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星上只有一个太空港口。
走下飞船的，走到出口处。红日有气无力的挂在昏暗的天幕上，狂风中黄沙弥漫，姜离拿出一副眼镜戴在脸上，视野清晰了起来，数据在姜黄色镜片上滚动着。
一辆深灰色的皮卡车在他前方停了下来。
姜离向前踏了一步，拉开车门，在副驾驶位坐下。
他身体后靠，解开衬衣的第一颗领子，歪着头看着驾驶位上的科尔曼，“这里的天气可真恶劣。”
皮卡车颠了一下向前方驶去。
“绿地那边还好。我听说会议时间延后了？”
“人数议题都变了，增加了不少交流活动，各方都要重新协调时间，所以我先过来看看。”
五六十分钟后，他们进入了一个小镇模样的地方，四周站着一些雇佣兵模样的人。
姜离拿下眼镜，放在上衣口袋中，“这里你有不少熟人吧？”
科尔曼将车停在一处简陋的用昌平板搭起来二层建筑前。
“遇到一些，都是从混乱星域过来的，”科尔曼跳下了车，“我按你的要求找的地方，还算干净。”
姜离也走了下来。
这时，门被推开了，汗味，还有烟味和酒味，和不知名的食物的味道，混杂在一起飘了出来，一个穿着战斗服，腰间别着枪的光头彪形大汉走了出来，他看了姜离一眼，又看了看科尔曼，接着向外走了出去。
——
餐桌上放着一束迟月花。
月色很好。
一大一小两颗月亮贴在一起，淡银色的光芒飘渺轻柔。
柯森坐在主位，洛英和莫里森分坐在他的左右两边，桥本哲也则坐在他的对面。
柯森拿着酒杯站了起来，他的视线在洛英，桥本哲也，莫里森脸上扫过，他说：“为了，即将到来的新时代。”
其他人也站了起来。
碰杯，仰头把酒喝干。
再次坐下。
汉娜把第一道菜端了上来，并为他们重新倒满了酒。
紫红色的根茎切块和乳白色的奶状物混合在一起。
“我在翡翠星域的多个星球上，都发现了这种植物，营养价值很高，我推测过去这里的人类把它当作主食。”
柯森用叉子叉了一块，送入口中，他嚼了几下，咽了下去，“这么多年，我已经学会了不对你创作的菜肴报以期待，”他放下了叉子，“事实又一次证明了我的结论。”
“那是因为你的味觉系统不够开放和包容，”莫里森也叉了一块吃了下去，“我记得以前你还挺爱去我那蹭饭的。”
“那是在你发展出寻找新食材这个爱好之前的事。”
说完，他们都愣了一下。
视线对碰。
柯森和莫里森举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各自喝了一小口。
洛英把盘中菜吃完了，勺子刮在盘子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桥本哲也看了他一眼，“你很喜欢？我觉得虽然口感有点粗，但仔细咀嚼，能品味到一种特殊的甜味。”
洛英慢慢舔干净勺子上的奶油，“这是食物。”
汉娜撤走盘子，把第二道菜端了上来。
莫里森说：“特地为你做的，柯森，你喜欢的水煮贝斯塔利亚龙虾。”
“意外之喜，”柯森把伸手拿起调料罐，在洛英的盘子上洒了几下，“尝尝看，他在热爱打开味觉前，的确是个可靠的美食家。”
莫里森从柯森手中接过调味罐。
洛英咬了一口龙虾肉，嘴角微微弯起，“很不错。”
——
姜离凝视着酒杯中深褐色的液体。
临时搭建的酒吧中很热闹。
科尔曼在他面前坐下，“怎么了？不习惯这样的环境？”
“更差的地方我都呆过，”姜离握住杯柄，喝了一口，皱着眉头咽了下去，“我偶尔也会兼职一把战斗人员，我其实很喜欢你们这种人，当然，能换一杯稍微好一点的酒就行了。”
“有烦心事？”
姜离叹了口气，“看到一个不太想见的人。”
科尔曼顺着姜离的视线看去，他看到一个穿着深棕色战斗衣的男人走了过来。
“我可以坐下吗？”男人问。
姜离又喝了一口酒，“坐吧，坐吧，”
“这是狼群的保罗队长，保罗队长，这是机甲格斗专家蝮蛇。”他向双方介绍了彼此的身份，他稍微坐直了身体，直视着保罗的眼睛，“薇奥蕾塔已经安全达到帝国了吧？所以你应该没兴趣，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把我抓起来之类的吧？”
保罗没有回答姜离的问题，而是反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和你的目的应该差不多。”
“收集情报？”
这时，科尔曼站了起来，他对姜离做了一个手势后像吧台走去。
姜离摇了摇头，“我不信任在酒吧里听到的消息，谁知道经过了多少层伪装，然后被放出来。”
“以前做情报工作的？”
“你在调查我？”姜离探究着保罗的表情，“你们调查出什么来了？”
保罗看着他，“什么都没有。”
“吓死我了。既然你不想抓我，那我请你喝一杯，然后你放过我怎么样？”
科尔曼走了回来，他把一杯酒放在了保罗面前。
“谢谢，”保罗对科尔曼说，接着，他继续向姜离发问，“你以前真的是帝国的军人？”
“真的吧。”
“新希望广场爆炸案，是你做的吗？”
“不是，我是个文职人员，炸弹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危险性太高了，”姜离眯了一下眼睛，“所以，你现在在审问我吗？”
“好奇。”
“狼群的队长对我好奇，这真的有一点可怕。”他举起杯子，三人碰了一下后，各自喝了一口。
“你不太像是黑武士。”
“文员这种职位，就是万金油，就算开酒吧，也需要一个写菜单的，是吧？”
“考虑离开海瓜子吗？”
姜离笑了起来，“其实我也兼职hr，如果保罗队长对黑武士有兴趣的话，我有不少职位可以提供，薪水至少翻倍，出行住宿都是顶级配置，”他看着廉价的酒杯，和油腻的桌面摇了摇头，“偶尔会有例外，但这种情况的话，出差补贴会很丰厚，你看怎么样？”
话不投机的聊了十几分钟后，保罗告辞离开了。
姜离拿起杯子，一口气把剩下的液体喝干，他把杯子砸在桌子上，“我估计，这次会议，帝国会有一些动作，艾美利亚，她要反击。”
“女王会来吗？”
“不清楚，帝国的首相和元帅至少会来一个。”
“后悔加入海瓜子吗？”科尔曼问。
姜离微微挑起眉毛，“怎么了？”
“只是问问。”
“这种问题什么意义都没有，我很确定一件事，如果哪一天我突然心软，或者良心发现了，那大概就是我走向灭亡的开始，黑暗中待久了，见到阳光，会被灼烧成灰的，”姜离站了起来，“回去吧，明天带我去绿地附近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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