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同行的第一天

云片羽假装要和‘同伴’商量，走向远处的灌木，然后开启屏蔽魔法阵静等五分钟，返回说：“我的同伴不同意，因为他有急事必须尽快返回边境之城，如果我给你们引路，他就和我分开先回城。”

“可不可以请让我和你的同伴说一说，”苏西说：“我们不会占用你们很长时间，如果这会对他造成任何损失，我们愿意赔偿。”

“这不是金钱损失的事。其实我和他也是半路结识，我可以带你们去，但他坚持离开。不过请放心，那个地方我去过，而且我知道一条近路，只需三四天就到了，如何？”云片羽说。

云片羽知道苏西希望绿风保护他们顺利抵达试炼之地，云片羽自觉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保护这群想跳级的高中生不是不可以，高考学生也曾有警车送行，但她不想暴露绿风，接下来几天的同行，老被追问‘同伴为什么总不现身’可就需要更多谎言来弥补。还不如谎称与同伴分道扬镳为宜。

“放心吧，虽然我的实力略微逊色于他，但避开危险魔兽的觅食路线还是没问题的。”云片羽说。

苏西没说话。石头和法兰克互看一眼后，后者说：“好，说吧，你想要多少指路钱？”

苏西不悦的横法兰克一眼，等再转回来时，她又是温雅可怜的女孩：“您真是太善良，十分感谢，我们会支付给你你希望的报酬的，连同昨晚你和你的同伴救了我们所应当获得的感谢。”

“昨晚只是举手之劳，何况生命是无价的，难以用金钱衡量。至于带路的报酬，”云片羽漫天要价道：“一天按一金币计算。”

“好。”

法兰克插嘴：“但你可别为了多赚钱而故意绕路。”

这下，石头也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我还有一条件。”云片羽说：“我最近的运气不好，前天为了摆脱几只烈蜥蜴而把人身证明和入城文函弄丢了，真令人烦恼，现在我又和本来可为我做担保的同伴分别，那么进城门检查时，你们能不能为我作证助我入城？”

云片羽猜想，苏西等人一看就非富即贵，他们应该能带一个没有人身证明的异族进城……吧？

应该可以吧？

“你们觉得这个条件如何？”云片羽说。

显然，她的条件有点过头。苏西并没有马上答应，法兰克闻言更有明显的质疑与戒备，甚至非常不礼貌的盯着云片羽的脸，仿佛要寻找什么阴谋般。

云片羽镇定的回以微笑。

“请原谅。我需要和我的同伴们商议一番，可以请你等等吗？”苏西说。

“请便。”

这次，云片羽没开启窥视之心，事实上，法兰克的大嗓门已经不需要她偷听了。

显然他们又争吵一番，主要是苏西和法兰克，石头偏向于相信云片羽，而艾莎，那女孩根本不敢发表自己的主见。

不过最终，法兰克还是屈服了，他给自己找的理由就是无论哪国训练的探子都不会蠢到没带人身证明就出来。

等他们回来时，无疑苏西是胜利者，她像只击败狮子的小鹿般骄傲出来，来到云片羽跟前。

“我们商量好了，你的条件我们答应。不过我们去试炼考试需要三五天时间，所以请你在考场外等待三五日，之后我们会带你回边境之城。当然，你也可以选择送我们去考场，然后去边境之城附近的郊外宿营等候我们回来。”

“如果你们不介意，我就在考场外面的附近等你们。”云片羽说，这群孩子好容易考完了，要再回城途中再遇上什么魔兽那真是倒霉。“不过，你们考试的三五日时间内，我也会做些自己的事，比如狩猎魔兽，要是你们出来了没看见我，就在地上留下标志，然后在附近的安全地带扎营等候我回来。”

“你想得真周全，我们全都同意。”苏西说。

然后，他们就其他细节问题又议论了一会儿，总算得到了令双方都满意的答复。之后，云片羽便让他们收拾行李。

既然组队了，云片羽自觉为大家尽一份力，她在地上画了一副简易地图，将用窥视之心所见的地理地貌标注出来，山坡、河川、蓝枫树与其他树木的生长分布，还有亡灵们居住的遗址。云片羽再画了一条曲线，是抵达遗迹最近的一条路，要翻过三个山坡和趟过蓝枫河，快则三天，慢的话也能在第四天中午前抵达。

事不迟疑，大家立刻动身，云片羽带路，加西坐到她的背篓里，他们沿着河川一路往上走，等正午时分大家才休息，她又主动叫上加西去准备午饭。

采集野菜砍柴生火，忙活了半个多小时，肉汤煮沸了，揭开锅，白气浓浓冒出，而重新梳洗打扮过了的苏西提着新换的裙子像一只彩蝶般翩然来到她身后。

“云，你是在准备午餐吗？这让我们来吧，你该好好休息，因为后面我们还需仰仗你的魔法。”

“没关系，我很擅长做饭。”

“我们很感谢你答应与我们组队，其实我们有带干粮，简陋了点，但作为一顿午饭还是可以的。”

“我有这样的荣幸与你们共进午餐？”云片羽转身。

“当然了，我们应该把您当贵宾照顾。稍等十分钟，希望能让你满意。”

十分钟后，云片羽见到了苏西所说的简陋午饭。

四个少年少女围坐在铺着桌布的地上，一米见方的桌布上摆盘数个。

烤得软软的金黄面包片、光洁的水煮蛋、香气浓郁的奶油玉米浓汤（貌似）、呈现霜降牛肉般色泽的火腿、以及五彩缤纷的水果塔饼（疑似），饮品是牛奶和某种清香果汁。

“好丰盛的一餐。”云片羽拿起苏西递过来的汤勺，观察病犯了。

银制汤勺，手柄上端雕刻着漂亮的纹饰。制作这一把，估计成本都要两个银币。至于其他，水果在春季可不常见。

她的目光轻扫过早餐，她确信这些应该是刚被做出来就收入了空间戒指里的，肯定不会出自两位魔法少女之手，所以应该是他们的父母费心……她不由在脑海里冒出家长给将春游的小学生背包里狂塞零食的画面。

再细看这一整套盛载美食的精美瓷器，这么豪华的一顿，真是开启了贵族郊游模式的节奏。

跟这些少爷小姐的组队真的没问题吗？

“你不喜欢吗？”苏西问，她非常善于察言观色。

“不是，我也煮了汤，不知道和这顿午餐相不相配？”

“是吗？那太好了，我们可以品尝到两种不同口味的汤了。”

云片羽把汤端上来，苏西马上感谢了她的辛苦。

一顿饭开吃。

“云，你一定是位厉害的魔法师吧，不仅魔法高强还精通魔法阵，”进餐到一半，苏西又打开话匣子：“跟你比起来，我们真惭愧。你是传承自哪位魔法大师？”

“说来惭愧，我没正式学过，没有哪位魔法师肯教授我。”云片羽说：“其实，我连魔法学徒都不算。”

“可是你所绘画的魔法阵……”

这就是说了一个谎言就必须再说九个才能圆起来吗？云片羽刚下汤勺，叹气道：“曾经有位老魔法师在我养父母的马戏团里呆过一段时间，闲来无事的时候，他教导了我如何冥想来提升精神力，如何感应外界的元素，至于魔法阵，是他离开马戏团前丢给我的一本书要我自学的，我曾求他收我做学徒，但被拒绝了。我想，他一定是看不上我的身份。”

苏西等人沉默了。

云的外表是他们不曾见过的异族外貌，由于地理交通不便，东方山脉外的国家与大陆中心的国家交流不深，三大帝国里汇集了众多优秀的魔法师，也具备了更多拥有潜质的人才，这些人大都会成为帝国未来繁盛的基石，当中大部分会进入学校或者各大教会接受专业指导，成为正式的魔法师。

因此法兰克等人能理解一位魔法师会因云片羽的异族血统而拒绝收他为徒的心态，毕竟，人们对于魔法师有一种偏见认知，他们认为魔法师是既高傲又神经质的家伙，他们对待有关魔法的一切事物都非常挑剔，尤其是在选择魔法材料跟魔法学徒上，前者会关系到一场魔法实验的效果，后者则关系自己的声誉，且越是强大的魔法师就越神经质脾气也古怪，就连身为魔法师的苏西跟艾莎也如此认为。

于是，就连法兰克也对云片羽产生了些许的同情，明明有很高的魔法天赋，却因异族血统得不到机会。各种神灵教会的法典均有相同的一条教义，神灵的神座下，众生平等。可现实中生而不公的事时有发生。

“这肉味道不错嘛，是什么动物？”见气氛不对劲，石头大声的岔开话题。

“啸月狼肉啊。”云片羽说，这是她昨晚叫绿风回来前捎带的几块，绝对新鲜。

虽然她不吃狗肉，但她家里爸爸跟弟弟可是狗肉火锅的拥护者，每年冬季，总要吃上一两次，配上啤酒，父子俩大呼过瘾，让一旁的云片羽跟她妈不能理解。

至于现在的云片羽嘛，能活下去，就是蜗牛跟蜘蛛，都得吃。

但其他人可没有她的思想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