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什么时候去别院?”看着坐在书桌前认真批改着公文的男人,岑念念终于忍不住,还是开了口。
距离上次的约定已经过了二十天,可是褚昌柏还没有动身去别院的准备,岑念念有些着急,他这不是要食言而肥吧?
更过分的是,褚昌柏前几天不知道是抽哪门子风,把文件全部搬回家里审阅,从那以后每天都窝在轩然居处理公务。
不但如此,这些天他还对她提各种要求,譬如端茶送水、洗澡搓背加上偶尔按摩……
为了能去别院,岑念念全都是听话狗腿地执行,像极了旧时被贵族少爷压迫着的小丫鬟,能屈能伸之程度,让她都对自己叹为观止。
岑念念深深觉得,褚昌柏之所以把公务搬回家里,就是为了方便二十四小时随时随地压榨她这个病号版劳动力。
大概因为岑念念语气之中不满的意味太过浓烈,褚昌柏的视线终于从面前大堆文件中移出来,看向靠在榻上逗弄着小猫的岑念念。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岑念念抱着喵喵家的大公子喵大橘上了榻,又不知从哪里翻出来根小棍子,拿着小棍子一直逗着它。
喵大橘扑了几次都扑不到,后面隐隐有些气急败坏了,等岑念念再逗它的时候,直接伸了爪子朝她的手挠过去。
岑念念躲避不及,以为手就要挨这一爪子,结果大橘在离她三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岑念念抬头,发现大橘的后脖子被一只大手捏着,整只猫被拎了起来。
喵大橘也自知理亏,大概又因为害怕极了后面这个人,嘴里不住地“喵喵”朝着岑念念求饶,圆圆的大眼睛顿时水汪汪,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颇让人动容,岑念念哭笑不得,哪里还能再生它的气。
“给我吧……”岑念念就要从褚昌柏手里接过喵大橘,褚昌柏手往回一收,岑念念接了个空,脸上表情顿时就不好了。
褚昌柏将大橘扭过去,放在岑念念脸旁对照,都是水汪汪的圆眼睛,一人一猫,两张脸上表情居然惊人地相似,岑念念委屈巴巴的样子可不是和大橘一样?
有了这一发现,褚昌柏眼底的笑意已经溢了出来,遮都遮不住,岑念念的脑电波突然就和他的接上了,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岑念念从他手里接过喵大橘,抱着它走到镜子前,双手支着它的两只前爪,将它的头放在自己脸下面。
然后镜子里就出现两张呆滞的脸,大概因为眼睛都是圆的,表情还惊人地相似,一人一猫倒还真的有几分像。
岑念念眨了眨眼,大橘也眨了眨眼,岑念念转过喵大橘,然后一人一猫的两双圆眼睛对视着。
良久后,岑念念把喵大橘放在镜子前的梳妆台上,义正言辞的问:“喵大橘,你说,为什么你要学我?你这是侵犯我肖像权,犯法的,知道不?”
喵大橘歪着头卖萌:“喵喵……”
岑念念不为所动:“听不懂,讲人话!”
喵大橘:“喵喵喵喵……”
岑念念一本正经:“不许推卸责任!”
喵大橘:“喵……”
喵大橘不愿意再搭理她,然后就高傲地仰着小下巴踏着步子,下了梳妆台,跑了出去。
岑念念:……
褚昌柏在一旁看得开心,岑念念转过脸对着他:“真的很像?”
看着喵大橘傲娇的小模样,和脑海里岑念念的表情对上,褚昌柏很认真回答:“很像。”
岑念念皱起小脸,语气不满:“才不要像大橘呢,喵喵的一窝崽子就数大橘最笨了……”
褚昌柏心里想着:你也不聪明啊。
可这话没敢说出来,不然这小妮子听了,指不定又要闹多久的脾气了。
“你不是说去别院吗?什么时候去啊,这都过去二十多天了……”岑念念从喵大橘的话题掰了回来,此时非常感谢她跳脱的思维和从不着边无规律可循的聊天习惯。
“明天去。”褚昌柏倒也没再拖着,直截了当给了具体时间。
“真的?”岑念念喜笑颜开,语气愉悦:“那我去和春英她们一起收拾东西啦。”
“去吧。”褚昌柏又回去继续批阅他的公文,这次抓紧处理了这一摞,还能陪她在别院住上几天。
岑念念去外间叫了春英和那几个丫头,吩咐她们收拾东西。
其实别院很多东西都有准备,只不过岑念念有些东西用惯了,还有衣服鞋子和胭脂水粉都还是要带的,别院那边都没有的。
问过了别院那边的天气,岑念念只带了几件厚大衣,其余的都是薄衣服,还记得带上登山可以穿的骑马装和睡衣,选了几双鞋,大多都是小靴子和平底鞋,又挑了几套首饰,带着玫瑰精油。
杂七杂八装了三个行李箱,这个时候的箱子都不大,其实总共也没多少东西。
审视着行李,岑念念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跑回衣帽间,把柜子里最下面的妆匣翻了出来。
打开精雕细琢的妆匣,里面盛满了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岑念念从下面翻出一个暗红色的红木制小盒子。
岑念念打开盒子,拿开上面一层红绒缎,下面是当初海纪给她的药丸。
虽说是去别院,可万一褚昌柏隔三差五来看她,有些事情既然已经避免不了,那带着还是有备无患的,不然到时候真的怀孕可就完了。
岑念念想了想,把红绒缎放了回去,又在上面放了一对小巧精致的珍珠小耳环,以此掩人耳目,不然首饰盒里什么都不放,也太让人起疑心。
将小盒子放在最下面,用首饰盖好,准备合上妆匣。
“念念?”褚昌柏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你怎么来了?”听到褚昌柏的声音,岑念念手一抖,妆匣脱手而出。
“怎么这么不小心?”褚昌柏赶紧接住匣子,岑念念从他手里接过匣子。
“还不是你,突然进来吓了我一跳!”岑念念埋怨着。
这妆匣是黄梨木制的,木质珍贵,做工精细又是出自大家之手,匣子四周还镶了四颗上乘的祖母绿宝石,光看匣子就很值钱了。
何况里面又有很多首饰,还有几件上了年头的,每一件价值都不小。这要是一摔给摔坏了,岑念念得心疼好多天。
“小财迷……”褚昌柏知道她在想什么,这要是摔坏了,你再给她赔多少,她都要哭上好几天。
岑念念不理会他的打趣,自顾自地检查着盒子,这么好看还珍贵的妆匣,可不能留下什么印子。
“东西都收拾好了?”褚昌柏开口问着。
“都收拾好了,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岑念念检查完,看着匣子没有什么裂痕,又看看匣子里面东西都还好,就放下心来。
“那走吧。”褚昌柏看了眼匣子,一眼看到最下面被珠宝首饰掩住的暗红色小盒子,想着大概这就是她最宝贝的一样了,也不知道是什么。
“去哪?”岑念念合上匣子,不解地问他。
“你不是要去别院住吗?”褚昌柏语气淡淡。
“今天去?不是说明天的吗?”岑念念有些震惊。
“你不想去?”褚昌柏捏了捏她因为震惊有些呆滞的小脸,软软糯糯手感不错。
“不不不,当然不是,你先出去,我换衣服!”岑念念放下匣子,推着褚昌柏出去,关上衣帽间的门。
几分钟后,岑念念抱着妆匣出来,穿了白色毛衣和黑色小脚长裤,在外面套了一件驼色风衣,脚上蹬着小靴子,还记得带了一顶驼色的贝雷帽。
褚昌柏挑挑眉,以前可不见她这么迅速。
岑念念跑到梳妆台前画了个淡妆,又看了一圈,确定东西都带齐了。
“走吧。”岑念念走到褚昌柏身边,对着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