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最后看了眼窗外的两辆轿车,然后拉上了窗帘。
她睁着眼躺在床上,双眼直直的看着天花板。
但随着瞳孔逐渐失去焦距,她的眼皮也渐渐垂落。
……
“咕咕咕。”
在车里蹲守的千叶警官肚子叫唤了起来。
“糟了,这个时间点,附近的便利店有开门的吗?”
他嘴角往下咧了咧,距离他所知道的最近的一个二十四小时店,开车来回要五分钟左右。
这么短的时间应该不会出问题吧?不,不能这么想,一般这么想的都会出岔子,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千叶警官忍住饥饿,继续熬夜蹲守着。
嗒嗒,有人敲了敲他车窗的玻璃。
千叶摇下车窗,“您好,有什么麻烦么?”
敲窗的人着装有些怪异,戴着一个黑色的蛤蟆镜,头上也戴着棒球帽,衣领高高竖起,遮住了下半张脸。
“你也是在这等人结果被放了鸽子吗?惨啊。”
“啊?”千叶警官愣了一下。
“别奇怪我怎么知道的,我看到你在这里等了一个小时了,说实话,我也和你一样。”棒球帽男子的表情被衣领遮住,但从语气来看,应该是在苦笑。
“啊啊,是这样,对。”千叶连忙顺着台阶下。
“这还不是最惨的。”棒球帽男子撇了下嘴。
千叶再次懵逼,但没等他提问,棒球帽男子就拿了一个袋装三明治给他。
“大晚上的,餐馆也都关门了,你吃饭没啊?”
“没吃呢,谢谢。”千叶连忙接过三明治,然后拿出钱包递给了棒球帽男子一张千元钞票。
棒球帽男子摆了摆手,“不用了。”
他很自来熟的拉开车门,“反正都是等人,没什么事干,不如我们唠会儿?”
千叶本想拒绝,但看着已经撕开包装的三明治,只好点头。
“怎么称呼?”
“卡..叫我老卡就行。”卡尔瓦多斯压了压棒球帽的帽檐。
他,惨啊!
因为要和女朋友约会,所以他提前就在这一带晃悠,结果上午被琴酒发现,拉着执行任务。
好不容易结束了,他去米花公园等女朋友的时候被放了鸽子,本想在回去的时候顺路接另一位,结果电话又打来了。
如果是琴酒的任务,那他就混过去了,但问题是委托他的是贝尔摩德啊。
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手心肉更厚,他只好忍痛选择了贝尔摩德。
“哦,你好啊老卡,你叫我千叶就好。”因为卡尔瓦多斯随意的态度,千叶也逐渐放松。
打完招呼后,他就沉默着没话讲了。
他一直都不是一个很会唠嗑的人,也无法弄懂老卡这种自来熟的人是怎么办到和陌生人闲聊的。
“你说,最近这东京是不是有些不太平啊?”
卡尔瓦多斯借着东京的犯罪率这个话题开始东扯西扯。
先扯出媒体和群众认为的警方不作为,然后再变出一个警察朋友,来和千叶产生共情,一起诉说这年头警察有多难。
这招是他和富江学会的,卡尔瓦多斯一直都是个喜欢动脑子多过武力的人。
富江和远山和叶拉关系的技巧,他认为很管用。
两人聊着聊着,就扯到了警察遇袭这一块。
但千叶没有失去警觉,当这个话题开始后,对警察和最近东京的各种案子十分了解的他在这种时候就一问三不知了。
卡尔瓦多斯只是笑了笑,“哎你说,这能不能是因为...凶手是哪个官啊?或者干脆是警视厅的人,所以警方才不好透露?”
“不能吧?”千叶相当迟疑的答复道。
如果他是普通群众,这个回答没有问题,但他是警察。
卡尔瓦多斯点了点头,估计无法了解到更详细信息了,便再次转移话题。
留在最后的问题往往是最重要的。
又扯了会儿皮将千叶的注意力分散后,他从他的某个朋友外遇找侦探这件事扯到了毛利小五郎身上。
“说起来,毛利侦探事务所这一整天都是关门的啊,我朋友想委托都没招。”
“嗯,是啊。”千叶点了点头。
卡尔瓦多斯感觉到,千叶已经升起了警惕。
“为我可怜的朋友默哀。”他摇了摇头,然后看了下手表。
“我去,这么晚了?她估计不能来了,我得先回去了。”他推开车门,“有缘再见。”
他摆了摆手,走向了黑夜,然后绕到了毛利侦探事务所正对着的房间。
住在这里的是一个自宅警备员,他花了一百万円才成功说服户主暂时搬到外面的旅馆住几天。
他拨动号码,打通了贝尔摩德的电话。
“毛利小姐的情况估计比想象中还严重,警视厅很重视这件事,凶手大概率会找机会袭击。”
“看住,麻烦你了卡尔瓦多斯,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信任谁。”贝尔摩德叹了口气,语气满是困扰。
“别担心!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卡尔瓦多斯挺起身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保证毛利小姐安然无恙,敢贸然接近她的统统打死!”
“谢谢,你永远都是这么可靠。”贝尔摩德略微有些沙哑的嗓音带着笑意。
卡尔瓦多斯感觉到,她很放松,因为他的可靠。
这就足够了,他已经满足了。
这些消耗掉的时间是值得的。
他甚至都没有问贝尔摩德为什么这么在意毛利兰。
这态度,可不像是对一个外围成员的。
不过,秘密让女人更有女人味,他愿意接受贝尔摩德保有自己的秘密。
挂断电话后,贝尔摩德揉着额头,看着正对着他,睁着双眼,没有任何呼吸声的富江。
她猜卡尔瓦多斯心中有疑问,但那个疑问的答案不是“秘密”。
这是富江要求的,因为富江认为卡尔瓦多斯可能会摸鱼,必须贝尔摩德开口才管用。
她叹了口气。
小兰遇到的一次意外让她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琴酒和格拉巴,都很重视小兰。
在不知不觉中,小兰居然已经和组织牵扯的这么深了。
而这一切的起因,居然是因为格拉巴。
对小兰来说,他实在是太过危险。
贝尔摩德重新躺好,用被子遮住半个身体,藏住了手中握着的手枪。
三分钟左右,贝尔摩德握着枪的手开始放松。
富江站起了身,将怀中上膛的“信任”取出。
咔哒,富江抽出弹夹,随着当啷声,退膛的子弹落在地上,被他拾起。
贝尔摩德的瞳孔开始收缩。
“你不怕死,这可能不是一件好事。”
富江说完这句话后,就将“信任”收回了物品栏,开始了真正的睡眠。
只留贝尔摩德僵硬的躺在床上,连胸口的起伏都尽可能的压制到微弱。
贝尔摩德不怕死,但怕死的没有意义,怕死后反而让小兰失去了最后一道防线。
所以她不敢与富江为敌,即便他触碰到了自己的底线,她也只能将底线尽可能的压低。
而最让她恐惧的是,富江最后说的那句话。
他察觉到了吗?察觉到了自己的杀意?
那他是否察觉到杀意的源头,是否知道...对他的杀意是来自于对小兰的保护?
她希望格拉巴不会读心,无法读懂她对小兰的重视。
贝尔摩德害怕自己致命的软肋被富江所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