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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半掩在云后,夜甚是幽静,微弱的轻风拂过高崖,竟吹不起两名俏丽女子薄纱裙摆,只有流动的极细砂石发出阵阵的沙沙声。气氛诡异僵持不下。
“姐姐看你如此落魄样子,身为王妃没有当家主母的仪容风范,身为妻子没有恪守妇道相夫教子,身为女儿没有尽孝为先竟然还违反花家祖制偷取娘家的宝贝,你这般身份还要监守自盗没皮没脸,当真是不忠不孝之典范,真是丢尽了明宣王府和花氏一族的脸面。”
花凉梦冷眼瞧着眼前这个女人,只见她一身紫色轻纱拖地罗裙,手举一把由雪山极寒之冰炼制的上古至宝东骊长剑。云发亮丽,肌肤娇嫩,凤眼中夹杂欢愉,勾起的樱红唇瓣透着明白的痛快。
看来她真是糊涂了,这个平时柔弱谦虚亲妹妹近一年总往明宣王府跑,她竟真以为是为了心疼自己双身辛苦才跑东跑西忙前忙后。
谁知竟是和自己的丈夫暗通款曲,勾勾搭搭的联合起来套路她,这朵血亲的白莲花她还真是看走了眼。
“配不配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一个还未出阁的小姐到是一点不知廉耻,勾搭长姐夫君还里应外合得设计陷害于我。你就不怕纪商卸磨杀驴弃你如草芥”
花水若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你的境遇倒是大不如你的伶牙俐齿。别忘了你已经身受重伤而且现在你已经无路可退,你身后就是万丈轮回悬崖可是吃人的。只要你交出禁地之书我保证饶你不死,虽然明宣王府是不可能在要你了,但我还能在长老面前为你求求情,留你在花家为奴为俾弥补你犯下的错误”。
错误...
恐怕此时因为她的这个无心之错,花家早就被有心之人夷为平地了吧!
傻妹子你还以为纪商会因为你心慈手软留下活口?
天真!
弥补...
她又拿什么弥补那数百冤灵!!!
花凉梦不傅脂粉的绝色容颜憔悴不堪,柳黛眉下那双水眸深处更是透着浓浓的悲伤与死寂,灰白的双唇紧闭一线。嘴角滑落的血迹在透白冰肌上格外醒目,一身白衣也几处染血,深受重伤的她此时是凌乱不堪,自责的锥心之痛更是让她显得空洞无比毫无生气。
她们两姐妹还真是被纪商玩弄于鼓掌之间
“花家养你十七年你我姐妹情谊你可以不在乎,至亲血浓的父母你可曾想过他们的下场,你这般狼子野心就不怕下地狱!”
“哈哈哈!我狼子野心?”闻言花水若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不妨告诉你十五年前我的生身父母就是让你那位满口仁义道德的族长父亲给害死了,就是为了那号令花家一呼百应的百花令!我十五年忍辱就是为了看见你们今天的下场”
花凉梦眼角一跳
上一辈的恩怨她并不清楚,她长花水若一岁有余,父母待她如天上明月,爱之敬之疼之这些她分明是看在眼里的,血海深仇又从何说起?
难道这也是纪商的局?
就算这样你要报仇,那无辜的花家族人又何罪之有?
显然这么关键的时刻,还少了一个重要的人。
“纪商我知道你一定在这里”想着花凉梦向着花水若身后的无尽黑暗喊道
看着那森冷的黑暗花凉梦不禁回想她在禁地的九死一生和知道真相的心灰意冷。
当时自己被纪商蛊惑,以走火入魔为引子利用她的担心引诱她用禁书救他。
确实身为医者的自己为他诊脉救治之后发现以她的能力居然根本没法控制纪商的衰亡。
她都不能医了,那天下根本无第二人能救他。
她实在是慌了...
慌乱下几番盘查禁地又结合之前看过的祖书之后成功找到了进入禁地的方法。
便在六月十六本月月光最盛之夜收拾装备,结合阴阳八卦,阴阳互动,运动与空间时间中的统一变化,移动为静,以钟为轴。从而借助在月光泻下的冰一般银辉的照耀下。发现了在青铜大钟下的入口,并且成功进入。
而这一进去便是整整一天,在进入禁地之后她惊讶的发现,这禁地虽然修建在小山之上又探进地下,可谓是封闭又隐秘,可竟然能清楚的听见后山之上相对较大的动静。花家岗哨巡逻的脚步声,连对骂廖侃声都听得见一清二楚。
当然她也听到了一些锤心的真相。
那些人是纪商的暗卫,话里话外间皆是王妃活着出来的可能性不大,就算回来也是把她赏给弟兄们玩一玩,从此苟延残喘的活在人世间。
想到这里花凉梦双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紧紧的。
随着一阵劲风扑面,一位青衣男子已经站在花水若左侧。
那男子贵气雍容,头戴盘龙,手拿折扇,一身金丝软缎。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眉毛浓密,眼眸深邃,鼻梁直挺,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奢华。
果然...
他在这里,更不曾走火入魔。
他一路冷眼看着她遭人绞杀不眨一下眼睛。
花凉梦太了解他,在暗卫使出浑身解数都奈何不了她时,只要他出手她定无处可逃,可是他没有。
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会让自己的双手沾血,与人生或死无关,他一向自视甚高只觉得鲜血污秽至极,哪怕他是踩着被人的鲜血一路走过的。
这样的不可一世的男人竟是她的夫。
花凉梦下意识的眉头紧皱瞳孔一紧。
“原来,你真是幕后操手,从我嫁到纪家开始,我的一切都在你的设计中。你还真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好、夫、君”
花凉梦有些黯然的盯着纪商美目暗沉如冬夜
她竟不知他如此精于算计,不惜牺牲自己的名声和感情也要不择手段的以**敌,并为己所用。
她爱他她承认,在他道貌岸然的君子之道下沉沦成他冲锋陷阵的一枚小小棋子,攻心他赢得轻松,她败的彻底。
她处处敬重他相信他,却不想他的心里只有地位和权利,甚至不惜血染花家,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如此活生生的摆在眼前还是让她心痛不已,甚至呼吸这么平常的事情都让她如同针扎。
“凉梦,你既叫我一声夫君,就一应该嫁夫从夫。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懂进退,知轻重,现在把禁书交出来,对你、对我、都有好处。”纪商声音平缓不带任何情绪。
语气半分没有昔日夫妻时的温柔和气。
想来他一定是装的很辛苦
花凉梦自嘲一笑,笑的凄凉如夜风凌冽“嫁夫从夫?你何曾把我当做你的妻子?”
“我待你一向不薄”
骗她感情,杀她至亲,灭她满门,好一个不薄竟让他说得如此轻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