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山贼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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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木门紧掩的酒馆内，一众佣兵打扮的山贼正恣意寻欢。他们凌辱着几位衣衫不整的少女，齐声狂笑。

老店主抱着小酒桶小心翼翼地给体格壮硕的山贼倒酒。酒还没倒满，一个魁梧的山贼把杯子夺去，“咕噜咕噜”地灌了几口，而后杯子一甩，掐着老人的脖子醉醉醺醺地喝问：“怎么还是这种糟糕的酒，不是让你去多兰埃城买酒了吗？你不想活了吗！”

老店主缩着脖子，陪笑道：“这就是多兰埃城的酒，你昨天还觉得好喝。”

“我要你买新的酒回来！”山贼一巴掌扇倒老汉。

老汉的半边脸全是淤黑，耳孔和鼻子都汩汩冒血。他爬起身，还没站稳又一头栽地。

一个少女见状，哭着嚷着从几个山贼的怀里脱身，扑在老汉身上，摇他，呼唤他。

“糟老头死啦！我们的首领厉害吧，哈哈——”众山贼哄笑。

首领咧嘴一笑，扬臂大喊：“继续狂欢吧，把酒喝光，把肉吃完，我们去下一个镇子！”

山贼们举酒欢呼。

众人敲桌斗酒，纵情淫乐，一时间谈笑声、哭泣声充斥了昏暗的酒馆，洋溢着罪恶的气息。

突然，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打断了山贼们的享受。

“谁！”首领虚按手，让山贼们静了下来。

“嘭！”门被撞开了，进来的是一个山贼。那人冒冲冲地跑，朝首领大嚷：“头，不好了！”

首领一杯子扔过去把他撂，恼道：“我跟你们说过多少遍，再紧急的事也不能慌张！”

“可是，可是，他把我派回来，要我传话，”山贼捂着被敲出血的额头，紧张得语无伦次，“我们的人……那些兄弟，啊，他来了，快跑！”

一个背部佝偻的黑篷人幽幽地出现在门口。

“你是谁？”首领推开大腿上的裸身女郎，嚯地站起身。其余山贼取出武器，把闯入者团团围住。

黑篷人用难听得让人的皮肤生起疙瘩的声音缓缓地说：“我的主人要见你。”

“哪个家伙敢……”首领正要发作，蓦地感受到一阵寒透骨头的阴冷。只见那个黑篷人抬起头，兜帽下有一双草绿色瞳仁盯着他，让他感觉血液凝滞，呼吸变得困难。

手下的佣兵没有感受到威压，以为头要等他们先发话，便用剑身拍了拍黑篷人的脖子，嚣张地说：“你的主人是贵族吗？怎么不让他亲自过来？不如你把耳朵留下来，再回去请你的主人，好吗？”

黑篷人的腰弯得更低了，呢喃起来。

山贼们以为他害怕了，哈哈笑道：“他在求饶吗？”

首领见状，瞳孔缩了缩，连忙往酒馆的后门跑，一连撞翻几张桌椅。

“头？”山贼们疑惑地看着仓皇逃蹿的背影，愣了愣。

这时，一阵风从门口灌入，一大堆新鲜的叶子像蝙蝠一般扇动“翅膀”，乘风而来。

近门的一个山贼被叶子裹住，发出痛苦的嚎叫。还没等其他山贼反应过来，更多叶子从黑篷人的身后涌至，压向他们。

刚逃出酒馆的首领还好好地喘两口气，听到酒馆内响起的惨叫，大惊失色，扭头再跑。

“你想去哪里？”一个不想听见的声音出现在他身后。

他仍想逃，竭力地跑，可是一阵风袭来，数不清的叶子扑下，他便失去意识。

在一个荒败的镇子上，一群被收缴了武器的山贼忐忑地匍匐在一位青年跟前。

面前的青年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月影战气，让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出。不远处正躺着十几具“不听话”的尸体，那是挑战强者的下场。

突然，青年说：“你们的首领来了。”然后一个黑篷人走进屋子，把一具干瘪的尸体扔到众人眼前。

果然是首领！

山贼们惊恐地盯着皮裹骨头的尸体，看着这位扬言要带领他们杀掉所有敌人、抢掉一切财富的男人，心中的震憾久久不能平息。

“我只需要能够控制的力量，”青年的话把众人的视线拉了回来，“不希望看到企图反抗的神情——你们明白了吗？”

闻言，机灵的山贼立即宣誓：“我愿意把生命交给你，做你手中的剑，为你杀掉所有敌人！”

反应慢些的人也纷纷嚷着要效忠，誓言的内容乱七八糟，但是都表明了态度。

“很好，从现在开始，我是你们的首领。记住我的名字，利文格班索。站起来，让我见到你们的决心。”

这回，山贼知道该怎么做了。他们用班索抛来的剑轮流砍了旧首领一下，而后像他们刚做山贼时那样重新宣誓：“我祈求‘巴达索’见证我的誓言，我愿意把生命交给利文格班索，做他手中的剑，为他杀掉所有敌人……”

班索站起身，用剑身逐一搭他们的肩膀，说：“我接受你们的效忠。我们将共同分享财富，共同掌握命运！”

宣誓仪式过后，班索让山贼们收拾搜刮到的财富返回老巢。

参与劫掠的山贼原本有一百二十多人，有三十多人在攻打镇子时死在卫兵和村民手中，有十几人死在班索和黑篷人的袭击下，还有二十多个陪同首领去郊外享受的山贼再也回不来。最终返回老巢的山贼只剩五十四人。

山贼的老巢是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山坳，出色的隐蔽性是它天然的优势。近三百人的山贼势力藏身在此，躲过了王国边境守卫的搜查。

班索率领着获得“丰收”的队伍回到老巢，当即收服了留守的一百六十二人。

山贼各势力盘踞在巴达索山脉各王国的边境，以地形划分势力范围，长期以来互不侵犯，保持着微妙的平衡。班索在拿地奇王国北境打探、考察了一个季月，选中这个人数较多，但首领不算太强的山贼势力。

又潜伏了半个季月，班索获悉山贼的动向——分出一半多一些的人去劫掠四十多河长外的小镇。班索在小镇里伪装成旅客，埋伏等候。山贼袭击小镇时，班索趁他们和卫兵对抗时暗杀了几位有星光战师实力的山贼，才顺利地完成后续的计划，控制了整个山贼势力。

迫于强大的武力，山贼中管理财物的人自觉地把这次“狩猎”的战利品上交给新的首领。

班索接过清单，瞥了一眼便把它撕掉。

那山贼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头，如果没有记录，这些东西即使被兄弟们偷走一些，我们也不知道。”

班索哈哈一笑，说：“他们原本都是一些快要活不下去的佣兵和流民吧！情愿做山贼，不就是为了这些财物？”

班索让人把库房里的大半财宝都搬到操练场，而后对全体山贼说：“这些‘战利品’是你们用勇气换来的，都拿去吧，把更大的胜利带回来。”

山贼们不敢相信，盯着堆成小山的宝箱，心在怦怦直跳。等首领砸烂箱子，让人把财物当众分成两百一十六份后，才知道新首领没有戏弄他们。

分派完老巢多年积累的财物后，每人都拿到价值约两三个金纹币的物品。

新首领的慷慨超出了众人的想象，他们在畏惧之余产生了敬意。

班索扫望一张张难掩喜色的脸庞，嘴角扬起微笑。

这些山贼都是他复仇的剑，但还远远不够多。

生命力在不断地燃烧，留给他的生命一天比一天少。必须在生命之火熄灭之前聚集足够搅乱形势的势力，一举粉碎该死的王室！

他站在山巅，眺望连绵起伏的群山，目光落在十五河长外的山沟——那里便是下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