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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给他看的淡色星星。
整个房间陷入了沉寂的黑暗,唯有他放在床头的手机闪烁不停。
是伊明从凌晨就开始发来的一大段一大段道歉语音。
他似乎正处在一个极其空旷的场所,道歉的话语透过电波有些微的失真,江墨躲在卫生间的门后,将几分钟的语音一一点开听完,最后一条是长时间的沉默,他说:“江墨,我是真的喜欢你,但……对不起。”
江墨握着听筒,伊明的声音回荡在四周,几条语音就草草结束了这段还未来得及展开的关系。
他的手指停在屏幕上,想劝伊明哪怕只是好奇也尽量离那些于身体有害的东西远点,可打打删删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们没有说再见,却已经见过最后一面了。
心里一点点怅然和轻松奇怪地交织在一起,江墨站在镜子前,抚了抚颈边小小的吻痕,就在这时,一声细微的关门声在房外响起,他一愣,悄悄从卫生间探出头左右看了看。
外面很是安静,梁淮笙的钱包手机都放在远处桌子上,人却不在,似乎是暂时出去了。
他连忙从卫生间里跑了出来,躲在里面本就是为了逃避过夜后恢复清醒从而不得不面对的一些问题,如今梁淮笙不在,便是他跑路的好时机。
思及此,江墨快步朝卧室走去,想不管不顾换了衣服先走再说,可待他走到客厅时,才赫然发现单人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对方是个年轻的女孩儿,长相清秀,扎着高高的马尾辫,看到他大吃一惊,手里的文件“啪嗒”掉到了地上。
江墨赶紧拢了拢并没有散开的睡袍,觉得让一个女孩子大清早便看到了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羞窘得站立难安。
他匆匆道了歉,脸涨得通红,根本来不及想她是谁,从卧室的地面上拾起自己扔了一地的衣服,往身上套时才发觉裤子潮乎乎的,衬衫纽扣也被扯掉了两颗,根本穿不出去。
这下他完全进退两难,正在着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耳边突然传来了“叩叩”的敲门声,他慌慌张张扯过梁淮笙的大衣套在身上,尽量缩小自己站在房间的角落,女孩儿将门推开了一条缝,远远地向他做自我介绍,“您好,我叫徐熠,是梁总的助理,您叫我小徐就好,那个……梁总托我给您买了一套衣服,您试试看。”
她推开门,将装着衣服的纸袋放在床尾,徐熠看他格外自然地用梁淮笙的大衣裹着自己,脸上又出现了震惊的表情。
连着让一个年轻小姑娘目睹两次不雅装扮,江墨很是自责,换好衣服后便竭力按捺住逃跑的心情去找她道歉。
“哇!你穿上好合身啊!”还没待他走近,就听见徐熠由衷的赞叹。
江墨一愣,对她轻轻笑了笑,“这个尺码挺标准的。”他将自己从卧房穿出来的大衣随手扔在了沙发上,衣服下摆拖住地,徐熠看见又是一惊,连忙上前双手抻平梁淮笙的大衣,抱在手臂满屋子的找衣架。
江墨看她翻箱倒柜,还是止住了离开的脚步,帮她将大衣挂在了衣钩上,徐熠看着,顿了片刻,硬着头皮取下来重新挂了一次,沿着衣缝细致地用手捏边,还把领子和衣带认真打理了一番。
江墨目瞪口呆,“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是啊,梁总有点挑剔,还有点洁癖,”她扭头看了江墨一眼,“所以刚才您直接……呃,穿着梁总的衣服,都把我吓死了。”
江墨脸一热,知道她是省略掉了他刚才真空穿着梁淮笙衣服的行为。
徐熠打理好大衣,锐利的眼睛试探性地看着他,“所以您是……江墨江先生?”
江墨点点头,却听不懂之后徐熠在说什么。
“原来你是真实存在的呀。”徐熠说。
她看着江墨一脸疑惑,好笑地解释道,“哎呀,梁总一直说他老婆怎么怎么样,但是从来没有见过您本人,我还以为您并不存在,是梁总出现幻觉了呢。”
“……”
江墨瞠目结舌,先对问题最大的那点进行澄清,“不是的,你误会了,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他话音还未落,“滴”的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梁淮笙走了进来,江墨连忙吞下剩余的话,暗自懊恼为什么自己刚才没有提前走。
梁淮笙拎着一个纸袋,走至他们面前,淡淡地介绍了一句,随即伸出手推了江墨一把。
江墨没有防备,顺着力道跌坐在沙发上,眼睁睁看着他蹲在自己身前,不由分说捞过他的腿搁在膝头,小心地将裤子一折一折挽了上去。
旁边徐熠的表情很是精彩,让江墨难耐地抽了抽腿,“你干什么?”
“破皮了。”裤子挽至膝盖,露出两个关节处大片的磨蹭,皮肉翻卷,露着嫩粉色的新肉,江墨看得一愣,回想后才意识到可能是昨晚从伊明车上逃下来时,没有力气支撑自己才磕到地上受伤的。
可是好奇怪啊,他轻轻动了动腿,“现在好像是有点点疼,但我昨天都没感觉出来……”
梁淮笙拧开双氧水的动作一顿,瞥了他一眼,“是啊,我昨天不想让你双膝着地,你还闹脾气,结果又被床单磨得伤口更大了。”
江墨脸轰的一下通红无比,没好气地说:“你不要胡说八道。”
梁淮笙没再反驳,将他的膝盖向外侧了侧,拿着碘酒轻柔地涂了上去,痛感瞬间被放大,蛰得江墨一哆嗦,他咬着嘴唇死死忍住想要逸出口的尖叫,浑身无法自抑地轻抖。
“好了好了,”梁淮笙凑上去轻轻吹了吹伤口,嘴里念念有词,“痛痛飞走,快飞走。”
江墨一顿,身侧手指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上小学时摔倒,总会忍一路眼泪直到回家见到梁淮笙,然后他的痛好像就从五分变成了十分,哭哭啼啼个不停。他那时也是孩子,强自镇定下掩盖着惊慌失措,对着他的伤口根本不敢碰,只轻轻吹气说着“痛痛快飞。”
什么啊,江墨低头,手不自觉在身体两侧紧握成拳,还把我当小朋友吗……
棉签沾取药膏涂在他膝盖,又敷上了纱布,江墨瞅准时机一下将腿从他身上拿了下来,抢在梁淮笙之前自己把裤子挽了下去。
梁淮笙支着手在旁边愣着,没办法后退一步站起了身,徐熠趁着这个空档找梁淮笙汇报工作,几个预算的数字不经意间飘入江墨耳朵,让他突然回想到自己还有件重要的事需要做。
他走到梁淮笙跟前,“这身衣服,”指了指身上全套的新衣物,拿出手机,“多少钱?我转给你。”
面前两人俱是一愣,梁淮笙霎时变了脸色,“别闹。”
江墨是认真的不想再和他在金钱上有什么牵扯,执意要还钱。
梁淮笙侧脸线条紧紧绷成一条线,半晌后声音像冰块似的砸下来,没好脸色地转过头,“我不知道,又不是我去买的。”
他只好去问徐熠,梁淮笙抱臂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