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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久珩走进宴会正殿后,裴大奶奶挥退了献舞的舞姬。
“娘。”裴久珩朗声道。
“珩儿,你上前来。”裴大奶奶发话道。
裴久珩依言而行。
“小儿鲁莽,竟然惊扰了几位姑娘。珩儿,你向诸位夫人罚酒一杯。”裴大奶奶同众位夫人聊的正热闹,就见几位姑娘回到宴会上。
刘御史家的小姑娘回来后同她母亲说要提前离府。裴大奶奶见刘阙儿拧着眉,一副有些动怒的样子,自是以为府里哪里招待不周了。
御史夫人自是没有纵着刘阙儿,这中途离席可就下了裴大奶奶的面子了。裴大奶奶亦挽留刘阙儿。刘阙儿虽未离开,但是面上明显不悦,可当问及她在花园发生了什么,她避而不谈。
邀人上门作客,哪能让客人气冲冲的离开?裴大奶奶猜测,莫不是姑娘之间发生了口角?裴大奶奶冲月曦耳语了几句,月曦了然的退下,去打探花园内发生过了何事。
月曦很快回来,将方才发生的来龙去脉说了个详细。
裴大奶奶沉思,让人把裴久珩他们所有人都叫到宴会上来。
大越风气开放,风雅之事无关男女,男女一同吟诗作画亦时常有之。但亦有一些世家秉承前朝遗风,男女之间界限分明。既然让客人心生不满,那侯府自是要抹平她们心中的疙瘩。
裴大奶奶给了裴久珩一个暗示的眼神。
宴会里的小丫鬟上前,替裴久珩斟酒一杯。
裴久珩亦不多言,接过酒水一饮而尽。
御史夫人倒是做出一副不敢当的表情:“此事怪不得裴四少爷。”御史夫人看着面上还有些不悦的女儿,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打了个圆场之后,宴会照常进行。
一帮公子哥们聚在一团,自是对寻常的歌提不起兴趣来。他们本就是打算吟诗作画的,索性添了个彩头,在宴会上比试了起来。
庞昀兴致勃勃,颇感兴趣,见裴久珩仿佛随时要离席的模样,便对裴久珩说道:“怎么不上前试试你的诗词水平?”
裴久珩一脸不耐,瞥着庞昀,他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不感兴趣。
庞昀摇了摇头,挤眉弄眼的说道:“今儿个他们几个都打了鸡血一样,急于在小姐们面前表情,你这个正主却是不耐。可怜某位小姐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庞昀瞄了一眼坐在左刺史夫人身边的左湘湘,她视线时不时往这儿瞄过来。
“不过我作为过来人,还是那句话,迟些成婚好啊。”庞昀用食指夹起一个案桌前的桂花糯糕,塞到嘴里咀嚼了两口。“甜腻。”庞昀嘴上嫌弃,但又捏了第二块。
凤鸢见庞昀嘴不对心的模样,抿嘴笑了。
庞昀看了看裴久珩身侧笑的甜甜的凤鸢,道:“凤鸢丫头,饿了吧,给你块糕点。你啊,怎么就跟了个这么不会体贴人的少爷,不若跟了我吧?”
裴久珩伸手,挡住了庞昀伸过来的手,他将庞昀手中的糕点取下,放到一旁。裴久珩凉凉的说道:“凤鸢,庞昀最会骗人。”庞昀摆出要救凤鸢于水深火热的姿态。
凤鸢抿唇一笑,对庞昀福了福身,说道:“奴婢觉得少爷最好不过。”
庞昀眼睁睁看着裴久珩拧着眉头舒散开,唇边勾起一抹弧度。庞昀用食指叩了叩桌子,摇头叹息:“凤鸢啊凤鸢,你可别昧着良心说话。”
裴久珩冷睨庞昀。
“凤鸢。”裴久从案桌上取了一块糕点,递到凤鸢面前。
“少爷。”凤鸢呐呐,她只觉得心里暖暖的。明明方才庞昀也同样做了一个递糕点的动作,怎么就这么不一样呢。
“你不饿?”裴久珩见庞昀说他不体贴,他想了想,说不定凤鸢的确是饿了。凤鸢哪怕是饿了,也不会吭声的。
凤鸢微微低头,这宴会上婢女哪有资格吃东西。
“抬头。”裴久珩淡淡的说道。
凤鸢蹙眉,抬起头睁大了眼睛看着裴久珩。
“张嘴。”
“啊?”凤鸢讶异的启唇。
凤鸢的嘴巴里被塞进一块糕点。
凤鸢两颊鼓起,没有半丝防备的她呛到了喉咙。
裴久珩显然是没有料到,难得手上动作有些慌乱的给凤鸢倒了杯茶水。
凤鸢那双动人的桃花眼里满是水意,等她就着裴久珩的手,喝下了茶水,方缓过神来。
庞昀拄着下巴,看戏看的热闹。他觉着裴久珩和凤鸢相处怪有趣的。
“庞昀兄、久珩兄,你们窝在那里做什么?题名已定,咱们各自写上一副咏花的诗词由诸位夫人品鉴一番。”上官誉大声的朝这边喊道。
侯府婢女们井然有序的在各个公子面前呈上了笔墨。
裴久珩挑眉,“没兴趣。”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是由诸位夫人品鉴,但是他们的目标俱是放在那些姑娘身上。这作诗也无非是在那些姑娘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才华横溢。
“久珩兄,连久瑁都下场了,你不上可就说不过去了。”唐三摇着扇子,笑嘻嘻的走到裴久珩面前说道:“临阵退缩可不是你的作风。”
激将法对裴久珩来说并未有用。
唐三说道:“今日的彩头可是百年前木旸大师亲自雕刻的青玉桃树啊。”唐三说完,拍了拍自个儿的额头,这青玉桃树可是淮忠侯府拿出来做彩头的,裴久珩身为侯府的公子,自是不为所动的。
“是啊,难道怕输不成?连唐三这种只会作打油诗的都敢上场了。”裴久琼道:“四弟,大男子何必如此扭捏?”
唐三白了裴久琼一眼:“你那文采比我能强上多少?半斤就别笑八两了。”
裴久琼的话方落地,庞昀脸上笑容便是一收。他虽强留裴久珩在宴会上,游说他上场作诗,但那也是同裴久珩笑闹。裴久琼说裴久珩扭捏,这话他就不乐意了。
“久珩文采斐然,怕是上场了将侯府的彩头又赢回了府里,那你们岂不是白来一趟?”庞昀这般对上官誉他们说道。
场上哄堂大笑。“此言有理,有理。咱们还真不能让裴久珩上场。”
上官誉看裴久珩不为所动的模样,对裴久珩说道:“你不来也成,但你看,连久瑁都上场了,你这当哥哥的都不上场,总要喝酒自罚吧?”
宴会散场的时候,裴久珩喝了不少的酒,面色微醺。
“少爷,您慢些走。”凤鸢跟在裴久珩身侧,缓缓的说道。
裴久珩摇了摇手,“无碍,不过几杯。”
凤鸢点了点头,“回去我替你煮醒酒汤,免得宿醉后醒来头疼。
“别,咱们先不回去。”裴久珩顿住脚步。
凤鸢疑惑的看向裴久珩。
裴久珩脸上略带神秘,道:“跟我来。”
凤鸢眨了眨眼睛。
裴久珩已是迈开大长腿,跨着步子往右前方走去。
“少爷,您要去哪儿?”凤鸢小跑着跟上,裴久珩没有往殊宿院走的方向走。
宴会结束后,裴大奶奶回房间休息。
月曦看着裴大奶奶似乎有些疲倦的在闭目养神。月曦跟在裴大奶奶身边多年,自是明白几分裴大奶奶的打算,她忍不住对裴大奶奶轻声说道:“原以为刘御史家的千金是个好的,但发生今儿个事儿,我倒觉得外面的名声都是假的。什么识大体?若是识大体,真不会如此任性。”
裴大奶奶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刘姑娘的性子怕是不合珩儿的心意。”裴大奶奶想选一个能体贴裴久珩,能管教她、亦会顺着他的媳妇儿。刘阙儿也不是说她不好,家风严谨管教出来的姑娘,恪守陈规也无妨,但终归和裴久珩过不到一处去。
裴大奶奶原本人选除了刘御史的嫡长女,还有一个左刺史家的嫡幼女。可今日和左刺史夫人聊了一会儿,方得知左湘湘幼时体弱多病,也就这两年身体近况好了很多。虽左刺史夫人明里暗里说左湘湘的身子早已经大好了,但裴大奶奶想了想,还是把左湘湘从人选中剔除了。大儿媳妇儿平阳郡主在娘胎里便亏了,出生后精养着,但仍气虚。大儿媳妇儿可谓是拼了命才生下了裴弦璧,且自打孙儿出生后,这些年都病恹恹的。虽大儿子和惜萝琴瑟和鸣,但做母亲的,总归有些心疼大儿子。现在替小儿子择妻,自然想说找一个身体健康的,也能为裴久珩绵延子嗣。
裴大奶奶有些头疼,今日请来的几家姑娘都不是很合适。裴大奶奶扶额,她觉得掌管偌大的侯府中馈,都比替小儿择媳妇儿来的容易多了。这娶妻之事不得不慎重,贤妻旺家,若是选错了,祸害一门。
“大奶奶,左右四少爷还年幼。再过几年又何妨?公子们十七八岁订婚约亦是常见的。”月曦见裴大奶奶这般操劳,忙劝慰道。
“只是四少爷也到了通人事的年龄,不若先寻个安分守己的抬到少爷的房里先伺候着?”
裴大奶奶蹙眉沉思,摇了摇头。“这个不急。待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