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8 所谓气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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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找柳扶风？像琼华发布琼华令那样吗？”子虚真人率先开口，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对比与楚凄水的失态，还是柳扶风的下落更加的重要。

“只能这样了，按照琼华令的标准来吧。”一位道姑道。

东方怜人点点头道。

“众所周知，我们灵山和蜀山一样护短，就算是普通弟子丢了也会很认真，琼华令的标准最好，再高了难免引起有心之人的窥视。”

“我觉得，两手准备，虽然大家都是刚回来，不过……还是散开吧，离开灵山，地毯式的开始扩散寻找柳扶风的下落。”

“越快越好。”

“赞成。”

接着，这群女人开始讨论具体的细节和分配。

云舒在一旁微微蹙眉，一直都没有说话，好像没有一点的存在感，但是实际上，所有人都没有无视她的存在，她的一颦一蹙都在众人的眼中。

云舒毕竟是云舒。

虽然她在灵山很多人眼里可能没有其他守护者那么的严肃，就像一个大姐姐，甚至有时候像一个没故事看而闹别扭的小妹妹，但是她毕竟是现在地位最高的人。

云舒此时在彷徨。

她听到柳扶风消失了之后，心一下就沉入了海底，连楚凄水的异样也没有注意到。

柳扶风消失了？

她怎么做到的？

听到这个消息，云舒的第一反应就是柳扶风还在灵山，并没有离开。

毕竟理论上谁离开灵山都不可能绕过她，就算是空间跃迁、大悲谷的镜花水月也瞒不过她的眼睛。

可是当护山灵阵也找不到柳扶风的时候，云舒就意识到，事情超出了她的预料，或许柳扶风的空间天赋真的有独到之处………

她和所有人想的一样，不认为柳扶风会主动离开灵山。

因为陆绫还在。

她死都不会走的。

很大的可能，是遇到危险了，空间天赋毕竟太过神秘。

云舒发现她一点都帮不到对方，甚至没有警惕可能会发生的意外。

云舒慌了……并且伴随着强烈的自责和内疚。

她这个灵山最大的前辈……是不是真的有些不务正业了。

身在灵山，却连灵山最有潜力的弟子都看不住。

其实陆绫和柳扶风身上都有她的印记的。

这样的弟子，云舒怎么可能不保护她们，可是现在再看过去，陆绫的印记依旧在，柳扶风的却已经是石沉大海了，寻觅不到一丝一毫的踪迹。

现在出现了这一个问题，云舒终于开始反思。

她的性子和李竹子有些相似，但是更加的与世无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所以如同羲凰所惊讶，当年那么多天才，到最后留下来的居然是她这个不显山不露水，修为不是顶尖，天赋也不是最好的书呆子。

她这个书呆子很少发火，基本只要有书看就不会乱跑，性子也很单纯，直到现在，这个书呆子还是会因为一些狗血的剧情而哭的一塌糊涂，没有书看时候甚至会发出幼女一样吭哧的声音。

可是因为她的不争，最后却走到了最后。

这么多年来，唯一真正动怒的，就是面对渡我禅师的时候了……对方害死了柳瑜，她没办法冷静。

她想放过他，因为……不是他一个人的错，所以他一开始没有动手，可是当渡我禅师“诱惑”陆绫的时候，她动了真火。

后来，陆绫的求情，她就没有赶尽杀绝。

因为……她在内疚。

云舒开始怀疑了。

以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云舒沉思。

她原来以为，她在灵山，灵山就有主心骨。

可是事实好像不是这样，她的存在对灵山并没有任何的意义，反而一直在给灵山添麻烦，渡我禅师那件事是，陆绫被送进琼华秘境那件事情是……

她……或许真的不适合待在灵山了。

她是孝公子的师姐，但是实力上……她自认为不可能是那个男人的对手。

差距是有的。

孝公子，出身蜀山，独行客，同时代天下第一，剑气纵横三万里，一人镇守天光墟百年，后消失。

是真正的镇守，以往不是没有一样的守护者守着天光墟，但是纵然是有两位，还是会有魔族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这个世界，只有孝公子那短短百年，没有任何魔族可以通过，只不过……他也只是守护了百年便没有继续了。

不是他做不下去，而是……没有了魔族，人族的天才就开始内斗。

内斗永远是最狠的。

他之所以还坚持了百年，是因为人族的内斗居然会诞生更加优秀的天才甚至是天妒之才，可惜，那样的人才代价太大，终究是入不了蜀山的眼睛。

孝公子，是当年的人族第一强者，杀神，现如今已经很久没有出手了，但是除了大悲谷那几个深不可测的老和尚，他就是当世最强。

云舒自认和他比不了。

所以也没有想过，为什么孝公子那么强却不呆在蜀山，她觉得自己有自己的活法。

而孝公子身边那个老不休………

云舒知道，她和蓑笠翁那个老家伙相比的话，其实也有很多的问题，蓑笠翁这个人看起来不靠谱，可是和孝公子走的路完全不同，孝公子是单纯的杀戮，与蜀山的正统完全不同，蓑笠翁不然，他走的是万年传承下来的，最经典、强大的正道。

单论对魔族的杀伤力，估计都可以和雪女相比了，差的只是范围，只不过这个范围有些大而已。

可是蓑笠翁最大的事迹不是对战魔族，而是曾出使海族，直面大祭司，并且在得罪了对方之后，全身而退。

这就足够恐怖了。

这样两个人如果待在蜀山的话，比什么天材地宝都要厉害，可他们却在四处乱走，孝公子了不起传下来的就是一套《七杀剑经》，现在还在四处找传人，蓑笠翁这个蜀山正统也是一样，就是不呆在蜀山，不觉得很奇怪吗。

云舒一直是不相信气运的，天机时代结束在雪女陨落的时候，她还没有出生呢。

现在她信了。

也许是……她在灵山，吃了灵山的气运，所以现在，灵山便容不下陆绫和柳扶风同时存在。

人族的至强者代表的是一个种族，没有任何一个圣地可以容纳的住她们。

她已经尽量缩小了自己的影响力，不管事，隐居灵山……但是这样还不行吗……

她毕竟是一个女人，还是灵山的女人。

她不想离开家，她已经离开很多年了，只不过是最近几年才归巢而已。

但是现在……如果真的是天意，那么她就必须离开了。

云舒沉默了。

去掉这些所有的因素，在守护者中，自己……应该是最弱的吧。

云舒有自知之明。

她没有野心，许久没有修炼了。

现在镇守天光墟的是明月，明月的实力和她差不多，可明月有【雪女之泪】的加持，真要说的话，她也不是对手。

深呼吸。

她错了。

再往前看，如果当年她和其他人一样没有分享灵山的气运，那么有没有可能，她的徒弟，柳瑜……那个她的瑶环瑜珥就不会死。

云舒一直有想过，柳瑜作为无暇之体，作为无论什么时候都冷静到了极点的完美之人，为什么会在可以有生机的时候陷入绝境。

绝地仍有生机，她却偏偏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必死的道路。

是自己的错吗。

是天意吗。

云舒曾经认为自己不信天意，因为她们这些人就是胜天了半子才突破了寿命极限，而现在，柳瑜的死，楚凄水的凋零动摇了她的心，而柳扶风此时的消失，终究是彻底击碎了她的信念。

为了陆绫。

也许，她又要回到那种漂泊的日子了。

……

……

女人总是和男人不同的。

尤其是一个漂泊了千年的女人……

对于她来说，除了灵山，一切都东西都不重要吧，包括种族大义。

其实，气运是有这个说法的，但是如果云舒的存在真的会有那么大的影响，那么其他人又怎么会看着她就这么待在灵山，灵山对人族的意义不用多言，其他人早就一起劝她离开了，可是他们没有这么做，就说明没有问题。

云舒极少插手灵山的事务，基本就是透明人，还只会添麻烦，本身还是清静无为的性子，和孝公子这种满身杀孽因果的人不同，明月因为【雪女之泪】所携带的封神海也有大杀孽……自然是要离开的。

云舒并不会影响灵山，殊不知大悲谷的几个老和尚天天窝在一个方寸的房间中，大悲谷还是依旧如日中天。

一切本该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

弟子陨落的陨落，堕落的堕落，消失的消失……

她忍受不了了。

……

……

会差不多开完了。

结论就是按照琼华令去寻找柳扶风的一切信息，同时迅速派人去柳扶风的家乡邳州城寻找线索，看看柳扶风有没有可能出现在那里，因为经过鸾凤真人的测试，现在的柳扶风只能出现在她去过的，或者目光所及之处，那么她现在消失在灵山万里之外，很有可能就回到了邳城。

同时，灵山大半出动，从灵山开始往外扩散，寻找柳扶风的气息和踪迹。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希望……其他几个圣地可以帮忙。

蜀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东神海、逐风流琼华、大悲谷、移花宫就不好说了，灵山和他们很少有交集。

派人去吧。

柳扶风的安全最重要。

结论一下，所有人全部出动了，柳扶风刚消失的第一天，每一秒都是非常重要的。

转眼，整个大殿就只剩下三了个人。

鸾凤真人、云舒、唐刻羽。

还有一个精灵。

鸾凤真人眉宇间是浓浓的担忧。

她准备亲自往大悲谷走一趟。

大悲谷是所有圣地中，影响力最大的一个，琼华虽然底蕴恐怖，但是说到在俗世的耳目却是远远比不上大悲谷，毕竟就算是小县城也是有打着大悲谷圣地旗号的庙宇。

这群老和尚的话语……很有分量。

所以，她必须亲自走一趟了。

在这个天光墟会武的前几个月，灵山却要每个圣地都欠人情，但是没人在意，家里的孩子最重要。

“师祖。”鸾凤真人看着和云舒，行礼，正要开口，云舒就率先道。

“我要离开灵山了。”

什么？

鸾凤真人一愣。

为什么。

“我去找柳扶风。”云舒道。

“可是……”鸾凤真人认为，不需要云舒出面，因为师祖实力虽强，但是只说找人，她和普通的尊者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以没有必要……可是她看着云舒认真的眼神，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鸾凤真人叹气一声，道：“我知道了。”

“这件事情不要声张。”云舒道。

“是。”

接着，云舒就离开了。

鸾凤真人不解的看着师祖离开的背影，接着转头看着一旁有些懵的唐刻羽：“刻羽。”

“明白，不会说出去的。”唐刻羽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身旁的冰美人。

唐刻羽不属于灵山众，这次也只是陪着冰美人来的。

这个精灵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只不过她封印了所有的修为，所以除了在果园的时候，没人能够发现她是一个高位精灵，只为觉得这个是一个绝世美人。

鸾凤真人此时心里乱糟糟的，也没有心情和冰美人这个算是她的老朋友的女人多言了。

“有什么事情。”

“我要去见陆绫。”冰美人开口道。

她……从来到灵山，就没有见到陆绫，而对方一次也没有看过她。

她忍不了了。

一直孤独的人并不会感受到孤独，可是当她脱离了孤独，哪怕只有一小会，再让她回到一个人的状态，其实是非常残忍的。

“为什么。”鸾凤真人皱眉：“不是我不答应，这丫头……现在的状态很差。”

“她需要我。”冰美人盯着鸾凤真人。

她已经向陆绫效忠了，作为陆绫下位精灵，她能感觉到陆绫在退化。

对，退化。

柳扶风绝对不会想到，她离开了之后，陆绫居然开始了退化。

而冰美人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但是因为不能随意接近陆绫，不然可能会带来更大的麻烦，所以一直就忍到现在。

但是她也只是一个通知。

她必须要去见陆绫，不然的话……就直接带她走。

几个月的时间，灵山并没有将她的主人、尊贵的寒冰精灵养的更好，反而出现各种问题。

她无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