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海澜的无奈

饭后，岑念念陪着老太太去花园里遛弯，陆桦去布置岑念念住的潇溪苑，海瑜和乔傅带着乔湛、乔桓回了乔家，海昭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浪了，海纪则被海澜叫进书房，父子俩开始了谈话。

“念念手上戴的那手钏，是褚昌柏送的。”一进书房，海澜开门见山，肯定着说道。

“是，”海纪点头，想起岑念念之前在车上给他的解释，开口说着：“念念体弱，这个手钏是褚昌柏让人在普宁寺里开过光的，说是能滋养身体，所以她就一直戴着。”

“也真是难为了褚昌柏，还能这么照顾念念，可惜啊，他不是念念的良配。”听到褚昌柏很照顾念念，海澜并不意外。

在他眼里，这个外甥女和当年的妹妹海芸一样可人，何况褚昌柏是个成熟的男人，虽然有传言他残暴不近女色，可传言毕竟有误，念念这样漂亮单纯有分寸的小丫头，很难让人不喜欢，所以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只是，褚陆两家合作，这种政治间的交易，他并不想让家里人掺和进去，陆盛可不是什么好人，要是让他知道褚昌柏在意念念，少不得要在念念身上做文章。

海澜觉得，那样的情况一定不是他想看到的。

“褚家对念念确实不错，当初带走念念时，我们对上的还是褚昌柏的近卫兵，而且褚昌柏还特意安排身边的副官护送念念。”

就连海纪也不得不承认，褚昌柏对念念，确实很好，只不过这里面有没有喜欢的意味，那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像褚昌柏这种身居高位的男人，在感情上通常都是浅薄得可以，只是大男子主义作祟，占有欲比较强烈，可那并不是足够的保证，念念需要幸福，这样的关系太不稳定，不过他们也无能为力。

“阿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海澜抬头，目光锐利，他看到海纪提到念念时，眼里隐隐有内疚闪过。

“没有。”海纪的目光有一瞬间的躲闪，虽然很快被掩盖住，可还是被海澜捕捉到。

“阿纪，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和陆飒合作？”都说知子莫若父，海纪在外虽然是成熟稳重甚至是圆滑精明的生意人，可在知根知底的父亲面前，什么样的伪装都骗不过他的眼睛。

“爸……”海纪开口，有些为难，他知道父亲的性格，要是说了，父亲一定不会同意的，可是如今的局势对海家很不利。

“你们要以念念为筹码，和褚昌柏做交易？”海澜知道他不会说的，可是略一深思，就知道是为了什么。

“是。”海纪面上尴尬，是心事被说中后的难堪。

“就此为止，你给我马上断了和他的合作，念念，谁都不能动。”

说完这番话，海澜揉揉眉心，他的儿子他了解，也自然知道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海家，可是无论如何，目前都不能动念念。

“现在的局势您也清楚，陆盛手握重权，他早就对海家虎视眈眈，而且他也不是诚心诚意要和褚家合作，新蝉险些被他卖给江家，如果让他的几个私生子夺了权，海家必定会遭大难。”

海纪虽然不忍心用念念去交换，可形势危急，海家处在权利中心，空有财力没有实权，那就是一块放在群狼嘴旁的肥肉，岌岌可危。

“我知道，所以你帮着陆飒，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届时陆家内部一旦夺权，海家不会中立，自然会帮着陆飒，可是你要明白，现在的海家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唯独不能去牺牲念念！”

海澜不退让，态度坚决，摆明了要保着念念。

“爸，只有念念才能保证合作顺利，所以……您的要求我们做不到，海家和念念之间，只能保全一个。”

海纪开口劝说着：“您也看到了，褚昌柏在意念念，所以褚家对念念而言，未必就不是个好的选择。”

“褚昌柏那人精明，难道就用念念一个人，他就能答应了合作？”海澜不傻，很快分析出其中利弊：“陆飒肯定给了褚家好处，那他就完全可以把给褚家的利益多一些，你去告诉陆飒，我们海家可以出这一部分钱，但是人……不可能给！”

“爸，您说的这都是不可能的，褚昌柏这人，比我们想象中更难对付，他和陆飒之间的交易，念念是交易的前提，没了这个前提，后面给再多的利益都没用。”

海纪心里很清楚，在念念的事情上，根本由不得他们做主，所以即使父亲说了再多，他也不赞同。

父亲算计来算计去，却算漏了褚昌柏的态度，褚家不缺钱，虽说多多益善，可是褚昌柏已经明说了，必须要岑念念，他对念念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所以，这就是你答应陆飒合作的原因？”海澜听懂了他的意思，褚昌柏比他想象中更在意念念，这件事情也比他想象中更加棘手。

“嗯，我们能把念念带回海家，可是却不能保证她不被带走。”海纪脸色不好，事实摆在这里，虽然难堪，可是却也无可奈何，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痛快答应了陆飒。

“无论如何，总要试一试，你祖母的身体越来越差，接念念回来，也是为了了却她的一桩心事，不管怎么说，都要保证念念能在云城呆满半年。之后其他的事情，我都不会管了。”

海澜靠在椅背上，声音里有些疲惫，只能提出这样一个折中的法子，海家要保，念念也要保，可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如今只能多拖一日是一日。

乔家老太爷给老太太看过身体，说是顶多再撑一年，乔家的神医尚且无奈，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若不是老太太大限将至，他又怎么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着急让海纪带念念回来，这一来一回已经耽误了小半年，老太太余下的时间当然要念念陪着。

“我知道，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陆飒那边我来解释。”海纪神色沉重，他知道父亲话里的意思，父亲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他们起码要在老太太离世以前，保证念念都在身边，之后若实在没有法子，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这也是至今为止，最为妥善的方法了，拖延半年，应该不是难事，即使是有褚家出手，陆家这个一方霸主内部的权利更迭，也需要不短的时间。

在北城呆了那么久，对于褚昌柏这人也了解不少，对他和念念的关系也有所耳闻，可越是了解就越是心惊，对于帮念念另觅良缘这个想法也越来越不抱希望。

褚昌柏已经和念念订过婚，整个北城的上流社会都是见证，褚昌柏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没了念念，陆飒开的条件再诱人，褚昌柏也未必会同意。

而且褚家的财力比海家要强很多，对念念也很舍得，单单看褚家在念念身上花的钱，就足够买下几座城池，所以海家能给的再多，褚昌柏也未必会看在眼里。

可是总不能为了念念赔进去整个海家，此时海纪也有些头疼，怎么偏偏念念就被这人就瞧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