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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名《无性婚姻》(长篇小说)张宝同
女孩单纯而清秀,话语诚挚而恳切,明亮的眼神中流露着淡淡的忧郁。她似乎有很多的困惑和迷惘,有许多的话要说。而这些话好像已经在心里憋了很久了,一直找不到知己倾吐出来。她见傅林谈吐不凡,温文尔雅,就知道傅林是个知书达礼的文人,便用一种学生向老师讨教的谦恭和敬重不住地对着傅林说着问着。傅林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对年轻人在工作和恋爱等方面的忧虑和困惑自然是体会颇深,所以,对女孩的每一个困惑和问题都能客观公正,入情入理地进行解答和告诫。这样一来,女孩对傅林就更是敬佩,甚至可以说有点崇拜了。
他们就这样不停地说着聊着,也没注意到雨是不是停了,还依然地打着雨伞。直到天色开始有些黑了起来,女孩才吃惊着说她还要上夜班呢,便匆匆忙忙地告辞走了。目送着那把艳红的小伞渐渐地迷离在雨后阴浓的暮色中,傅林不禁萌发出一阵由衷地感激。他想与其说他是在为她解答着青春的困惑,道不如说她是在为他指点着人生的迷津,帮他驱散了诸如没能当上科长和婚姻一直不如意等许多长期困扰着他的苦闷和烦恼,使他懂得不管是中年人还是年轻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辉煌与迷惘,不必张扬自得,也不必泄气和自悲。
傅林给女孩虽然头头是道地讲人生讲奋斗,但自己的愁绪和烦恼却是纷纷扰扰地积满心头。在家中他与于小兰及他们家人都闹得很僵,婚姻陷入危急却无法解脱;在单位他怀才不遇,处处受压,所以,就对人生忧虑悲观,觉得生不逢时,处境不好,甚至都不想进到单位的大楼里。所以,双休日就成了傅林期盼和巴望的日子。
到了双休日,他总会一大早就起床,坐在电脑前开始写作。对男人来说,三十五岁是一个人身体和才智的顶峰时期,过了这个年龄就要开始走下坡路了。如果一个人这时候还没有成名,那么他也就不会再有多大的出息了。可他眼下已经过了这个年龄了,除了发表过一些短篇小说和散文之外,还没有什么大一些的成就。所以,他总是在告诫自己要不停地奋斗努力,否则,他整个一生也就这个样子了。
他觉得像他这样的业余作者,只靠写些短篇的小说和散文是不会出什么大名的,要想出大名就得写长篇的作品。而写长篇的东西,就得要有很长的时间。所以,这半年来,他一直在主攻那篇冠名为《家园》的长篇小说。小说写的是有一位步入中年的男人,因为仕途不顺和婚姻危机而对尘世产生了厌烦情绪,后来,在一次体检中他发现自己得了肠癌,已是晚期,对此,他没有按医生和家人的要求住院治疗,而是带着本该用于住院治疗的钱突然离家出走。他走啊走,一直来到了一个叫佛坪的原始森林的边上,租了间破旧的小屋住了下来,并按照《瓦尔登湖》里的主人公那样种了些地,试图过上一段自食其力的独居生活。小屋的主人是一位年轻的寡妇,男人出外到深圳打工,因火灾丧命,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女孩在这片人烟稀少的原始林海中生活着。由于他常常帮着女人干些地里的活,女人对他很是感激,久而久之,便对他产生了爱恋之情。他也因女人年轻漂亮,文静娴淑而默默地爱上了女人。可是,他很快就后悔起来,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权力去爱女人,因为他将会不久于人世,便想方设法逃避爱情。于是他回到了西安的家中。家人本以为他已客死他乡,因为他们已经有半年多没有他的音讯了。见他无事一样地回来了,就要他到医院里重新复查。结果,却发现他的病不治而愈。妻子就要他回厂上班,可他已经在深山林海中过惯了那种清静的生活,对都市里的生活和食物很不习惯了,特别是他非常想念那女人和孩子。在回厂上班后的那些天里,他老是感觉结肠部位有块硬硬的肿块,暗暗地发痛。他就去了医院做检查,却并没有查出什么异常和病变。可他不相信,认为是医院误诊了搞错了。可是,去了几家大医院,结果都是这样。他就想是不是自己感觉上和神经上出了毛病。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强烈。因为对女人的极度思恋和麦收的到来,他又回到了森林住地,见到女人因思念而伤心憔悴,男人很是感动。但最让男人惊奇的是,一回到这里,他就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那样地亲切美好,就连结肠部位的病痛感也立即消失了。好像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两人久别之后再次重逢,亲亲爱爱,已是谁也离不开谁了。于是,他便下定决心,回到了城里家中,与妻子办理了离婚,辞掉了工作,回到了森林住地与年轻的女人一直过起了那种亲爱而又平静的生活。
最初构思和写这篇小说时,傅林总觉得有种兴奋和激动,觉得这篇小说写好后说不定能获茅盾文学奖。可是,写着写着,这种感觉就变了,觉得自己写的小说其实内容很平淡题材很庸俗,有时自己看着都觉得没有一点激动和兴奋。所以,写着写着也就没了起初的那种冲动和自信。这样一来,写作就成了一种枯燥而艰辛的劳作,且不知这种劳作是否会有回报。所以,这种劳作就很容易让人身心疲惫失去耐心。为了不让自己放弃,他就给自己规定要从早上八点一直写到下午四点钟,然后,再骑车子到北郊的郊外游上一圈,以放松一下劳累了一天的脑子和身体。
既然是为了放松和休息,傅林不想去喧嚣和热闹的地方,想去幽闲安宁的地方。傅林常骑着车子到北郊闲游,认识了一位在重玄门遗址北面路边上的一个木材加工厂当老板的福建人老王。老王棋下得不错,而傅林小时候常跟退休职工们在一起下棋,棋艺自然不在王老板之下,所以,每到周末下午写作完后,就想来到这里找王老板下上几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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