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救命稻草

这个傻儿子，怎么就这样沉不住气呢？

黑孩（黄台吉）不动声色地瞟了豪格一眼，心中微微有些不快。

“本汗反复思量之后，决定明日再向明国京师进发！来个围魏灭赵！只要明国京师有了危险，这大明天子定会调这莱州军前去防守。如此，我大金铁骑便可于固安至京师的途中将其歼灭！各位以为如何？”黑孩坚定地说道。

哦！这个主意不错！大小贝勒们思索片刻之后，都一一点头称是。

可是，这伙明军可不是吃素的啊！谁去啃这块硬骨头呢？这可不是在大明的京师郊外当强盗自助游！

众人点完头之后，又变得面面相觑起来。

“这次在固安，各旗都有所损失，都与这莱州军有血海深仇。那便各旗都出三个牛录，交由三哥和豪格统率，于这中途阻击这股明军吧！”黑孩最后定下了汗令。

他这汗令下得格外有深意，这头让莽古尔泰去出，豪格只是跟着去。打胜了豪格有功劳，如果打败了嘛，那就将这莽古尔泰拖过来做背锅侠。

众人一听不用自己去面对这股最强悍的明军，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纷纷点头应承。

莽古尔泰无奈，也只好应承下来。当然，这也跟他一贯以来嚣张猖狂有关，他也确实存了去碰碰这股明军的心思！

他还是不信这个邪！这明国和大金交战以来，几无胜绩，要真有这样一支强军，早就应该派出来了，又岂会等到今日呢。

满虏在商量着要收拾王瑞的莱州军，大明这边却在温体仁的组织下要查验固安之战的功劳。

王瑞，一下子成了大明朝廷的焦点人物！

面圣后的第二日，温体仁便组织有司准备此事，这是最近的大事，又是皇帝关注，所以效率颇高。

兵部先派哨骑去查探了一番，在半路就碰到莱州军的哨骑，知道满虏已经从固安撤走，各部院便匆匆派出人手去固安核实。

王瑞亲自接待了他们，林思德作为副手，又是送银子又是送珠宝，先把关系拢罗好。然后，又让几个上官看了马车上的首级，以及缴获的满虏旗帜盔甲。

特别让他们意外的是：竟然还有两个活生生的人!一个甲喇喀真真夷和一个蒙鞑子总兵官。

众人得了莱州军的好处，又见到实实在在的首级和缴获，都对莱州军夸赞不已。其中一个兵部的主事，还悄悄劝王瑞放些平民的人头进去。

王瑞听后，不由得心中好笑：老子还埋了七八千颗蒙古鞑子的脑袋没有上报呢！如果拿出来，那不是会吓死你丫的！？

满虏还在良乡，几位京官也不敢这时候出城到处走。查验之后，便派了塘马回京师送信，他们自己则在固安城中多留了一天。

王瑞搞接待很有一手，好吃好喝地供着，让这帮“中央国家机关”的领导们人人都对他很满意。

当听说莱州军被欠饷一年多，兵部的主事甚至答应回去后帮他向兵部催要饷银补给，并得出一个损失惨重，暂时不堪再战的结论。

几个京官呆了一天，还是觉得没有京师安全，便赶回了京师，兵部已经把他们的核功文书报到了内阁。

现在朝堂上都已经知道此事，一片溃败中出现的这次大胜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王瑞虽然还未到京，但已经万众瞩目，众人唯一奇怪的是，其中的运筹之功出乎意料的归了温体仁，很多人认为他可能入阁。

黑孩带着满虏大军在良乡停驻近半月，把周围抢得干干净净，八旗家家收入丰富。乌纳格和多尔衮虽然受了重创，但现在这帮满虏兵闻听大汗要带大军去攻击明国首都，又都士气高昂起来。

黑孩（黄台吉）自己则去良乡城外的金太祖墓前拜祭，来了个冒认祖宗！他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女真部族，反正坚持认为几百年前的金太祖跟他有关系。

嗯，不管是不是，反正他认为是！他摆了些祭品，希望那两个金国皇帝保佑他，然后又把七大恨之类的内容重复了一遍。

虽然周边赶到的勤王军慢慢多了起来，但却十分分散，孙承宗去了山海关收拾辽镇兵马，京师周边最大的一股勤王军仍是满桂带领的宣大军。

张宗衡又将从大同带来部分兵马交予满桂，加上重新集结过来的昌平和密云等处兵马，满桂又有了三万左右，驻扎在永定门附近。

兵部没给王瑞任何命令，听说皇上本意是调他入京殿见，但又担心固安失守，所以王瑞就仍然带着莱州军守在那里。

崇祯一心把固安和王瑞作为正面宣传的对象，严令兵部妥为安排，必须确保固安不失。

正好四川的白杆兵和河南勤王军经紫金关到达涿州，兵部得到皇帝严令后，便从涿州抽调了新赶到的白杆兵，去充实到固安城中，使得固安城防更加牢固。

京师周围的情况似乎又在好转，因为宣大军转移到永定门，固安到京师的联系也更加顺畅。

正当王瑞以为自己可以安稳进京的时候，在良乡呆了好几天没动的满虏军却突然出击。

走到卢沟桥的时候正好碰到跳神副将申甫，结果这位会法术的大师全军覆没，但他本人力战不屈，共被刀伤六处，箭孔数处，他带的几千乞丐兵出城前就逃散大半，战后无一幸免。

紧接着后金军便对永定门外明廷最大的机动兵力雷霆一击，核心的宣大军原本就损失惨重，拼凑而成的勤王军战力低下，一战而溃。满桂、孙祖寿以下，游击以上三十多名将领被杀，黑云龙、麻登云被俘，又是一次全军覆没。

这次失利就发生在京师城墙外两里，无数城墙上的士兵和民众亲眼所见，城中对建奴的恐惧一时达到顶点。

黑孩（黄台吉）击溃这股兵力后，周围再无明军敢靠拢。他带着大军往京师西边绕往北面，一路抢掠。在德胜门等地时，还两次留书表示可以以兄弟之礼议和，姿态很是装逼。

最后他回到京师西北面，后金大军围着京师走了完整的一圈，大致相当于现在二环和三环之间的线路。京师邻外的所有大股明军皆被击溃，大明朝的虚弱展现无遗。

“给我传令莱州军，立即前来京师勤王！”无奈之下，崇祯皇帝突然想起还有最后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