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借书（一）

霍尊越来越确信，天无绝人之路，他将获救。

先是遇到云片羽，算是他人生中的一大奇人，她的出现带给他全新的研究灵感，就连魔法暖炉也是云片羽提起才呈现他眼前，否则他绝不会想到‘解决以暗系体质的精神力启动其他系别的魔法阵’这个课题。

霍尊对于魔法阵画法的规律早烂熟于心，来自第二、三神纪元古来的演绎阵法在他眼中早已单调得能轻易推演而出，可是当他越是研究暖炉上的魔法阵就越心惊，这个阵的发明者绝对是一个天才，早期的魔法暖炉中的火系阵被此人修改得面目全非，霍尊几进对比，当初结论，这个阵上运用了至少五个不同的火系阵的一部分，包括三种进攻型和两个陷阱型，但是最令人赞叹的是，它的驱动方式，可谓前无古人。普通的魔法阵的驱动以阵眼中心为主，将精神力出入阵眼即可启动，但这个阵的设计者却别出心裁，在外部又画了一个小型分阵，并用元素连线将小型魔法阵与主要魔法阵的阵眼连接，而小阵与主阵不同，它是以基础的阵不含系别之分的那种更改所得，所以外人只需输入纯精神力即可，但是小阵可将精神力转化后直接输入到主要的火系阵的阵眼，启动火系魔晶。

虽然在小魔法阵与主阵之间的转化会损耗掉约一半左右的精神力，但能够启动魔晶，就是最大的成功。换句话说，他一个亡灵师，不，只要拥有强大精神力的人，随便什么系体质都能启动这个火系阵。所以霍尊现在极力想搞清楚的就是这个小阵转化不同体系精神力的奥秘。

这就是命运赐给他的求活之路！能够无视系别差异启动的魔法阵，不正好能运用在解除灵魂契约上！

于是他进行了数天的不同类型的实验，虽然基本以失败收场，但霍尊热情不减。等到某天他自另一组大型实验的失败废墟中出来后，从一只眼口中得知了云片羽的精神力达到了三级能顺利施展照明术。

霍尊马上把人叫来进行体内元素检测。

检测前，霍尊本推测学习了光系魔法的云片羽，体内的两中元素恐怕会被打破平衡关系，增多的光元素会压过暗元素，但是检测时，极令人惊讶，光暗两元素并未出现差异，光元素确实涨大不少，同时暗元素也相对应的涨大。她体内的黑白图案从一开始的绿豆体积已扩大了一倍多。

怎么做到的？学习单一的光系魔法，却能使暗元素一同稳定增加。她是怎么做到的？

霍尊绕着实验台转了好几个圈后，冲云片羽下令道：“施展照明术，以你所能做到的最大程度来释放。”

“什么？！”

“我说，以你的精神力能达到的程度施展照明术，看光球能有多大。”

云片羽照着做了，她闭眼念咒，光球从她掌心浮现，无数的光元素像鱼群纷纷汇集到她手中，一个乳白色的光球将房间映亮。

这是沙威廉教导的第一个魔法，她第二次就成功了。

“很不错。”霍尊摸着下巴说。自从罪恶山谷被他改建成亡灵的乐园后，这里的光元素就长期维持在匮乏状态，云片羽控制的光球能有半米，足可推测她的精神力飞涨的程度。她在两个月前还什么都不懂，不，二十几天前她才接触精神冥想，这种进度太骇人听闻了……

“我还不行啦，最多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云片羽收回了光球说：“还要花上一小时才能恢复精神力。”她绷紧神经，生怕霍尊对她的神速进步大感好奇把自己切片了研究。

“不用担心，我不会再拿你做实验了。”霍尊摆手。

云片羽如梦大赦的离开了实验室。她走在高塔的长廊***心却平复不下来。

关于霍尊布罗斯要拿他们做什么实验，云片羽虽然没能推测出来，但渐渐摸清了一些规律。

起初，霍尊拿他们进行了各种试验，抽血、电击、莫名的精神力检测，稀奇古怪的魔法阵试验，有不疼的、有疼的、很疼的、非常疼的、疼得想死的。

但最后的几次，试验内容变得相似，而有规律。

霍尊现在又定期检查她的精神力，云片羽不奇怪霍尊为什么不阻止沙威廉教导她修炼精神力，因为霍尊不信她能在短时间内拥有跟他对抗的实力，要是云片羽能在三个月内从学徒升级至圣灵强者，那她的名字该叫龙傲天。

事实上，当云片羽的精神力达到三级水平时，霍尊居然还表现出一丝丝‘有趣’的表情，直让人起鸡皮疙瘩。

为此，云片羽隐约已经看到了问题的关键，可无奈仍搞不清霍尊的最终目的，他说他要发明一个史无前例的魔法，但究竟是什么魔法值得他如此废寝忘食呢？他对魔法研究的狂热中，为什么让她觉得隐隐有别的深意？

云片羽晃晃脑袋，既然越想越烦恼就索性暂时不想了，她停下脚步，这才发觉自己居然不知不觉走到了四楼。

数月前霍尊许可了她在高塔内闲晃走动，但活动范围限定在一至三楼。一二三楼是物资库房、厨房浴室杂物间等和监牢，四至五楼是霍尊的实验室和书房间，六楼是霍尊的冥想与休息室，未经允许，絶不能踏入半步。

今天此时，云片羽想着霍尊肯定又投入到另一个疯狂的实验中去了，一时半会绝不出来，于是云片羽鼓起勇气的继续前进了，以前被带来实验时，她偷偷熟悉了四楼的结构，她知道哪里是她可以去的地方。尽管附近有骷髅战士，但他们属于没有思维之物，除非主动攻击否则他们根本不会注意到旁人。云片羽神情平静的从两个嗜杀者面前走过，她蹑手蹑脚的走到了一间房的门口站住，伸长脖子往里看，一只眼正在拿一团布在擦拭书架，因为这里是霍尊的几间书房之一。可怜他一个肉球，手短脚短，要打扫两米高的书架不得不站到椅子上，旁边还有个骷髅战士看着，万一椅子歪了他掉下去还能被接住。

可瞧他那即使站在椅子上还得踮起脚的模样，云片羽就想笑，回想最初她还觉得他毛骨悚然，如今却只把他划归到宠物小动物的行列，它那大大的黄眼睛也挺萌。

她放心大胆的进去了。

“这些都是亡灵书籍？”入满眼的书架书籍，云片羽禁不住开口问。

一只眼猛的回头，见是她站在门口愣了愣，他想这这里不属于许可范围，犹豫要不要叫骷髅赶走她。

“别赶我走。”云片羽面露委屈，她知道一只眼对这个表情抵抗不了：“我只是想看看而已，我不会做任何冒犯的事。”

果然，肉球小怪物犹豫了，转过头继续弹灰尘，并说：“这些都是主人多年来收集的魔法书，也不全是亡灵术的书籍。”

“哦。”云片羽扫了几眼，一时好奇拿下来了一本黑皮红边的厚书。

她翻阅的是讲述第一神纪元历史的创世书，就跟圣经的创世记类似，讲述创世神如何使用神力创造人间、天堂、魔界与冥界，如何创造各种生灵，如何创造天上的神灵等等，这本语言简朴却充斥着奇幻神话色彩的故事深深的吸引住了云片羽，尽管创世神的故事在沙威廉那里听说过，但书籍讲解更清楚详细，云片羽不觉看的津津有味。

见她端着历史书像模像样的看，一只眼挠挠头，继续打扫屋子。这里是主人的书库，除了多年收集的魔法书籍外，还有很多杂书，云片羽拿的就是一本杂书，一只眼也就不去管她，如果她敢拿起任何一本魔法书……一只眼还是不会管的。

魔法可是非常深奥的东西，除了书籍外还需要老师教导，他看了几十年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他还不信这位异界来客光翻一本书就能学会魔法。何况，他知道她厌恶亡灵法术。

等到下午，霍尊来到书库找人，云片羽扬扬手中的书：“我能借吗？”既然沙威廉能借，她也能借。

“你上四楼了。”霍尊说。

“是的，你想怎么处罚都可以，但我想借阅这本书。在这里太无聊了，真是把人闲得都要长蘑菇了。”

冥想、剑术、体能锻炼……就你还闲？霍尊翻过书页，书名《大陆北方王国年代纪》，便说：“只许一天。”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