适合种植的地方。
一边的王雨曦也是不舍地替自己弟弟整理衣衫,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让王甫继续留在突厥。可是她心里也知道王甫的追求,当下也是只能作罢。
“千万要小心,必要的时候只管逃命就好,咱家还是能够保下你的。”王雨曦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递给了王甫道。
王甫笑着接过香囊,而后冲秦泽和王雨曦摆摆手道:“快了,等到太原商会在瓦突儿河上的漕运开通,我也就不需要再如此奔波。”
漕运可是一个好东西,当初秦泽从瓦突儿河逃走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如果能够将这些河道连接起来。那么日后太原商会的商品,就可以走水路。这样一来,可就能够节约大量的人力物力。
只不过一切都是需要时间,但好在他们都年轻。
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活力,虽说秦泽按心里年龄来说已经快要三十,可是这具十八岁的身体还是让他精力充沛。
而除了王雨曦,也就军医署一个最消耗秦泽的精力。第一批的军医终于是被送了过来,足足有五六十人。
李二打的主意和之前一样,想要先让秦泽培养出这五六十人,然后再将这些人散落到军营各处。当初的柳兰蔻等人就是如此,她们现在就是已经成为了各大军营的军医官。
这些人中大多都是犯官的家属妇女,之前一直被关在掖庭宫。所以也是格外珍惜能够出宫的机会,而且李二还特意允诺她们,只要学有所成,就可以将功赎罪。
除了这些也就是一些贫寒子弟,仰慕秦泽的名号,想要借这个机会博一番前程。只不过人数却只有十几人。
这么一来,军医署明显就有些阴盛阳衰。六十人中女子就占了四十六人,剩下的也都是饿的面黄肌瘦之人。
秦泽也不挑剔,通通一视同仁。凡入学的学生,第一天秦泽就给他发放了换洗衣物,以及分配了住宿。一日三餐全包,同时每月还有三十枚铜钱。
秦泽这么做只不过是想要吸引更多的寒门子弟前来,可他也知道这要循循渐进。毕竟军医这个职业,可是有着极大先天的局限,而且承担的风险也太大。
不是走投无路,谁还会来这里。
对于这点唐俭却好像没有意识到一般,趁着秦泽发表开学讲话的时候,将整个军医署给逛了一遍。
军医署的结构是一个天圆地方的八卦形,正中间则是一片巨大广场。因为泾河的淤泥已经被全部清理干净,所以秦泽也就将水引来。
然后在广场之上修了一个大水车,源源不断地将水给供到军医署的各个角落。
秦泽跟在唐俭身后,陪着他在军医署逛游。他对这种砖石水泥的房子很是好奇,尤其是对地面坚硬的水泥地更为好奇。
“楼阁廊腰,缦回檐牙。作为最基本的房屋结构,却是在此见所未见。可绕是如此,也不得不说你这般房屋,的确有别样的韵味。只是某想不通,为何秦侯要将军医署修建得如此巨大?”
秦泽耸耸肩,指着一边空着的房屋道:“那里是修来给学生们做实验用,那里则是修来给先生们住宿……”
秦泽很有耐心地一一解释,毕竟唐俭代表的可是李二。换句话说秦泽这番话不是说给唐俭听的,而是说给李二听的。
而李二满意与否直接代表着,秦泽日后大唐学院的修建。
从唐俭的表情看来,他还算满意。
秦泽又领着他去看了看砖厂以及水泥场,唐俭这才喜笑颜开。
“陛下这次让我前来,就是想要看看秦侯这军医署做到何等地步。却不想秦侯总是给人意外,不仅让某见识了这砖厂水泥之物,还让某见识了所谓的曲辕犁。”唐俭说着这话,眼睛却是看向了对岸的田地。
那里的田地里,农夫们正驱赶着耕牛在地里耕种。这种只用一头牛的农具,也是让唐俭感到意外。
事实上这东西秦泽早就研究了出来,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没有再像以前那般上交给李二。
秦泽已经成家了,这意味着秦泽终于可以摆脱孩童的身份。
李二明白这个,唐俭也明白这个,所以今天唐俭来了。
秦泽跟着放眼望去,嘴角也是露出一丝微笑道:“此物名为曲辕犁,不仅可以减少牲畜的使用,而且耕地深度也更深。”
唐俭见秦泽这么说,也是跟着笑了笑道:“陛下念及秦侯办学幸苦,也是抽调了几名太医前来辅助。至于神医孙思邈如今也是回到长安,秦侯若是有心可去玄都观一请。”
这么说话就舒服多了,秦泽也乐意配合唐俭。当下也是笑眯眯地对二虎招招手,后者就递上来一份图纸。
秦泽将图纸递给了唐俭道:“小子近日一直劳累白叠子之事,为了耕牛也是焦虑不止,竟然忘记此物实在是惭愧。”
唐俭小心收下图纸,然后摆摆手,也是没好气叹息一声道:“长安附近哪里还有多余耕牛给你,你这个条件如何能够让陛下满足。”
秦泽嘿嘿一笑,却是抬头望向了长安城道:“小子听说终南山上多有青牛出现,也是怕顶撞了百姓,所以斗胆想要前去捕捉。”
“老君观的青牛,乃是道教信徒捐献的老君座骑,你这般心思怕是要落空喽。”唐俭摇摇头,显然是不认为秦泽这法子可行。
道教的祖师太上老君,当年得道之时,胯下就是骑着一只牛。所以这后来的信徒,为了表现自己的虔诚,就会将耕牛送给老君观。
大唐律法中不允许私自屠杀耕牛,可是却并没有说不能贩卖。再说了捐献过去的青牛,同样也是在耕种。所以这么一来,也就合乎情理。
只不过秦泽却知道,老君观里大大小小已经快有青牛一百来头。而它们要耕种的土地,却只有不到一百亩。
“只要陛下允许,小子自然会与老君观讨要。”秦泽也没打算让唐俭出面,只是想要让官府不要干预就好。
唐俭见秦泽这么说,也是点点头,答应去和陛下商议。
耕牛这东西秦泽必须要得到,不然的话就凭借泾阳县这三百开头牛,恐怕累死都不能耕种多少。
既然要和袁天罡讲条件,那秦泽就必须要开出足够的筹码。虽说青牛这东西放在道观里用处不大,可是也不失是道观敛财的方式。
带上二虎秦泽就这么双手空空的入了玄都观,除了秦泽他们,没有人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知道在第二天,秦泽就从老君观接手了一百头青牛。这一幕可以说是震惊了所有人,他们可是看得亲切,秦泽的的确确是空手而去。难道秦泽就是以口舌之辩换来了一百来头青牛?
秦泽却是根本不去理会,回到泾阳县之后,就开始在空地上训练这些青牛。
都是没有耕种过的生牛,不经过农夫的训练,是没有办法耕种的。好在对于这些耕牛农夫们比秦泽还上心,一个个对待耕牛更是如同对待亲人一般。
“这可是沾了老君仙气的耕牛,种出来的地肯定能够大丰收。”
卢县令立在一旁,看着农夫们热火朝天的训练耕牛,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秦泽耸耸肩,撇撇嘴道:“今年肯定是大丰收。”
之所以这么做,不仅是因为所有的田地都有淤泥做肥料,更重要的原因是秦泽知道贞观四年是大唐最风调雨顺的一年。
也是这一年,历史上浓墨重彩的贞观之治终于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