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是很坦荡真诚的拿出自己的底牌来谈邀请的,就像人家招聘总要拿个什么全球五百强国家认证的资质作担保才有人才来效力,只不过在作为阴谋论者的法芙娜眼里这一行为更像是一种高压强迫。
罪民被压迫了上千年,心理不多疑阴暗点是活不下去的。
不过作为被欺压千年的民族,这种姿态反而让法芙娜不得表示愿意效忠,毕竟她的目的一直都是抱大腿,只要能保证自己一族的安全繁荣,抱哪个贵族的大腿不是抱。
于是她在隔天献上了一份大礼。
“三千枚圣金币和六百名罪民,这真是让人无法拒绝的大礼。”
法兰看着眼前的这份名单倒吸了口凉气,而白发金瞳的少女在一旁安静的观察着法兰的反应,悬着的心稍微放一点,这是罪民的处事哲学,毕竟罪民可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想要在贵族手下混得不那么面目可憎就必须会来事。
“这三千枚圣金币是我们全族众筹得来,是我们队法兰爵士您的一点心意,愿爵士您的领地繁荣昌盛一飞冲天,同时我的同胞六百余人全部愿意为您赴汤蹈火,虽然成年男性不过三百人,但不论是女人还是小孩全部都有接受过我们罪民的传统教育,能够识字算术,工匠铁匠建筑师之类匠人有一百多,其余都是学者官吏商人测绘员,我相信能够为法兰爵士您排忧解难。”
“何止解难,简直一口圣疗满血复活了。”
法兰笑得合不拢眼,现在领地内准备实施项目上百个,监督指导的人员基本就他一个人,搞得稍微出了点小问题就来找自己拿主意烦不胜烦,现在有了这么一批知识分子技术人员,一下子就填补了最紧缺的中层人员。
“圣疗?!”
她茫然问,这听上去像个宗教词汇。
“反正你们就是帮大忙了,我很感谢你们的效忠。不过有一点小问题,我接受你们的效忠,但钱我不能收。”
法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少女的表情骤然一紧。
“法兰大人您嫌少吗?如果您觉得不够,请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还有点珠宝首饰可以为大人你筹备……”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没有人不喜欢钱,只不过我不想吃白食罢了,既然你们效忠我,我没理由让你们砸锅卖铁的纳投名状,这些钱也是你们的血汗钱啊。”
“您的意思是?”法芙娜满脸疑惑。
“三千圣金币算是我向你们的借贷,月息百分之三,你看如何。”
她的表情更糊涂了,她也不是第一次放贷,旧大陆除了贵族和教会外,第三大放贷团体就是罪民,但罪民的放贷对象基本仅限平民,放贷给贵族等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许多地方贵族为了名声好点就以借贷的名义直接从罪民那里打秋风,但法芙娜直接送钱了,眼前这个贵族男孩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
“大人,我们是自愿愿意为你进献的,不用还钱的。”
她怕是试探忠诚之类的话急忙说道。
“我一没结婚二没生日你送这么大礼干嘛,你们只需要按照法令为我缴税和服役就足够了,我不会巧立名目勒索你们。因为我要的不只是钱而已,还有信用,很多时候,信用比金币更值钱。”
因为要赚钱赚的不只是钱而已,还有信用,这是一个基本的社会概念。
要知道旧大陆之前连年打仗,诸民族干死高民帝国后陷入了轰轰烈烈的大混战,那个战争岁月涌现出了无数名将国王骑士铸就多少英雄传说,很好的诠释了兵者诡道也的这个定律。
但这些英雄国王们取得辉煌战绩的另一方面就是把这种诡道也运用到了治国中,政策朝令夕改,法令一日三变,为了维持庞大的军事开销很多人都开设了王室债务之类行为,甚至没收自耕农的土地强制要求国内富人贵族购买王债。
结果还钱的不到八成。
眼前的战争危机是度过了,但诸王的信用基本碎成了一地渣渣。
而相比之下教会的势力却随着战争水涨船高,战争岁月里许多人为了避免被土匪领主抢劫,宁可付高昂的保管费给教会保管财产,也好过被国王领主洗劫一空,甚至不少人直接把全部资产献给教会,自己成了教会的神职人员管理自己昔日的财产,还可以找机会还俗。
信仰保证了教会的信用,而正是这股信用,让所有人相信和教会做生意绝对会按照条款执行获得交易保障,成为今日财富远远超诸王的跨国庞然大物。
如果说蒸汽机是现代工业的基础,那么信用就是经济建设的基础,缺一不可,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君不见为何三年自然灾害时勒紧裤腰带也要还外国贷款,明明都穷得快易子而食了,还要把那点资源拿去还钱,因为信用是获得接轨外界资本的准入证,如果不还,之后改革开放根本无从谈起,更大的贷款跟多的生意机会人家都不敢找你,你就算工业再发达也无法转型玩商业。
所以法兰必须让人知道自己是一位言而有信的贵族领主,不只是白拿的钱变借钱,还要借得大张旗鼓。
三千圣金币一到手他立马拿出二十枚雇佣了一些**流氓市井之徒传播消息,说罪民找到了新的贵族靠山,作为代价这个公爵家的小少爷获得一笔巨额的钱,而之后每个月他们都会流传出这位天真的小少爷按时还利息的市井之谈。
而且是风雨不动货真价实的还。
这位“天真”的小少爷难道不知道抢更是一本万利吗,三年下来利息都和本金一样了,反正抢了罪民也没人替他们出头,所有人都会这么嘲笑他的“单纯”,成为市井笑谈。
“法兰大人,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不得不说您和我见过的任何贵族都不一样,不是满脑子只有政治斗争或者军事战术的领主,这个计划虽然很好,但请恕我冒昧,你想怎么还?”
“没想好。”
他大大方方坦承道,本来满腔钦佩的法芙娜差点一个踉跄。
“所以我想任命你为我的财政总管,帮我执行财政计划,而现在我将给你第一个财政命令。”
法兰清了清嗓门说道,法芙娜立马端庄姿态准备好迎接第一个重任,不论什么命令她都已经做好准备全力以赴给自己的新靠山留下最能干的印象。
“陪我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