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笑笑，谈至夜深。
苏珊和茱莉睡下后，霍奇对贝恩说：“下去走走？”
“好”。
走出公寓楼，花坛中飞出一只蜂鸟机器人，绕着他们飞了一圈后，停在一棵青泷树的树枝上。
“这里住的都是自由军的家属，很安全。”
“你加入了自由军？”
“反正在帝国系统里，我已经是一个死人了，”霍奇看了贝恩一眼，“刚才在屋里，你说你现在在天星公司做保镖，是骗你的妈妈和妹妹的吧？”
“不算骗。”
霍奇带着贝恩走出小区，走到街角转弯口的一家酒吧中。
酒吧里面很热闹，他们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要了两杯蜜酒。
“我大概知道一些天星公司的背景。”
贝恩静静地看着霍奇。
“你和你父亲越来越像了，”霍奇感慨了一句，喝了一口酒，“你记得，混乱星域住在你隔壁的老扎克一家吗？”
“记得，怪不得，他对我很照顾。”
“两年前你失踪后，他联系了我，我没有告诉苏珊，我拜托朋友用自由军的渠道查你的下落，结果什么都没查到，”霍奇身体前倾，“但还是有线索留了下来，武器交易会的事，当时波及到的势力很多，”霍奇盯着贝恩的眼睛，“你卷了进去，是吗？”
“对，一个意外。”
“到现在你还不愿意和我说实话吗？”
贝恩转过头，酒吧中人群熙攘，吵闹声和欢笑声交织在一起，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我加入了海瓜子。”
霍奇叹了口气，“怪不得我查不到。你要复仇？”
贝恩苦笑了一下。
“你把他们当朋友，但他们未必把你当朋友，既然老罗伯特大公无法把我们赶尽杀绝……”
“我知道。一年前，莱特和段老师的婚礼，我参加了。很多人认出了我，偷偷的打量着我，但只有北树和我说话。他很好，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同情，他在可怜我，可是，我需要被同情和可怜吗？”贝恩仰头把杯子中的酒喝干。
“在天空机甲格斗场，我击败了被压注最多的蝮蛇；我见识过存在于传说中的星球；我骗过了苏曦，逃出了雷霆追击范围。他们的标准，不适用于我。”
“你受苦了。”
“不，我过的很好。我的老大，是海瓜子的第12使徒，在他身边，我渐渐想清楚了很多事。我一直害怕去想要不要复仇，如果，我杀了罗伯特大公，莱特该怎么办，北树该怎么办，有多少无辜的人会被牵扯进去……但最近，我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什么？”
“罗伯特大公，杀死了我的父亲，要对后续的一切负责人的，是他，不是我。我是多德·特纳的儿子。”
霍奇看着贝恩。
眼前的人影和多德的模样重叠在了一起，他笑了起来，笑出了眼泪，“如果多德，如果他能和一样想清楚……”
——
佐伊坐在沙发上。
妮可夫人离开了索尔维亚后，她就一个人住了。她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向外看去。
自动洒水器喷出的水雾落在精心修整草坪上。
天空纯蓝无暇。
她看到了洛英和柯森站在不远处，过了一会儿，柯森离开了，洛英则走到不远处的长椅上，躺了下来。
佐伊咬了一下嘴唇，她转身，冲出了房间。
洛英听到了跑步声和喘息声。
他拿开遮在眼睛上的右手，睁开眼睛，“有事？”
“我想问一些事。”
洛英坐了起来，头发散在肩上。
他让出了一半的位置，“坐吧。”
佐伊犹豫了一下，在洛英身边坐下。
她看了洛英一眼，“你很累吗？”
“我在休假。”
“是吗？”
“以前总是匆匆来，匆匆走，我一直想试试看，风很轻柔，温度湿度刚刚好，躺在这里什么都不想。”
“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你想问什么？”他看到佐伊胸口的心形别针，“姜离的事吗？”
“我听他说，你用了一年时间，他们就愿意跟随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洛英轻笑了一下，“他夸张了。那时候黑武士的大统领是薇薇安，她要扶持我，其他人自然就会支持我。”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这取决于，你对自身的定义。是棋子，人质，还是下一任激进派的领导者。”
“有区别吗？”
“当然有，”洛英从口袋中拿出一根发绳，慢慢把头发绑了起来，“如果是人质的话，只要不惹事，就行了。下一任领导者的话，你就需要，谋求合作。”
“合作？”
“我们需要，激进派给帝国，给联邦，带来一些混乱，所以我们支持你的母亲，建国。这就是合作。合作要继续下去的话，你就要继续用你拥有的，去换你想要的。”
“我想要什么？”
洛英绑好了头发，他转头看着佐伊，“人才。稳定的社会体系，社会分工，需要大量的人才，不一定要太高端，但要很快就能上手。”
“我没有东西去换。”
“你是姜离的未婚妻，”洛英低头看着手指，“姜离能调动黑武士基地全部的资源，我是你的话，我会观察，小白楼里的每一个客人，和他们聊一聊，向他们索取资源，他们会试探我，但总归要保持礼貌，身份在那里。渐渐的，就会拿到一些，合作的可能，挑一些答应下来，只要海瓜子还需要海洛伊丝，姜离就不会全部拒绝，一些不太难做的，他肯定会答应下来，一次，两次成功后，局面大概就打开了，那时候，你也拥有了，可以自主去交换的东西。”
佐伊怔怔的看着洛英，“没有人，教我。妈妈她，她只让我多熟悉这里……”她咬了一下嘴唇，“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问了。”
“现在开始，是不是已经来不及了？”
洛英看着她，没有回答。
佐伊站了起来，“谢谢你。如果我能早一点知道就好了，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休息了。”
看着佐伊走远后，洛英拔了一根草叶咬在嘴中，再一次在长椅上躺了下来，看着树影晃动在蓝色的天幕下。
他拨通了姜离的通讯器。
“你大概，快要失去你的小未婚妻了。”
姜离看了一眼坐在书桌前整理材料的妮可夫人，走到了阳台上，“你对她说了什么？”
“实话。”
“休假还愉快吗？”
“我喜欢更暖和一点的地方。”
“明白了，我会告诉艾琳把空间站的温度调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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