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露西的小手,封不悔在那男人莫名其妙的眼神中来到了手术室的病床一侧。
环顾了一圈手术室的环境,封不悔知道这个时间线的世界并没有自己所知晓的医疗水平高,但是也不至于太差,更何况这家医院本就是TW市目前水平设施条件最高的。
而此时,手术室内几个戴着口罩的护士和医疗助理正在收拾着上一场手术残留下的污渍和痕迹。
随即,眼看着封不悔和露西的突然闯入,男人只得跟着解释道:“这应该是下场手术的病人了……”
言罢,还有些不确定地看着角落里计算机上所呈现出的手术人员顺序资料。
其上展示的正是露西的资料和照片,以及露西需要接受的手术步骤。
露西亦是跟着男人的视线注意到了电脑上的画面,顿时疑惑不止。
还不等露西转头看向封不悔,耳际突然感到一阵炙热,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很好奇吗?待会还有更多让你好奇的……”
故作神秘的封不悔并没有将事实真相告诉露西,因为在他的记忆印象中,若要一个异性对你产生好感和爱意,首先得让她对你产生好奇的心理。
让她忍不住想接近你,了解你……
而此刻露西,又何尝不是对封不悔的来历和举动好奇不止?
“来,躺上去,先把你肚子里的东西取出来……”
封不悔轻手轻脚地扶着露西,将之往病床上带去,双手紧张地颤抖着,生怕触及到露西腹部的伤口。
同时还不忘轻轻地从露西右手中接过那黝黑而又杀气十足的手枪,悄声无息地别在腰间,藏于外套之下。
露西顺势脱下了身上的牛仔外套,将一旁已经消过毒的病服穿上,躺在了洁白的病床上。
而另一旁已经将电脑上所展示的关于露西的信息浏览而过的医生也不得不选择相信,毕竟这是医院控制中心所反馈而来的信息,造不得假。
而他对露西需要做手术却依然能行动自如的疑惑也随之消除,眼看着露西将白色衬衫撩起,其小腹处露出一圈白色的纱布。
纱布上血迹斑斑,颇为渗人,封不悔亦是看得眉头紧皱。
已经做好了手术准备的一众医护人员,突然有些纳闷。
“先生,这位女士真的不需要局部麻醉吗?”
主刀医生,陡然想起来电脑上的资料并没有麻醉剂的记录,顿时更为迷茫了。
封不悔闻声和露西对视了一眼,竟是出奇地发出异口同声的回答。
“不需要……”
露西哭笑不得地紧盯着封不悔,心底里愈发对封不悔的神秘感到好奇。
而封不悔却处之坦然,好似出现这样的情景,他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当然,封不悔自然对现在所发生的所有剧情都非常了解,只不过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而已。
然而就在这时,封不悔似乎想起了什么,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一部智能手机,正是先前从张乐迪的办公室占为己有的电子设备。
不作言他,封不悔自顾自地在手机上操作起来,打开拨号盘,按了一串数字之后,便听到手机中传来“嘟嘟”的声音。
了然的封不悔在露西不明觉厉的眼神中将手机交给了她,并低声说道:“拿着,这是你母亲的电话……”
露西闻言顿时目露震惊。
“你……”
自己才刚刚想着要借部手机打个电话给妈妈,封不悔就犹如先知一般,提前准备好了手机,并不知道从哪得到的电话号码,直接为了做完了所有需要的步骤。
不可置信地颤抖着左手,从封不悔手中接过手机,不经意间触碰到封不悔的指尖,心中一阵颤栗……
“嘟……”
电话拨通,里面传出一个充满沧桑意味而又温馨柔和的声音。
“喂?”
露西此刻的心境复杂之极,本就发现自身受到了未知的影响而发生改变,如今更是被封不悔这番搅合,只觉脑海乱如麻……
“妈妈?”
“嘿,露西……”,电话里声音的主人似乎没有想到露西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她,喜不自禁地接着说道:“宝贝,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啦,你那现在是几点呀?”
露西心酸不已,听到母亲声音的那一刻,内心充满了委屈和愧疚。
“不知道,是晚上……”
“等我一下,我把另一通电话说完……”
露西妈妈显然没有意识到露西心境的改变,还以为自己的宝贝女儿打电话过来只是日常问候……
……
在封不悔默然无声的目光中,电影剧情一如既往的徐徐发展着,似乎完全不可能被强行改变。
而露西和其母亲的对话也深深触动了封不悔,脑海中不禁又呈现出之前在医院大厅看到的那一幕幕。
莫名的愤怒和怨恨让封不悔面目顿时狰狞起来,记忆随着大脑的放空,逐渐远去,逐渐随着时间的流逝,回到了几年之前。
……
“医生,求求你救救我丈夫……”
“求求你了,我给您磕头了……”
“妈,妈你别这样……”
一座规模极大,设施齐全的医院大厅外,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和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皆是泣不成声地跪倒在一个身着白大褂的男医生面前,苦苦恳求。
妇人凄厉绝望的声音并没有引起旁人的关注,似乎类似的场景时常发生一般。
而那少年也只能无助又痛苦地搀扶着妇人,不希望看到自己的母亲变成这个样子。
想起年迈体弱的父亲因为常年在外,堪堪只能在工地上干活贴补家用,却因为无黑心老板的卷钱走人而发生工地意外。
父亲因此受了重伤,不得不入院救治。
农村里的医疗水平并不能让父亲痊愈,甚至连检查彻底都做不到,无可奈何的他们只能远走县城,来到市里最大的甲级医院。
然而,本就出生贫贱的他们身无分文,若不是出来时村里人和父亲工地上的同事相互筹集了一番,只怕他们都只能流浪街头讨饭吃。
没有足够的钱财,也使得父亲不能入院救治,近乎骨折的严重伤势一拖再拖,四处奔波的母亲无能为力只能来到医院,放下尊严和脸面跪地乞求。
“求求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