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六章静待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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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撒手不理朝政的这几个月，王丞相和顾国公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尽力解决皇上留给他们的难题。但金党还在，东宫还在，真的要彻底根除朝廷的恶习实在难上加难。他们所能做的不过杯水车薪，治标不治本而已。

这次科举，东宫和临王殿下那边已经有些骚动，礼部的官员常常出入他们的府邸。

郁书大人前几日忧心忡忡地前来王府找王丞相商议此事，王绪摇着头，一脸苦笑，一副无可奈何。

“如今，丞相您掌权，还是没有办法改变吗？”郁书不肯放弃。

“在下不过挂名而已，权利是属于陛下的。”

“丞相，之前科考成为进士的那些人，他们甚至大字不识一个，那种人怎么可以当官。这样下官有何颜面面对那些苦读诗书的读书人，不是让天下寒士寒心吗？”他义愤填膺地说。

王绪拍拍他的肩，“再忍忍，他们占的名额也不算多，还是有很多有识之士会被得到赏识。”

“那还是有很多人因为他们的权钱交易，又要苦等三年。三年！人生有多少个三年。”

郁书就是贫苦出身，因此他很能体会寒士见不到天日的心情。

“这事我也和顾大人商议过，今年我们会向陛下请示将录取人数扩招，能多给点机会就多给点。”

郁书长叹一口气，“也好，但如今官场乌烟瘴气，不彻底根除，是救不活的。呵，在下也没用，身为堂堂礼部尚书连自己底下的官员也无法管教好。”

“郁大人不必自责，此事根基稳固，一时半会儿难以根除，且现在还不是变更的时候。咱们要动，就要大动一场，小修小补只会把事情变得更难办。”

郁书双眼一亮，“丞相大人是有法子了？”

王绪苦笑着摇头，“有心无力，还请郁大人静待东风到来。”

郁书情绪顿时回落，无力地点头，“哎，只能先这样。”

王绪虽然这样说，但他还是私下交代柳易让他把科考的黑幕一一记下，这些罪责总有一日他们都要还。

～

平王府来了两位客人，府中一下子热闹许多。

朝歌和陈奕说了林敏贞要在府里居住一段时日，陈奕点头同意。

沈子环一哭二闹每日派人去陈奕屋子问候，终于让他忍受不了，同意解她足禁。沈子环开心地出院子，每日都跑到林敏贞所住的院子，找她玩耍。

朝歌也陪了林敏贞几日，让她在新环境不那么拘谨，还送了好多东西过去，都是上好的佳品。

阿姑不高兴地在一旁嘟囔，“娘娘，这么好的丝绸，玉器你都送过去，实在太可惜了。”

“放咱们这里才可惜，咱们又不用。”

“就您心慈，是个大菩萨。”

朝歌见阿姑一脸不悦，拥抱她，“我阿姑才是活菩萨，一直真心实意的待我好，底下的丫头小厮都和我说，你很照顾他们呢。”

阿姑这才恢复笑容，“他们真的这么说？”

朝歌使劲点头，“当然了，还能骗你不成。”

阿姑抚摸朝歌的脑袋，一脸慈爱地看她，“娘娘真像您娘亲，你娘亲也是这般善良。”

“是吗？”

“嗯，她对我们这些下人都很好，对人是真心实意的好。如今，还有很多人念她的恩。”

“这样啊。”朝歌倒是不曾留意娘亲是怎么对待下人，不过听阿姑这么一说，她心情大好，娘亲在她心里的形象又高大了一些。“既然阿姑这么说，那我不是更应该向娘亲学习，也成为对别人有用，能帮助别人的人。”

阿姑将她歪了的发钗扶好，“就怕您将真心付出了人，这才可怕。”她没有继续往下说，怕又惹朝歌伤心，“好了，阿姑要去忙了。”

“阿姑辛苦。”

阿姑走后小昭进来，脸色不太对，“娘娘，有一封信，苏府送来的。”

苏府从来不会派人亲自过来，莫不是有什么急事？

朝歌神情紧绷，接过信，拆开看。

“娘娘是什么事？”

朝歌摇头，“是嫂嫂让人送来的，她说要见我。”想起羽止的模样，心里觉得一阵紧张。

“少夫人？她会找你何事？我要不要去问下少主，王叔也行？”

朝歌摇头，露出让她放心的笑容，“没事啦，她能把我吃了不成。她信上说约我二人私下见面，看来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既然如此何必要告诉他们。”

“可是…我还是不放心。”

“小昭，你倒是越来越像阿姑，越来越爱瞎操心。你不是说今天好好好研究新药吗？你就安心好好捣鼓你的草药，其他事都有我在。”

小昭从衣袖里掏出一个药瓶，“娘娘，你把这瓶药带上，以防万一。”

“好好好，就听你的。”朝歌接过，放进自己的衣袖里，“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嗯，若真有什么不测…”小昭本想为她讲解此药如何用，但朝歌满脸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我先走了，这次就不带你去了。”

“诶，娘娘。”小昭还想交代几句，朝歌已经不见人影。

～

“姑娘，我看到王妃从侧门骑马出去了，就她一人，小昭姑娘也不在她身旁。”小诗探得消息跑回来告诉林敏贞。

林敏贞抿了口茶，“待会子环娘娘过来，你告诉她。”

“是。”

～

羽止约的地方是西郊的一处亭子，这个地方人烟稀少，朝歌也第一次来。

“朝歌妹妹来了，真是辛苦。”羽止见她下马，上前迎去，用手绢为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朝歌觉得别扭，直接抓过她的手绢，“谢嫂嫂，我自己来就行。”

“嫂嫂约你来此处，是因为这里气候凉爽，四周都是竹林，人烟又少，是现在最好的避暑之处。”

朝歌环视周围景色，茂密的竹林遮天蔽日，将烈日阻绝，有一股凉飕飕的风吹来，右侧还有潺潺溪水，的确是一个凉爽之地。

“难为嫂嫂竟然能找到这样的地方”

羽止突然娇羞地一笑，“是苏烨带我来的，不然我怎么会知道。”

朝歌听到心里疙瘩一下的声音，顿了一下，附和，“这样啊，少主有心。”

“是啊，苏烨怕我在金陵无聊，又不便叫你和展悦妹妹来苏府玩，就给我找个几个去处。”她像是恋爱中的女人，露出甜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