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巷子里的斗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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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黑透了，不一会儿起了风，天上一颗星都没有，好像要下雨了。

韩非脚步匆匆的回到“临时工作室”，将摄影设备、背景墙等等重新摆放，地面上的卫生打扫干净，墙壁贴上乱七八糟的海报，忙了一个多小时，才整的像模像样。

他吁了口气，坐在老板椅上，看着四周，莫名其妙的傻笑起来。

“废了这么多功夫，只为了得到一条破凶兆，说出去谁会信啊？”

砰砰砰……

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七八个黑衣黑裤的汉子从门前跑了过去。

韩非吓了一跳，这里叫“波兰街”，人流量不小，最重要的是街右靠近市区的地方是酒吧一条街，据说这里很乱，小姐撕逼、看场子的斗殴时有发生。

自己这个小小门面可千万别被波及了啊，不然东西弄坏了事小，耽误了任务就完蛋了。

砰砰……

这时又是一群人跑过去，其中好像还有几个骂骂咧咧的女人，“抓住那个贱人往死里打！”

“臭表字，我还以为这么漂亮的女人自己犯贱呢！”

……

“女人、血腥暴力、黑恶势力……”

韩非脑海里瞬间划过一些词汇，心里莫名有种很刺激的感觉。

“去看看？”

看看就看看，下了决心，韩非关上灯，锁了门，小心翼翼的跟上了前面的人。

……

啪！

天上响起了闷雷，很快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韩非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悄悄钻进一个乌漆墨黑的小巷子，而那些人已经早一步进去了。

刚走进去没多久，巷子深处就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听那意思，好像被追赶的人已经被围住了。

韩非放轻脚步，蹑手蹑脚的靠近过去，躲在一处破油桶后的黑暗中，顺着夹缝看过去，发现里面似乎是一处废弃的露天加工厂，腐朽的机器零件和一些圆桶、塑料袋扔的到处都是。

在最中间空旷的地方，隐隐有二十多个汉子和五六个女人把一个人团团围住，这时倒没有人说话了。

过了会适应了黑暗，只见被围住的人一身皮衣皮裤，带着皮帽子，帽子下的一张脸似乎带着口罩，看不清长相，不过身高足有一米七出头，从凸翘的身材来看，的确是个女人，此时她微微低头，握紧了手上的双截棍，一缕发丝垂落下来！

雨水淋在一群人身上，顺着衣服流到地面上，没人说话，一时间只剩下簌簌的声音。

韩非不由的扭动了一下脖子，这是他每次激动到一定程度时的下意识动作。

如果有人能听见他内心的独白，就会发现，他在不停的嘀咕，“酷啊！电影大片中才能看到的场面，不枉此行啊，中间的大姐争点气啊，千万别向恶势力屈服！”

然而“恶势力”一开口就把他整懵了。

“你这个贱人，说好了到咱们酒吧接客，一个客人没接，还把咱们老板打晕，胡子、头发全给剃了！你脑子有毛病吧？”这是一个女人说的。

“这还不算，把大嫂也给弄晕了，喂了一堆药，送给了乞丐，幸好那乞丐胆子小，跑了，不然你死一百次都不够。”这是一个汉子说的。

这时另一个汉子小声道:“不对吧？那乞丐亲了大嫂，亲的很响，是他自己不行，不然大嫂铁定完蛋！”

“啪！”旁边一个女人重重甩了他一巴掌，“哪壶不开提哪壶，闭嘴！”

“你说你想怎么死？”又一个女人冷声道。

中间的皮衣女人并没有说话，而是略微岔开长长的左腿，双手拉紧双截棍的两端，微微抬头，顿时一股难以言明的气势弥漫开来，四周围堵的人吓的身不由己的退后好几步，连韩非也清楚的感受到了那股奇怪的“恐吓”和“压迫”。

这是一副很奇妙的画面，气势这种东西韩非一直不太相信，他认为一个人身上带有的气势必然和他的地位、名声成正比，但是斗殴的时候谁还管你这么多？冲上去就是一顿乱砍啊。

今天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让他很不敢相信，同时想起了猫打架的样子。

两只猫打架，不会上去就撕，而是先凝目对视，然后后背慢慢弓起、毛发渐渐炸开，最后气势弱的一方，必定落荒而逃。

有人说这是一种精神，与性别年龄无关！

莫非这女人用的就是一种精神气势？

能吓退人？

“这女人会武功，小心点！上！”

双方终于动了，一时间人声吵杂，身影交叠，水花四溅……

韩非有点看不清了，又往前挪了一个位置，瞪大双眼，这才勉强看清一些，只见那皮衣女人手中双截棍灵活的飞舞，几乎每舞一下都要砸中一个人，而那些人刚要靠近，身体总会莫名其妙的迟滞一下。

格勒——啪——

雷声轰鸣，雨越大越下，加工厂内绞着的人群不时有人惨叫着摔倒，然后满地打滚。

KO！

再KO！

又KO！

……

韩非不停的擦拭上脸上的雨水，努力的瞪大眼睛，心里嘀咕:“厉害，太厉害了！”

十分钟后，连最后一个要跑路的女人也被打趴下后，整个废弃加工厂只有那皮衣女人一个人站着，她的情况似乎也不太妙，胳膊上有道血痕，不停的往外渗血，此时却神色阴冷的扫向四周。

韩非赶紧缩下头，蹲成一坨。

啪嗒……

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很快到了韩非身旁，他悄悄抬头观望，这一看不由瞪大了眼睛。

这女人双截棍插在腰间，右手掌按住左臂伤口，走路有些踉跄，但是双腿并的很紧，脚跟有些踩空，给人一种奇怪的优雅韵味。

“苏雅吗？”

韩非一下子站了起来，这女人走路的样子和苏雅很像，这纯粹是他一瞬间的念头之后的下意识举动。

那女人猛然回头看向他，身体微微一滞，好像有些吃惊。

韩非努力的探头往她脸上看去，可是雨下的很大，光线又太暗，对方还带着帽子和口罩，实在看不清。

“咯咯……”那女人忽然娇笑一声，长腿一扫，一片水花扑了过来。

韩非下意识的抬起双手转头躲闪，等再回头时，那女人已经跑到了巷子尽头，一拐弯看不见了。

他心脏砰砰乱跳，刚刚那一声笑和苏雅也有点像，可是苏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你给我站住！”

雨水太吵杂，韩非也不完全确定对方就是苏雅，毕竟以苏雅的个性，这会儿铁定洗的干干净净，穿着睡衣像个小猫一样躲在被窝里，也不知怎么想的，大喊一声撒丫子就追！

等追出巷子，四周哪里还有对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