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父子之间

“田忘南进入月神厅后不久，纳撒尼尔就去了月神厅，现在他们互相指责对方杀了爱德华，”艾琳跟在柯森身边，汇报着事情的进展，“证据都做的非常漂亮。现在，索尔维亚空间站乱成了一团，我们是不是……”

他们在一幢粉白色的别墅大门前停住了脚步。

“不用，再等一等，让他们先撕个痛快，”柯森停了一下说：“唐鹏，让罗斯盯住他。”

“好的。”

“还有，纳撒尼尔那里，暗示一下。”

“我明白，我这就去办。”说完，艾琳向柯森弯了弯腰后离开了。

柯森走进别墅，他走到二楼，打开书房的门，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他摇了摇头，转过身，往地下室走去，他的父亲巴克德正坐在酒窖中，只开了一盏灯，光线有些昏暗，他面前的小圆桌上，放着一瓶酒，和两个杯子。

看到推门而入的柯森，巴克德把酒瓶拿在手中，“这瓶羽根酒，是38年前，爱德华送我的结婚礼物。”

巴克德拔开瓶塞，粉白色的酒液，顺着瓶口流入杯中，“老朋友们，都走的差不多了。”

“您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柯森走到圆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两双极为相似的，淡金色的眼睛，对视着。

巴克德拿过一个酒杯，喝了一口，他说：“我不知道。”

“考虑，留下来帮我吗？”

巴克德摇了摇头，“我的旅途才刚刚开始，我答应你的母亲，要带她踏遍宇宙的每个角落，她生前……”他停住了话，抬起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柯森的脸，“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窝在实验室里，捣鼓那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从小到大，知道您的人，看到我后都会露出一种很惋惜的表情，我没有继承您的战斗天赋。”

“是我给你压力了。”

柯森拿起另一个酒杯，低头喝了一口，再抬起头，“不，我并没有感到压力，也没有别的情绪，我想碰触的是，未来，至今没有人到达的未来，想一下，几十几百年后，人类的科技会发展成什么模样，能否找到宇宙的边界，能否到达，另一个宇宙，就像我们从母星走出，然后，征服一个个星球那样。我想要，在踏入未来的，那决定性的一小步中，有我的名字。”

他摇了摇头，“但是，我没有天赋，在科研领域，我永远只是一个平庸之辈，就算我把所有的知识都啃完，吃透，就算我有最好的实验室，最好的仪器，用最好的助手，”他轻笑出了声，“我还是找不到我的路。是不是很讽刺？”

柯森把双手平放在桌子上，“您是，当世最强的机甲战士之一。”

巴克德看着柯森，他沉默了很久，然后问：“洛英，可靠吗？”

“是否可靠在于，我给他的他是否需要，他回馈给我的我是否满意。”

巴克德眼中浮起了欣慰之色。

他们碰了一下酒杯，同时仰头喝干。

——

莫里森的视线落在艾洛蒂身上。

莱特上前一步，挡在了艾洛蒂的面前。

“让开。”莫里森说。

“你想对她做什么？”莱特质问说。

“莱特大少爷，你没发现，她有点不对劲么？”

莱特扭过头，去看艾洛蒂。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高台的方向。

“艾洛蒂？”莱特试探性地叫了她一声，她毫无反应。

姜离放开了拉着她的手。

艾洛蒂立刻向高台方向跨了一步。

莱特抓住了艾洛蒂的手。

“她已经不是她了。”燕支浅低声说：“和惠勒斯一样。”

莫里森看了他一眼，“说说你的论文。”

“神族是一个种族。人类是碳基生物，意识和肉身不可分离；虫族更接近于能量的实体化……”

“说结论。我对啰哩巴嗦的论证过程没兴趣。”

“神族，是纯粹的意识体。某些小女孩音域的一部分，能够和意识体发生共鸣……”

艾洛蒂转过头，她看着莱特。

“艾洛蒂……”

穹顶上的圆球碰在一起，清脆的撞击声夹杂在风雪声中。

光从艾洛蒂的身上泛出，她的五官，和身体，却变得模糊了起来，艾洛蒂把手从莱特手中抽出，莱特试图抓紧，却越抓越空。

她开始唱歌。

清澈的，虔诚的，天籁一般。

歌声飘出了神殿，穿过了风雪。

她向前走着。

一步，一步，走到了高台上。她张开了双手，穹顶的金色圆球，亮了起来，金丝断开，坠落，又在半空中化作金色的粉尘。接着，像是受到了指引一般，向高台，向艾洛蒂飞去。

“你说，这是记录载体？”莫里森问。

“对，容纳了，一个神族一生的记忆的载体，也是神族最后的一点意识。她在吞噬它们，壮大自己。”

“特么的这就是座坟墓啊！”姜离举起能量枪，对准艾洛蒂，正要扣下扳机的时候，莱特的身体重重地撞在他的身上，一下把他撞倒在地上，他们抱在一起，在地面上打了好几个滚。

翻滚中，能量枪落到了一边。

“莱特，这不是她，她的意识已经被同化了。”

莱特伸手，压住了他的肩膀，“她只是个孩子，你怎么能下的去手。”

“我呸，占据她身体的，谁知道是多少万年前的老妖怪！”姜离的膝盖顶在莱特的腹部，用力向上踢，他翻身压在了莱特身上。

莱特一拳砸在姜离的绑着绷带的额头上，大吼：“我们可以救她的。”

“我被类似的东西，控制过，一瞬间，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情感被剥离开，灵魂仿佛在慢慢地褪色。”

“你恢复了。”莱特说。

姜离摇了摇头，他从莱特身上站了起来，揉了揉额头，摇摇晃晃地向莫里森和燕支浅的方向走去。

金色的粉末已经全部被艾洛蒂吸收了。

神殿中，变得昏暗了起来。

歌声也停了下来。

“跪下，卑劣的人类。”艾洛蒂站在高台上，俯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