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包扎伤口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孙简看了眼白海棠的胳膊,突然笑了:“你看,咱们两个都伤了左手,还是被同一个人打伤的,这算不算很有缘分?”
听了他这话,饶是经过方才的变故心事重重的白海棠,也没忍住笑了出来,清丽的面孔被这个浅浅的笑容渲染得格外明丽动人。
这个笑容让孙简猝不及防,看着她的笑容,就那么走了神。
他知道白海棠生的好看,可是偏偏她平时都端着一副高岭之花的姿态,周身萦绕着一身生人莫近的气息,对着他也都是冷着一张脸,如今难得笑一次,去了疏离少了冷漠,更是格外惑人。
即使是没读过几年书,此时的孙简也深深觉得,从前那个“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美人一笑的二百五周幽王,他的行为也不是那么不能让人理解了。
即是心仪的美人,单单她的一个笑容就能让人欢喜满足很久,一颗心仿佛是浸在了蜜罐里,恨不得就此天荒地老,孙简此时此刻深以为然。
“走吧。”看到孙简眼里毫不掩饰的爱恋,白海棠收敛了笑意,又恢复了那副清冷的模样。
“奥……”孙简回神,看到她又回到最初清冷的状态,心底有些可惜,不过也没多说,跟在她身后回了罗山的寨子里。
处理完伤口,孙简和白海棠去见了褚二爷。
“我自己去就好了,这事和你无关,你不用跟着。”白海棠看了眼孙简,淡淡开口。
说到底,她还是不想因为这事连累孙简,虽然这人平时讨厌了些,可是他对她的那点小心思,她都是知道的,既然不能给他回应,那也该离他远些,感情的债,是最欠不得的,何况她现在还是一身麻烦,不必要再拖一个人下水。
“怎么说呢,今天这事也算是见者有份,白副官可不要想着撇开我,自己偷偷地去壮烈了。”孙简不依不饶。
她的想法,他还能不知道?
无非是担心连累他,可这才不是出于关心,不过是怕欠他的,喜欢的人竭力要撇清和你的关系,这感觉……还真是让他不爽。
“随你。”白海棠无奈,这又不是分赃,还是见者有份,这人上赶着要挨罚,她还能怎么拦着?
“刘寅畏罪潜逃,我和海棠追了过去,他反抗太激烈还抢了枪,所以……情急之下,我就开枪杀了他。”
孙简先开口,堵住了白海棠想要说出的话:“这事是刘寅做的,他陷害给大当家,本以为大当家死了,他就能瞒天过海,可惜……他算漏了一个人,大当家身边的那个胖子,他还活着,而且他还发现了刘寅的计划。”
“海棠,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听完孙简的话,褚昌柏冷冷开口,问的却是白海棠。
“这次事件属下也有参与,二夫人是属下放走的。”白海棠没有瞒着,把之前的计划全盘说出:“二夫人下车要上卫生间,车队里只有我一人能够陪同,海公子找上刘寅的人,声东击西突袭车队,掩护二夫人离开。”
“北城戒备森严,所以就在回北城的路上动手,之所以要拖到那一天,就是为了不让爷陪同,所以……在她去别院前,就已经计划好了这一切,是不是?”
褚昌柏很快就想通了,之前念念执意要去别院,后来非要拖到大嫂生辰前两天才回褚家,这一切怕是早就计划好了,身边人谋划了这么大一件事,偏偏他还没有察觉到一点。
“是。”白海棠回答得诚实。
“海公子是海纪?他什么时候来的北城?”褚昌柏面色不变,可眸子变得深沉,眼底涌现着深不见底的危险。
“确实是海纪,他来海城的时间属下也不清楚,大概就是在年前。”虽说是合作关系,可海纪也不能毫无防范的告诉她所有,毕竟知道她后面会主动去认错,白海棠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很多事情并不多问。
“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这么卖命?”褚昌柏声线冰冷,显然已经是极为不悦。
被人背叛,这感觉……好多年都没有了,白海棠这次,还真是触到他的逆鳞了,若不是顾着她多年来一直跟在身边的旧情,他还真想手撕了她!
“他们会帮属下治好郁征。”白海棠不卑不亢地开口,知道这次已经是在劫难逃,她也没什么好狡辩的。
“你说了这么多,还特意跑过来认错,这是想赌一赌爷会不会念着昔日的旧情,对你网开一面?”褚昌柏笑了,只是那笑意并未入眼底。
果然是郁征,也只能是郁征,白海棠从未做过出格的事情,她的背叛也只能是为了郁征,褚昌柏早已经猜到,虽是情有可原但依旧罪不可赦。
“属下知错,任凭二爷处置。”白海棠低头,并不过多解释什么。
“孙简,按着惯例,你觉得爷该怎么处罚这背叛之人?”褚昌柏对着孙简开口,虽是询问的语气,可话里的意味不明。
“二爷,”孙简抬头,看着褚昌柏,看到他眼底的狠厉散了几分,也知道这是容许他替白海棠求一次情了,孙简虽然尽可能平静着开口,但语气里还是带着几分感激之情:“白副官失职,属下建议先撤了她的职位,还有……”
“按着军规,最轻的处罚也是要挨十鞭子,不过念在你受了伤,这个处罚可以等你伤养好了,再由孙简亲自动手。”褚昌柏知道孙简的想法,相识多年,这人总算还有怜香惜玉的时候,直接开口说了处罚。
“是!”白海棠看了孙简一眼,神色有些复杂,这么轻的处罚,凭她和二爷的交情还不足以达到,只怕二爷这次还是看在孙简的面子上,而她终究还是承了这个人情。
“你先下去。”
“是!”白海棠看了眼褚昌柏,知道他这是有话要单独和孙简说了,就转身离开,只不过步子却是沉重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