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魔法阵与食物危机

云片羽一行人根据地图在日落时，顺利的找到了最近的一处森林宿营地，那里是山坡上的一块空地，没有小木屋但有石头堆积的篝火点以及矮石凳。

大家开始搭帐篷，云片羽绕着附近转了一圈，觉得前人很会挑选地方，这里距离河流只有百米远又位于高处，既便于取水又不用担心夜间涨潮，又避风向阳，还有其他种种好处不用列举。

帐篷搭好，吃过午饭后，大家又各干各的事，云片羽没有灭掉篝火，反而拿出她的坩埚，架上，开始倒水烧水、加各种粉末，加西在她身边前前后后的跑个不同。

三分赤火浆、一颗冬青菇、十克铁粉……最后是一颗二阶风系魔晶的粉末，云片羽拿起一颗取自啸月狼头部的魔晶，这颗原本淡绿色的魔晶此刻灰暗无光，它内部蕴含的风元素早被绿风吸收掉了，因为按照配方，只需要废品魔晶就可以了。

云片羽拿出杵臼将它捣碎，又细细的碾磨，等加西把其余的配料都制作成粉末后，再一一称量。

“云……请问……你在煮什么？”

听到背后细小懦弱的声音，云片羽头也不回的回答：“我在配魔法墨水。原先的用完了。”顺便说一句，霍尊的那套称量天平在爆炸后跟高塔的其他物品一样损坏了，所以云片羽只能从图册中兑换出一套天平，连带镊子加砝码。

“好厉害啊。”苏西的嗓音也从背后传来：“我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制作墨水的过程。我们可以旁观吗？保证不会打扰到你的。”

“请便。”

称量好后，按顺序依次加倒坩埚中，搅拌、熬煮，观察烟雾的颜色，云片羽承认，她挺享受制作魔法墨水的过程，它们应该属于异界的化学反应，看着各种奇奇怪怪的物品在水中逐渐融合成一体，散发出漂亮的水雾，以及听着液体表面的泡沫破碎时发出波波的声响，心灵会逐渐平和。

半小时过去了，她提起汤勺，观察熬煮的墨汁是否如书上所说成丝线状流下，如果成水滴状滴落那就是不合格的。线状，很好。

“斯内普教授，我魔药熬好了，请打分吧。”云片羽下意识说。

“谁是斯内普教授？”

她猛然回头，发现一行四人都围在她的坩埚前，刚才的疑问是法兰克问。

“他是……当初教导我的魔法师，”云片羽差点咬到舌头：“我的魔法阵就是跟他学的。”

“怪不得，云你刚才熬制墨水的娴熟手法比得上我们的邓布利多老师。”苏西问：“现在墨水已经制作完毕了吗？”

“谁？”她是耳朵出问题了吗？

“克拉克.邓布利多，高级魔药大师，也是我们学校的一位老师，教导魔药课。”

“哦。”擦汗，她还以为又穿越了。

“这玩意有什么用？”石头问。

“这是魔法墨水，专门用于绘制魔法阵。”苏西解释。

“什么？画魔法阵还需要魔法墨水？难道不是用魔法师自身的血来作画吗？”

石头的问题引大家发笑。

“当然不是，绘制一个成功的魔法阵需要特殊墨水，如果是用人血的话，哈哈哈，小型阵还好，如果是超大型，哈哈哈，那估计魔法师还没用魔法阵去攻击敌人就得先失血而亡。石头你不是魔法师，所以哈哈哈，其实不知道这个常识也正常……”

石头脸发红，幸好浓密的胡须为他掩盖了不少。

“其实石头也没说错，”云片羽说道：“最早的墨水配方上，确实有一项是几滴魔法师的血液。而在第二神纪元后期，魔法师逐渐以魔兽的血替代了人血，功效相差不大，到了战争年代，战场上遇到一些万分危机的情况下，魔法师们会直接采用鲜血在地上绘制魔法阵来扭转战局。”

大家都不笑了。

“那效果如何？”石头问。

“难以概述。墨水的配方并不是单一，不同的魔法阵必出采用不同的配方墨水，尤其是高级阵，往往它们的墨水就是只针对这一组魔法阵的，而不能用于绘制其他。对于直接用鲜血来绘画的话，从学术方面来说，存在很大的缺点，无法百分百发挥魔法阵的魔力，但是魔法师的血液不同于常人，往往蕴含着这个人的魔力、精血甚至是一点点微量的灵魂……所以，姑且可以说，用血直接画出的魔法阵，它会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强大爆炸力，造就某种非常血腥的场面。”

听完诉说，苏西跟艾莎都皱起眉，法兰克也一样，但他的原因显然不是因为想象着某个血淋林的魔法阵。

“其实无论用墨水还是鲜血作画，它们都是导体，是人们用精神力来操控元素的一种输送模式，你们不懂导体是什么，那我就再说浅显的说，其实你们可以把施咒的魔法看做是一种口语文件，而魔法阵就是书面文件。一种不同的运用魔法元素的方式。”

“可我不是魔法师，我也能用魔法卷轴！”石头说道：“这又是为什么？”

“那是因为近代的魔法阵被改良过了。在百八十年前，想要使用魔法卷轴，就必须由魔法师启动，并且必须是与魔法阵同系别的法师才可以，”云片羽想起了那个魔法暖炉，发明人叫什么来着？她说：“幸运的是近现代，经过一位魔法师艰苦不懈的对魔法阵的改良，使它能够吸收纯精神力，而不在乎你的体质与属性，即使你是剑士、狂战士、伊路德也一样可用。而且大多数的魔法阵本身就蕴含有一定量的魔力，所以它只会消耗你的精神力，而会消耗很少或者不消耗你体内的魔力，它甚至会帮你将天地间的魔法元素吸收过来……”

“那它是怎么做到的？”石头又问。

“这你可就问到点子上了，那我们得从魔法阵的最早起因来讲……”

不知何时起，营地安静下来，当云片羽侃侃而谈时，没人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变轻微了。

“就一个不曾上学的人来说，你懂得可真多。”等到云片羽讲完，法兰克才说道：“你让我想起学校的老师。”

“斯内普教授即使离开了也给我留下了几本实用的书籍。”云片羽敷衍道：“我是自学成才的。”

“你的自学成才足以逼死我们学校一群天才。”法兰克用异样的眼神打量她，他旁边，苏西跟艾莎也是同样的眼神。

云片羽笑了。

不理会其他人，她在加西的帮助下，把坩埚内冷却了的墨水倒进特制的玻璃瓶中保存。再说道：“你们还有别的事要忙马？我等会要在营地四周绘制一个防御阵。如果没事，你们就赶紧退到营地之外的地方，别妨碍我。”说完，她起身就看到大家正一脸惊讶的表情。

“你现在就要画？”苏西问。

“是的。”

“是为了防御魔兽？”法兰克问。

“是的。”

“需要我们帮忙吗？”石头问。

“不必，但麻烦你们先到营地外面去，魔法阵的绘制中，不能有其他人在，尤其你们的精神力比普通人强，会干涉魔法的运作。”

大家很有默契的退到二十米外的地方，一起坐下安静的看着某个忙碌的身影。

“绘制魔法阵很难吗？”石头问艾莎，作为善用火元素与力量的矮人，他可不懂魔法阵。刚才茉莉的讲解他更是只懂了很少的部分。

“嗯，是很难。魔法阵属于应用魔法中的一种，我们平时见过的都是直接被制成魔法卷轴使用，而像这样直接在地面绘制，是极其麻烦又复杂的程序。虽然云的举动好像画家作画，但不同的是，绘制阵一旦有分毫差池，是无法修改的，除了绘制必须线条流畅，粗细均匀外，也必须在绘制的同时将自己的精神力微量持续的输入进魔法阵当中。石头，你不是说过，你们族中最厉害的锻造大师在锤炼秘银时，他的精神力也会不断进入到材料中，从而不断对材料进行优化。云现在所做的，也就是这样的事。”

“哦——！”艾莎用打铁做比喻，石头马上就听懂了，他顿时佩服得不得了：“想不到魔法阵居然是这么辛苦的事。太了不起了。”

“是的，你想想，我们入学三年，可从未在课堂上学习过魔法阵。”苏西补充道：“因为它必须是拥有特殊天赋的人才能学会的东西，而且若想精通，更需要数年甚至数十年的时间去学习研究。”

“原来如此。”

“哼，没必要羡慕。”法兰克盯着在营地中作画的云，他的目光随着她的手腕转动而移动，对石头说得坚定且自信：“我父亲说过，不能把自己的短处跟别人的长处相比，我们只要修炼自己的天赋就行了。石头，你的愿望是成为你们族当中的高级战士而不是锻造师，没必要羡慕别人的才华。我们只要会用魔法卷轴就行了。”

“我倒是希望自己能在魔法阵上有点天赋。”苏西遗憾的叹气。忽然间，她感到艾莎在拉她的袖子。“怎么了，艾莎？”她注意艾莎手中凭空出现了一个食盒，盖子是开的，里面放的是石头而不是食物。

一小时后，云片羽挺直弯曲的背脊，大大的伸个懒腰，终于画完了，累死她了，不行，下次一定要绿风或者黄土来画，反正他们是魔偶，没有痛觉也不会疲劳。

她看看地面上的大型魔法阵，足足有三米的直径，三个圆一个五角星，六道咒文，既能防风挡雨隔音又能在野兽踏入的一瞬间产生剧烈震动来警告众人有敌袭，如此复杂的阵都是她一个人完成的，太令人自豪了不是？要是霍尊再非得又羡慕嫉妒恨一场，若是沙威廉在……

沙威廉……

满心的骄傲霎时冷了。

云片羽闭上眼，让自己别再去回忆。

“主人！”加西拉了她的裤腿，一手指向外面。

云片羽看见四个愁眉苦脸的少年少女，原因是，他们的食物告罄。

“这么说，是苏西的父亲偷偷换掉了空间戒指里的食物。”听完事情经过后，云片羽重复问道。

“我很抱歉。”苏西愧疚的说。

“那先前你们吃的那些食物……”云片羽问。

“那是父亲大人留给我们的一周份额，全部。”苏西快把头低到胸口了。

四人小队出发前各自分配了任务，石头负责挑选露营用的装备，艾莎负责研究野外的冒险知识，法兰克负责准备武器跟钱财，至于食物方面是由大家罗列清单，然后全权交给苏西预备的，而苏西就把清单交给厨房下人去准备，然后就去研习几个有难度的魔法了，等到出发时她也没检查，直接将所有食盒收入戒指就离开。

之后单独存放食物的戒指交给艾莎保管，所以一直吃着现成的，今天才发现即将告罄。

被自家父亲摆了一道，苏西显然不好受，这个一惯自认能干聪慧的女孩无法理解父亲的做法。

“好吧，那之后就由我来负责做饭吧，这座森林里有很多可吃的野味野草，不用担心饿肚子。”云片羽说，算你们运气好遇上我。

法兰克抬头问：“难道你还要做狼肉汤？”如果是那样，他就马上动身回城。

“你们以为我之前是靠吃什么生存下来的。对用烹饪野味，我还算拿手。”

虽然云片羽跟法兰克不太对盘，跟苏西也有点麻烦，但四人小队不是坏人，只是在野外的生存经验，跟一群初次野营的童子军没什么区别，她伸手帮帮同伴也是应该的。

“关于一日三顿饭，就交给我负责做，但你们男生负责去打猎。女生负责守护营地，如何？”

“好主意！”石头马上就赞同了。

“我反对！”法兰克叫道。云片羽来历不明，他可不乐意让‘他’负责饮食。

“那你们当中谁会做饭？”云片羽问。

四人面面相觑，石头道：“我会烤肉，只会烤肉。”

艾莎畏畏缩缩的举手：“我会热牛奶……”她的声音小得像蚂蚁。

苏西飞快的翻个白眼，再与法兰克对视，两人的眼神无声的激励交流争辩着，几秒后，小姑娘转头冲云片羽微笑：“那就麻烦你了，云。”

云片羽回以一笑。

“好吧，我接受了。”再次败下阵的法兰克依然不服气：“但我怎么知道森林里哪些动物可食用。”

“简单，你们首先要选择好对付的野兽，”云片羽说：“我建议你们选择食草动物，它们的肉比食肉动物更美味，其次，如果碰到一些颜色特别鲜艳的小动物，要赶快避开，它们多半有剧毒，尤其是蘑菇跟青蛙，再次，你们猎到动物后，要收入戒指避免吸引其他野兽……”

石头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上次的蘑菇我只吃了一口就会昏倒。”

之后，云片羽又看向苏西跟艾莎，两个女孩以为她也有任务给她们，紧张得绷直了后背，结果，云片羽问了艾莎：“你知道这附近可以作为食材的动物吗？”

“啊？”

“艾莎，你不是看过这方面的书籍，应该有印象吧？”

“是、是的。”小姑娘结巴的。

这姑娘也太没自信了。云片羽说：“你懂的话，今后在挑选食材上，你所掌握的专业知识会派上大用场。”

艾莎闻言，神情呆滞了。

“那我呢？”苏西急急的问：“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还真没你什么事呢。云片羽顿了几秒说：“苏西你是我们当中唯一的光系魔法师，如果有人受伤了就要靠你了。”

苏西很满意的说：“请放心吧。”

“对了，我得先提醒一句。从今天开始没有斯卡、也没有下午三点时的小蛋糕。”

两个女孩的小脸马上垮了。

“既然还有一袋点心，你们喜欢，就省着吃吧。”

看着俩女孩又灿烂了的小脸，云片羽觉得她是不是在团队里无意扮演了童子军长官的角色。

这个想法太囧……

一旁的加西，早已满眼崇拜了：他的主人就是厉害，这才第几天就快把小队主权抢到手了。接下来，哼哼……

他双手抱胸，牛气冲天的YY：你们这几个低等人类，快快跪下膜拜他主人的高超厨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