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翻脸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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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一把抢过老李手中的算盘砸了上去，栓子和大全手中扁担一举，叫道：“打！”

七八十个伙计如狼似虎的冲进茶楼，惊叫声传出，茗香楼的食客抱着脑袋就往外跑。

二楼吃饭的几个地痞被这阵势吓的脸色苍白，瘌痢头竟然直接从二楼跳下来。

也算他倒霉，落地的时候脚一崴，还没起身就被几个伙计按在地上一顿暴打。

还躲在楼上的地痞眼看到瘌痢头的下场，没一个敢再往下跳的了。

没一会大全和栓子带着几个伙计拖着楼上的地痞出来道：“东家，这几个家伙都在这了，怎么办。”

“大爷，大爷，别打了，我们赔钱，赔钱给你啊。”

瘌痢头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这会趴在地上哀求起来。

张扬指着两个孩子的脸说道：“大爷今天还就不要钱了，就是要打你。别停手，继续打，留口气就行。”

几个伙计正要动手，就听看热闹的人群外面一阵大喝：“都给我住手，本捕头在这，看谁敢聚众闹事！”

听到捕头，伙计们手中的棍子一顿。

这就和小混混打群架遇到警察一样，打心里害怕。

张扬扭头一看，乐道：“吆，王捕头来的够快的啊。”

王捕头带着几个衙役穿过人群，等他看清是张扬，小声说道：“兄弟，你要打人，找俩敢下狠手的伙计私下打不就得了，怎么能带这么多人来呢？这不是让兄弟我难做吗？”

张扬嘿嘿一笑：“这不是被气急眼了吗？你不知道，我今天报纸第一天发售，雇了百十个孩子上街卖报，被地痞抢了钱就算了，还打孩子，我能不气吗？”

张扬把两个被打的孩子往王捕头面前一推：“你自己看，这孩子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王捕头看了也是心疼道：“这么小的孩子都打，也忒不是东西了。”

“可不是嘛，所以我气急眼了才带人来打回来。”张扬气道。

王捕头看了看地上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地痞，摇头说道：“再气你也不能带几十号伙计打群架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杨大人这最后一任了，你在他地盘上弄这么大动静，合适吗？”

张扬笑嘻嘻的拉住王捕头的手偷偷塞了锭银子过去道：“这打都打了，还能咋办。”

王捕头收了银子后大声叫道：“好了，没什么好看的，都散了吧。你们几个，把这几个地痞给我锁回去。”

“大人，我们是被打的啊……”

瘌痢头刚一叫唤，王捕头一刀鞘拍了过去骂道：“打小孩，抢钱，你还有理了？张公子，他们抢了多少钱。”

张扬笑嘻嘻的说道：“二两，够坐监的了。”

张扬鄙夷的看着几个地痞，心里庆幸：还好紫钗说了，贪墨一两就够坐监。

王捕头脸色一沉：“好大的胆子，拦路抢劫二两，你给我等着吃牢饭吧。带走，带走。”

“兄弟，这事哥哥也就只能先这样做了，杨大人要是问起了，怕是你还要走一趟，你先把伙计们散了，事弄大了，杨大人面子上不好过。”王捕头路过张扬身边的时候小声提点道。

张扬拱了拱手：“不劳烦杨大人请了，我和你一起回去。”

“老李，栓子，你们带伙计们回去，对了，算算茗香楼的损失，一会赔给人家。”

老李点了点头，拿着银子就往茗香楼走，栓子叫道：“东家，我和你一起去衙门，要真有什么事，我来扛。”

“你扛，你扛的了吗？”张扬笑骂一声：“回去，没你事，叫紫钗和绮梦别等我回去吃饭了。”

“东家……”

栓子还想再说，王捕头笑道：“你们东家让你回去就回去，放心，这事是他们抢钱再先，能有啥事。”

张扬竖个大拇指道：“果然是官字两张口。”

王捕头嘿嘿一笑，又踢了瘌痢头几脚：“快走，磨蹭什么呢！”

到了衙门的时候，天都黑了。

张扬带着伙计在茗香楼打群架的事早有衙役通知杨辰，这会见到张扬，杨辰脸色不是很好。

“小民拜见大人。”张扬唱了个大大的诺。

杨辰冷哼道：“先把这几个地痞给我押到牢里去。”

等到大堂里就剩下杨辰和张扬两人，气氛更尴尬起来。

张扬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虽然他把活字印刷的功劳送给杨辰了，可谁敢保证人家不会惩治他。

“大人……”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堂堂天下第一楼东家，带七八十个伙计聚众斗殴！”杨辰声色俱厉。

张扬瘪嘴道：“还不是他们打孩子抢钱在先。”

“他们打孩子，你不会报官吗？什么事都私下打回来，要官府做什么？”

也不怪杨辰生气，他这一任的考绩即将到来，能不能升官，就看上头的考绩了。

本来有活字印刷这个大功，升官妥妥的。

可万一朝中的那些人咬着他治下不严的事不放，就算升官上去，这个污点也被他的政敌说一辈子。

杨辰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张扬也火了。

“打都打了，大人你火有毛用，要不你直接把我也抓了算了。”

“你当本官不敢？”杨辰怒道。

张扬哼哼唧唧的叫道：“大人你是咱余杭的县太爷，你有什么不敢的。不过你抓我前可想好了，今天我带人打地痞的事，三天后就会闹的全国沸沸扬扬。标题我都想好了‘余杭恶霸当街抢劫，两无辜孩童被群殴’。大人，我忘了告诉你了，最近我和易凤阁联手卖报纸，易倾情每一期订五万份销往全国。”

说这话的时候，张扬心里也捏一把汗。

他在赌。

他赌杨辰知道易倾情背后的后台。

什么五万份报纸销往全国，什么标题想好了，不过是给杨辰提个醒，他已经搭上了易倾情的路子。

杨辰的脸色忽白忽红，半天说不出话来。

见到杨辰的表情，张扬就知道，他赌对了。

“杨大人，其实这事嘛，又不是没解决的办法。”张扬慢斯条理的说道：“不就是打了几个地痞混混吗，到时候咱们报纸一宣传，丑事也能变成好事。再说，我打地痞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拍手叫好。杨大人动动嘴，把那几个地痞的罪名弄的巧妙点，小民回去一宣传，到时候还有谁能找个错来。”

杨辰狠狠的瞪了一眼道：“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回去弄你的报纸吧！这次饶了你，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那人未必保你。”

“多谢大人。”

张扬笑嘻嘻的往外走，心里对易倾情背后的那个人更好奇了。

看样子，杨辰好像知道那人是谁，也不敢得罪。

张扬把大唐有名的商人和有权又好做生意的人想了遍，呐呐的道：“莫非是他？不应该啊，按理说，他现在应该贵为国公，四五十了，没理由会跑到余杭来和我做买卖啊。”

张扬边走边想，刚出衙门口就见铁牛赶着车等在哪里。

“庄主，你出来了？”铁牛恭敬的说道。

“你怎么来了？”张扬好奇的问道。

铁牛憨笑道：“是紫钗姑娘让我来的，她说庄主一准没事，要我提前来等在衙门口等着。”

“还真是个聪明的丫头。”张扬摸着下巴嘿嘿发笑。

到了第一楼，绮梦翻了个白眼道：“那杨辰瞎了眼了吗？怎么不关你两天。”

……

张扬没好气的道：“关我对你有啥好处？”

“怎么没好处？关你几天，让你收收性子，看你下次还敢惹事不。”绮梦丢了个‘你懂的’眼神过来。

紫钗慌忙说道：“公子回来就好，那咱们开饭吧。”

张扬摇头道：“绮梦说的对，今天这事，是我冲动了。”

“你明白最好，别忘了，你现在可是什么都没有。”

绮梦如玉小手一翻，这是两人的秘密，除了他们俩，谁都不明白。

张扬叹息着坐下说：“得，以后你多提醒我下，这杨辰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送他那么大的好处，说翻脸就翻脸。”

“哼，要不怎么是官呢？”绮梦没好气的道：“掌权者哪个是心慈手软的人。”

张扬翻了个白眼没接话，叫道：“栓子，从柜上拿些钱给今天打架的伙计，一人一两。”

“东家，都发完了。”

“你发钱倒是手脚麻利啊。”

栓子嘿嘿笑道：“这不是怕下面的人说东家言而无信嘛。”

张扬道：“办的不错，做人就要言而有信。紫钗，你准备笔墨帮我写几个字。”

“是。”

紫钗从柜台上取过笔墨，张扬口述。

“老李，过来，把这个拿过去看看，和伙计们说，以后但凡给我打工的，普通伙计月钱半两银子，掌柜级别的一两到三两之间起步，然后按工作的年限长月钱，做事出色的也提月钱。咱们的月钱分十二级，只要踏实干活，就算没有突出表现，一年涨一级，一级一两银子。”

老李捧着张扬列出来的月钱制度看了半天，说：“东家，这要是干满十二年，一个月的月钱可比县令还要多啊。”

“赚来的钱就是要花的，再说，对伙计好点，才能收的住人心啊。”

张扬刚一说完，绮梦脸色古怪的道：“表哥，你现在要没事，跟我回房去办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