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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喉中。
梁淮笙在国内,是梁家的独生子,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少爷,在顶级学府拿国家奖学金。
离家出走到K国,却放学后一天打三份工,直到深夜才能亮着灯完成课业。
江墨在梦中,歪头看了看,狭小的房间内摆着个破旧的书桌,梁淮笙光着上身坐在床沿,右手翻着书,左手帮床上一人捂着一个暖水袋在胃前。
他走近,便赫然发现那人和自己长着一样的脸,只不过更稚嫩,也更娇气,不知道梁淮笙还有学业没完成,仗着生病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抱抱。
他有点担心梁淮笙发火,却看着那人折腾了一晚上,梁淮笙面上只有担心,“乖乖”“宝宝”叫的江墨在他们身旁都不由得羞红了耳尖。
梁淮笙一夜没睡,第二天早早出门去咖啡店打工。
那个人也恹恹地背着书包跟着他到咖啡店,看着梁淮笙来来回回忙碌着,自顾自拿出书本翻看。
梁淮笙慢慢走近。
不知为何,江墨的心突然剧烈跳动起来,怕他发火,怕他动手,怕听到一些让人肺腑皆痛的话。
他使劲拽着坐在椅子上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走吧,走吧,跟我走吧,他要来了。”
那人不为所动,到最后江墨绝望到堪称哀求,“求你了,跟我走吧,你会伤心的。”
梁淮笙走到他身旁,江墨吓得跌坐在地上,双手捂住眼睛。
却只听到一声轻轻的“啾”。
他怔怔,把手指撑开缝隙,看到梁淮笙弯低身子,撑在“那个江墨”身旁,眉眼弯弯不知在说些什么。
江墨坐在地上,身边是来来往往买咖啡的人,他难看地笑了笑,笑得眼角泛湿。
果然是梦啊。
只不过,梦里的这个江墨,他命真好。
*
祝程被轻微的呜咽声惊醒,他睁开眼,从江墨床边挣扎着起身,坐了一晚上的双腿此时已失去知觉。
江墨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一片湿漉漉。
他双目紧闭,带着哭腔咳嗽,咳出淡粉色的血沫,喃喃自语般。
“那明明……都不是梦啊……”
【6】
雪已经停了。
微弱的阳光从窗帘间射进来。
江墨穿着一身墨黑的浴袍,单手擦着湿发,从浴室蒸腾出的水汽让他仿若笼在烟雾中。
祝程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妻子,耳边回响起大哥祝恺的话。
“二期,而且已经有向三期发展的趋势了。”大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向他的眼神不知是不是幸灾乐祸。
大哥虽然混蛋,医术却毋庸置疑。
故此,听到这话的祝程浑身血液都仿若凝固,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
“能治好吗?”
“治好?”祝恺转了转椅子,面上是事不关己的冷漠。
“这是胃癌,你以为呢?”
?
【作话】
开个新坑,只为了爽爽撒狗血
第2章
【7】
第二天一早,赵齐就把一盘盘色泽鲜亮的刺身摆在了桌上。
桌旁只坐着面如锅底的梁先生和他多动症般的未婚妻。
“梁先生。”小霁苦着脸,“我太饿了,你就让我去叫祝祝他们一下嘛。”
梁淮笙不为所动,小霁难忍饥饿,拽了拽他的袖子。
刚一接触,便被甩开。
“别碰我。”
梁淮笙垂眸,冷峻的侧脸隐在午日阳光照不进的阴影中,声音好似淬了寒冰。
小霁撅着嘴,自己生了会儿气,百无聊赖地抠着手机,眼底余光看到梁淮笙突然绷紧了身体。
他抬头,果不其然看到了并肩走来的祝程和江墨。
祝程似乎对饭菜有什么意见,追着到厨房和老板说些什么,平和的声音如今充满焦躁。
江墨捧着茶杯抿了几口,乌羽般的眼睫低垂,清俊昳丽,眉目如画。
小霁看得呆了,没话找话道,“江先生,你脸色不太好,没睡好吗?”
梁淮笙闻言,收回了逡巡在江墨身上的视线。
“没关系,”他淡淡一笑,“昨天风雪有点大。”
“是啊是啊,吵得我睡不着,冬天真讨厌。”小霁皱着鼻子抱怨,他老板梁先生理所应当睡床,他自己抱着小被子在沙发上蜷缩了一晚上,风声呜呜听得人有点害怕。
“是吗?”江墨朝他看来,仿佛自言自语般,“我还挺喜欢冬天呢。”
梁淮笙手一顿,再看向他时江墨已经推开椅子站起身,循着声音摸到了厨房。
“阿程,走吧,我没关系的。”
声音远远传来,模模糊糊听不清楚,那声“阿程”不再真切,听起来恍若“阿笙”。
阿笙。
【8】
江墨是梁家的养子,八九岁到了梁淮笙家同他一起长大,小时候是玩伴,是弟弟,长大了则是他的恋人。
少年人的恋情总是隐秘但火热,在某日却突然暴露在大众眼前。美好一旦人人皆知,便好似成了十恶不赦。
梁淮笙此前是“少爷党”中的佼佼者,人生顺风顺水,至此成了落水狗。
人人嘲弄他找了个下人,找了个捞仔。
他也是那时才知道,江墨其实是江家送到他父母身边的孩子。
他当时被爱冲昏了头脑,抛下了大好的前程离家出走,领着江墨私奔到国外。
父母勃然大怒,断了他所有经济来源,导致他和江墨在K国生活的很是艰辛,他原以为自己不会适应,担心贫困的生活会消磨年轻且不成熟的爱意。
却从未想到那一年三个月能那么幸福。
恋人漂亮又听话,还很爱他。
或者说,他以为的江墨很爱他。
*
变故来时是在一个夏天。
梁淮笙跟着熟识的华人一起投资,赚了不少钱,他们的生活慢慢开始好转,甚至有了一笔不小的积蓄。
梁淮笙在K国没了家族的庇荫,只能单打独斗。
可赌桌向来不是小卒子的置身之地。
顷刻间投机的财富便灰飞烟灭。
他还记得那天他出去前,江墨濡红的眼角,微湿的眼眶,柔软的手指拽着他,满脸都是不情愿。
能让向来脸皮薄的恋人在床上缠着他不许走,些许抚平了梁淮笙难耐的焦躁。
他把一张银行卡塞到江墨手中,吻了吻恋人细腻的脸颊。
“这是我爷爷给我的信托基金,我一直存在这个卡上,我爸妈拿不走这个,我如果回不来,你就拿着它回国去。”
江墨不肯接,抱着膝盖缩成一团不想看他,死咬着下唇不发出声音,眼泪却大颗大颗的掉。
“听话。”梁淮笙揉了揉他柔软的发丝,转身出了门。
之后的记忆模模糊糊,他只记得K国深夜无人的大路上,骤然刺眼的车灯。
再有记忆,是醒来后。
他睡了一觉,睡了快一年,睁眼是父母苍老了几分的脸庞。
之后便是艰难又漫长的复健,最开始他走不稳路,拿不动东西,生活无法自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