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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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

虽然坐在一张饭桌前，但实际上大家都没有胃口，谁也不愿动筷子。

“行了，快点吃饭吧。”周母端起了碗。

聂秋生见状，也赶紧端了起来，其实他肚子早就咕咕乱叫了。“放心吧，我明天一定救他们回来。”

周母叹息一声，又放下碗筷，平静的看着窗外，其实内心却是非常煎熬。

“咳咳。”

周陌在私下踢了踢满嘴都是米饭的聂秋生。

聂秋生懵比的看着这俩女人，艰难的咽了口吐沫，缓缓的放下了碗筷，注视着今天的难得一见的炒肉，不停地咽着吐沫。

“小聂啊。”周母转身看着聂秋生，故意拉长了语气，“当时……你就这么回来了？”

“啊？”

聂秋生暗暗咒骂，但当着周陌的面，也不敢过多表现，眼睛一转，顿时有了说辞。

“当时我们走进警局，其实屋内一个丧尸也没有。”聂秋生思考道：“我们冲上二楼，发现楼道口的一间房子里就是我们要寻找的武器库。”

“好端端的那什么手枪啊！”周母急了。

聂秋生挠了挠头。“周母，这我当时也劝过解放，可是他不听啊，非说拿把枪才是安全的，您知道，在这里，我说了也没用啊。”

周母点点头。

“当我们拿完武器出来，不料出事了，小光这崽子不会玩枪，硬是开枪走火了。您想，那枪声多大，一瞬间就把很多丧尸全部吸引过来了。”聂秋生看起来很痛快。

“这个混蛋！”周陌一拍桌子：“我当时就知道，他办事就是不靠谱，果然还出漏子了。”

聂秋生痛苦的点了点头，双手伸进头发内。

周母沉默不语。

聂秋生只能继续道：“当时，我们三人各自防守一侧，可丧尸实在太多，不到十分钟我们三个精疲力尽，眼看就要失守了，解放让我拿着枪从二楼跳下去，他们继续吸引丧尸，分散注意力。”

“我当时在楼下一直等，多么希望他们也能冲出来，可是……可是一楼的丧尸发现了我，朝我这冲了过来。我别无他法，因为汽车都快被丧尸给掀翻了。”

聂秋生‘回忆’道。

周母拿起桌子上的抽纸递给了哽咽的聂秋生。

“你不知道……我当时多恨……”聂秋生道：“我多希望在里面的是我！”

聂秋生尽情的编写瞎话，因为他觉得，在这世界上，在无人能够出来对证，在无人能够证明他的话。

越看周母脸上的痛苦增加，聂秋生就觉得越发的痛快。

当看到周母听到那一段脸上罪难看的时候，聂秋生就会特意的挑选这一段，夸大其词的去讲述。

“我等啊，等啊，久久没有将他们等下来。这时，一声惨叫出现在警局里，是那样的撕心裂肺，真的，就像是身体被活活撕开一样的痛苦声。”聂秋生道。

周母愣了，她本想尽量保持着平静，不在本就岌岌可危的气氛下崩溃，不但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面前的两个孩子。

可这一刻，当听到聂秋生说儿子好像被活活撕裂，她再也无法忍受了。

她咬着嘴唇，都已经铁青。

“哦……这个……是他当时从二楼扔下来的。”聂秋生从口袋里掏出了周解放随身佩戴的观音佛坠。

周母颤抖的接过这吊坠，彻底愣住了。

“你别说了。”周陌慌了，连忙安抚着周母。

聂秋生摆着手：“不行，我必须说，我特么对不起他们啊！我还不如不回来，跟他们一起留下……”

——

“是吗？那可真想不到。”

正在哽咽的聂秋生一愣……

这个声音真熟悉。

他缓缓抬头，表情登时僵硬住了。

“你……你们……”聂秋生不禁浑身一抖，抖得桌子上的碗筷掉在了地上。

“儿子？”

“周解放？”

是的，此刻的周解放和小光互相搀扶着不知何时来回到了家中。

“你们……哈，你们没事……这。”聂秋生结巴起来，连忙站起身子：“这，这就是太，太好了。”

“聂秋生，你个王八蛋！”小光红了眼，手中握着斧子，就想朝着聂秋生劈来。

只是！

斧子不得不停止。

“李晓光！你太过分了。你的责任，为什么推倒秋生身上。回来就砍人，你还有理了是吧？”周陌挡在聂秋生身前，斧头离他就剩下几公分。

“我？我过分？”小光哭笑不得。

“行了，都是我的错，周陌，你别拦着。”聂秋生大义凛然的一把将周陌推到一边。

“他么的，这个王八蛋开着车就跑了，将我们扔在那里，合着……“小光愤怒的看着周陌。

“那他也不能一直等着啊，你知道当时……”周陌平时就看不惯小光，此刻算是真正的爆发了。

“行了，你懂个屁！别说话了，周陌。这是我们男人的事情！”聂秋生怒火升起，指着周陌的鼻子骂道。

“好，你既然说男人的事情，如果你还是男人，就跟我出来。”周解放纵然气愤，却表现格外理智。

“怎么了？”周母问。

“妈，你不用管，相信我。”周解放道，转身一语不发的走了出去。

小光跟在周解放身后。

“没事的。”聂秋生含情脉脉的看着周陌，“我去去就来。”

“可是……可是那看起来怎么跟血海深仇一样。”周陌慌了。“你别去了，我不能失去你……我……要不……”她立起脚尖，凑到聂秋生耳朵跟前，“你拿着枪，但你不能开枪，吓唬吓唬就好了，听到没？”

“我有分寸。”聂秋生点了头，终于走出了这间屋子。

……

走出楼道，走出了家院。

而小光和周解放就站在院子的门口。

三人沉默着，不停地走，各怀心事。

终于，到了一处开阔的地方。

小光将一把刀扔到地上，“你必须死，我必须杀了你。”

“小光哥，解放哥，我……我当时迫不得已啊！”周解放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满脸的苦水：“我当时真的没办法，我那边丧尸全都跑上来了，我总不能，总不能把丧尸都往你们那引啊，所以我想着我打开一间房子，然后可以把那丧尸吸引过来。”

“你觉得，谁还会信你的话？”周解放冰冷道。

“你特么不想害我们？不想让丧尸往我们那边跑，那你特么为什么开枪非吸引他们注意！如果不开枪，那可是二楼的窗户，你不把那群东西逼疯，他们怎么可能叠成人堆的冲到二楼？”小光拎起聂秋生的衣领。

“我……”聂秋生哑口无言，其实他的谎话不高深，任何人都能击破。

“我去你么的。”小光一脚踹了下去。

聂秋生打了个滚，继续爬起来跪着。“我当时是害怕了，我真的是想吸引注意力，可没想到会那么丧尸，我根本应对不了。”

“你下去也就算了，你还把车开走……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回来的吗？”小光愤怒的拿起斧头，横在聂秋生脖子上。

“你要么死，要么滚。”周解放淡淡道。

“再我一次机会，求求你们了。”聂秋生磕头道：“小光哥，解放哥，求你们了，我磕头了。”

“三秒钟，不滚就死。”周解放道。

“一”

聂秋生咬了咬牙，继续磕头。

“二。”

聂秋生看着周解放，“你们别太过分了。”说着，准备往口袋里伸。

小光注视这一切，根本不留机会的冲上前，一脚踹开聂秋生，斧子也悬在头顶。“你要做什么？拿枪吗？”

“既然这样，不怪我们了。”周解放对着小光使了眼色。

小光点了点头，缓缓的将斧头举起，“这是你自找的。”

斧头，在月色的反光下变得莹莹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