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她回来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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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自己不知道刚才是什么原因让陈老如此伤心，但肯定这一定是一段悲伤的往事。

陆念悄悄地关门离开，原本以为只要几分钟的告别，却拖到现在，外面的世界已经一片漆黑。

陆念穿过空寂无人的大厅，离开办公大楼。她站在门口，回望整个大厦，除了大厅还亮着灯，就只剩熙熙攘攘的几盏灯还亮着，她拼命的将自己的视野聚焦到那一扇闪着昏黄灯光的窗户，她知道他还没有走，她知道他此时一定很难过。

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里浮现的都是以前和母亲相处的情景。

从小她就和母亲居住在国外，虽然一切都衣食无忧，可母亲却常常工作到很晚才回来。即使在家也是将自己掩埋到各种各样的杂事中去，很少和自己亲密的交谈。如果不是得到爷爷奶奶的确定以及肯定，我都不敢确认自己是不是妈咪的孩子。

青春期叛逆的我，也曾想过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吸引母亲的目光，可是她总是很冷漠的看待着周围的一切。

记得有一次我在同学的聚会上不小心喝醉了，跟人发生争执打起来了，还把对方大打出血，她们再也不让我加入她们的队伍，当时只知道，我没有朋友了。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回家，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忍不住了，哭着跑到母亲的房间。

我一冲进房间就开始质问母亲：“妈咪，为什么您一点都不爱我，无论我在学校表现如何，无论我跟同学的关系究竟如何，难道您就从来不关心吗？您这样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哪怕您打我骂我，至少让我知道您是爱我的啊，为什么您要这样子无视我的存在！”

原本靠着沙发上看书的母亲似乎被我突然的举动吓到了，一直盯着我看。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难看，满脸都是眼泪鼻涕，头发乱掉了，眼影也花了，眼睛也哭肿了。

可就是这样的我还是拼命的睁大眼睛看着母亲，看着她慢慢变得复杂的脸色，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许什么也不会发生。

被我突然的举动吓到的母亲终于还是慢慢反应过来，她眼神复杂，似乎饱含深情，可是这样的她我还能相信吗？

……

她看下书本，站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朝我走过来，她轻轻的走近我，一把将我抱入怀中。

我终于再也不用忍了，我拼命的抱紧她，除了她，一切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我紧紧地抓住我心底最深处的爱，我就这样在她的怀里放声痛哭，眼泪、鼻涕全都往她身上蹭。哭累了，我就这么趴在她的身上，紧紧地抱着她，哪也不愿意去。

母亲没有推开我，不停地用手抚摸着我的脑袋，那样的温柔，是我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

爷爷奶奶听说我闯祸了，风风火火的赶来，正好看见我伏在母亲身上那一幕。

……

“没想到我终于还是等到这一天了。”奶奶看着我俩，哭笑着说。

爷爷也看着我俩，难得的敞开心扉的笑，即使已到了斑驳的年纪，还是像小孩子一样，激动的手脚并用：“是啊，我还以为永远也看不到这样的场景了。”

两个老人家也不顾形象的抱着哭得稀里哗啦。

虽然，我到现在都还是不知道母亲在生物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但从那件事之后我知道了妈咪是爱我的。

我和妈咪的关系破冰也是经过了一段漫长的过程，期间我成长了很多，也学会了很多事情。

我再一次抬头看向陈老的办公室，还是一如刚才的寂寥。

一阵晚风吹来，我收紧自己的衣服，抓紧手提包，就开始往停车的位置赶。

……

从刚才陆念离开到现在，陈老一直站在窗户的位置，透过窗户俯视一切。

窗外的风景真美，万家灯火辉煌，可哪一盏又是为我而亮。

现在的我也只能靠那些越来越模糊的记忆碎片安慰自己了吗？陈老自嘲的笑笑，他一向都对任何事运筹帷握，小到生活中的每一分一秒，他都能精确的计算到，他能决定那么多人都命运，为什么却掌握不了自己的。

长久的工作，加上悲伤，已经掏空了他全部的精力，他吃力的用手撑着窗户，闭上眼睛，嘴里充斥着各种苦涩的味道。

感觉身体状况稍微恢复一点之后，他才又一次抬头看向窗外，然后站直身体，走回办公桌，拨通电话。

“陈老？”一个低沉稳重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传来。

“我已经把人给你还回去了，好好待她，不要辜负了人家，莫学我，免得将来追悔莫及。”

郎月听着陈老的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会那么说，但肯定的是，陈老误会了什么：“我会照顾好她的，之前一段时间麻烦您了，不知道她有没有给您添麻烦？”

陈老拿着笔，看着眼前的文件，眼神复杂：“没什么麻烦的，我挺喜欢这丫头的，而且我已经认她做干女儿了，以后你要替我好好照顾她。”

陈老的话显然让郎月感到非常的吃惊，即使自己知道陆念那丫头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其实他们这群人谁心里没个伤疤，只是他们都已经学会如何完美的伪装。

当然，陈老能认念儿做干女儿，他还是打心眼里高兴，便回答：“嗯，我会照顾好她的，您请放心。”

郎月对于陈老突然认陆念为干女儿的原因非常的好奇，确切的说，这不像陈老的作风，这么多年来，他从没提过感情，也从不愿意将自己套入感情的漩涡，还有就是……

面对电话这头郎月的沉默，陈老就显得轻松许多：“你别多想，她只是长得和我的一位故友很像，而且有她这么个女儿生活也多了许多乐趣。”

陈老能坦然的说出来，郎月的心里也就放心很多了，积蓄都担心一下子都得到了释放。

郎月再次向陈老表达了感谢，便挂断了电话，紧接着拨通了陆念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