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当街揍人

双月城，是位于亚克多斯帝国偏南方的百万人口的城市，它依靠一条矿藏山脉与四通发达的交通运输来运转，其商业兴旺和经济繁华程度位于二等城市之首，由于盛产贵重的月光宝石，因而得名双月城。它有超过一千年的历史，也曾经几度焚毁于战火中，几次重建。

就像其他城市一样，这里的等级制度由低到高是：奴隶、平民、贵族，而城市的人口分布也隐约按照等级划分，贵族们居住在治安最好环境最美的青月区，他们过着体面优雅的生活，频繁举行打猎活动和晚宴舞会，享受人生一词融入了他们的骨髓，并深深体现在优雅的礼仪和高傲的态度上。

饶是如此，菲克斯.贝.戴纳男爵也没料到，自己居然会被几个恶仆从街道扔出，摔在某个酒馆门外一堆空酒桶上。

“巴卡.马卡罗，你是个没有风度的混蛋！”刚满十七岁的少年将白净的脸气得发红，甚至满头的金发竖起来了。他从空酒桶上爬起，大步冲向了被数名仆人所保护的一位华服男子。

“呦，男爵大人居然出口骂人了，这样可是会破坏戴纳家声誉的，虽然你们家的声誉只剩下贫穷与破产可言了！”华服男子个子虽然高高瘦瘦，可惜五官生得不好，尖嘴猴腮，倒三角眼，整体脸色更透出一股纵欲多度的虚弱，他瞧见菲克斯怒发冲冠的走来，立刻阴阳怪气的说：“我的几名下人粗鲁无礼，还请男爵大人不要与他们一般见识。不然，你恐怕还得再飞一次。”

菲克斯没靠近这个叫巴卡的混蛋就又被对方的狗腿子给拦住了，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巴卡身边的一名壮汉出列，对方的面貌与常人不同，从他长毛的尖耳朵与高高突出的鼻子可一目了然，他是一名犬族兽人，并且脖子上带有奴隶标志的铁环。

“快把路让开，菲克斯。我的耐心很有限，今天就和你玩到此为止吧。”巴卡哼哼的冷笑，现在四周有不少看热闹的，这下铁定叫某人丢个大脸，看他在贵族小姐们面前还有什么脸面。

兽人奴隶听话的将菲克斯抓了起来，除了个别种族外，兽人的力量一般都在人类之上，更何况这位兽人拥有三级战士的实力，是二级剑士的菲克斯无法对抗的。而且，后者也顾忌着城中的法规和自家的家规，不想闹大。

“戴纳男爵，小心别让平民的泥巴弄脏了你那像姑娘似的漂亮脸蛋。”

在巴卡的高声讽刺中，被扔出去的菲克斯差点撞倒路过的一位裹着斗篷的陌生人。

他摔趴在对方皮鞋前的石板上，起身小声道歉了一句便转身又要去干架，却被带斗篷的人拉住。

“戴纳男爵？你是菲克斯.本恩.贝.戴纳？”路人拉开斗篷，露出一张年轻俊美的东方人面容。

“我就是，请问您是哪位？”菲克斯扭头打量，这位异族青年虽带着本地口音，可一看气质就不是本地人。他身后还站着一位身材高大背着重剑的剑士，还有一位长得极为矮小的带头盔男人，大概是家仆。

“我叫片羽.云，是你哥哥沙威廉的朋友，他委托我来双月城探望一下你和你母亲。”

“你见过我哥哥！何时？何地？”菲克斯一听，没有高兴，反流露出怀疑与戒备，并反抓住云片羽的手腕。

“放肆！无礼之徒！”那矮墩墩的带着头盔的家伙，踮脚伸手，把菲克斯拉扯的手给打掉。

“加西，不得无礼。”云片羽阻止了他。

“没关系，是我冒失了。云先生，请问您是在何时何处见过我兄长？”

“我们是在边境之城认识的，当时情况有点复杂，之后他出城，说要穿越蓝枫森林，前往圣西凡尼，我们便分开了，他托我前来给你们捎话。”又被误会了。

“你见到我哥哥时，他好不好？对了母亲大人正在家，请随我同去我们府上再叙说吧。”

“好。”

四人正想离开，背后被遗忘了的某人可不乐意了。

“喂喂喂！菲克斯，你就这么夹着尾巴滚回去了？不打算上来学狗冲我吠几声？”巴卡说，虽然他觉得今天羞辱对方羞辱得差不多了，但现在听到对方提到沙威廉，顿时又起了兴趣。

“我现在没空跟你计较。云先生，请稍等片刻。”菲克斯回他一眼，转身对云片羽礼貌的说，便站在路边叫来了马车。

“哼，打不过我的仆人，就学丧家犬灰溜溜回家躲起来，倒还真符合你这个落魄男爵的身份。昔日戴纳家族头顶繁荣高贵的光环消失殆尽，只留下一屁股欠债！你们家什么时候打算从青月区搬到橙月区啊？我可以跟我父亲说说，他一向为人慷慨，会给你们的庄园出个好价钱。”

菲克斯气得双肩颤抖，青月区是所有贵族居住的街道，是双月城最繁华最高贵的地方，而橙月区自然就是贫民区，是最贫瘠之处，巴卡这样舌毒的侮辱他，使菲克斯大恨，可眼前有客人在，只能强忍耐下去。

巴卡见对方忍下了，眼珠一转，露出恶毒笑容。

“呦呦呦，正如我父亲所说的，传承了千年荣耀的戴纳家就要断送在你们两兄弟手里，尤其是你哥沙威廉，明明是倒霉的光系，却死抓着头衔死不放松，硬是要练剑术，浪费十几年屁都没练出来一个，到头来还不是得厚着脸皮去圣西凡尼谋求一个骑士的位置。啧，人贵有自知之明，你哥成为了全城最大的笑柄那是活该！”

“住口！别以为仗着身份我就真不会揍你！”菲克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我就等你动手，小小的男爵也敢对伯爵之子动手，正好给了我父整治你们家的好借口！巴卡得意的哼哼，再加了句火上浇油的话。

“我只是实话实话，你哥蠢，你们全家都蠢，光明骑士之职可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到手的？你哥哥都过二十了，这么老，教会会看上他吗？我敢跟你赌，他去了也是白去，数月来你哥都没带回一点消息，恐怕就是因为考试落选，无脸回来吧。哈哈，当然了，还有种可能哦，他在去的半路上出意外了，毕竟从双月城到圣西凡尼，路途遥远，沿途碰上一伙强盗也不意外，以他的三脚猫功夫恐怕是对付不了，说不定现在都埋尸荒地了……哈哈……”

菲克斯额头暴起的青筋要飙血了。

但某人比他更火大。

云片羽拦下准备上前的赤火。

她手中的戒指亮起一道无人觉察的光，转瞬，一名女魔法师凭空出现了。

蓝发齐腰、面容清秀，前凸后翘的好身材在改良魔法袍下更惹眼，而与火热身材相对的是，这位美女魔法师面无表情，气质冰冷赛霜雪，蓝色的双眼近看更如冻结的湖面。

包括菲克斯在内的街道附近人们均愣住了。

在城中素有色狼之称的巴卡顿时陷入痴迷中。乖乖，正是他喜欢的类型，这类女人通常都是一副高傲冰洁的模样，可一旦用药弄上了床后，那可就是任他摆布，他发现，平常装得越冰洁，在床上投入的反应就越大。他甚至用手段强迫过一位女法师，并觉得回味无穷，因此瞧见眼前的这位美女法师，真是冷傲得出了一定境界，不知道上了他的床铺，是不是也浪得很。

巴卡舔嘴唇，稍微清醒，现在可不是和美人结交认识的好时候，还是先收拾了看不顺眼的对头再说。

然而没等他再次开口侮辱，美女魔法师的主人说话了。

“蓝水。”

美女得令，抬高纤纤玉手，这时众人才从美色中清醒，尤其是巴卡注意到，美女的指甲居然呈现冰蓝色，与她雪白的肤色十分相称，没等他的色心又荡漾起来，那修长圆润的五指间突然流淌出一股细细的流水，很快化作两指粗细的蓝色鞭子。

美女忽地的垂下握鞭的手，由水元素凝聚的长鞭‘啪’一声重击在石板上，众人均被吓的一缩脖子，连巴卡也捧着小心脏，怔怔的看着被一分为二的路面石板。

正所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那就去死吧。

在蓝水的意识中，云片羽用冰冷得足以冻结火山的语气，下达了指令：【把他们抽到满地找牙为止，尤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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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先生，您的朋友可真厉害。”回去的一路上，菲克斯在马车里笑个不停，看到总找自己麻烦的某混蛋叫得跟杀猪一样，会开心是必然的。

蓝水把巴卡为首的人整治一番后就离开了，菲克斯带着满脸笑容的从满地躺倒的胳膊和大腿上迈过，邀请云片羽和她的仆人上了马车，翩翩然离开现场。

现在，菲克斯已消除了警戒心，还对云片羽产生了极大的崇拜感，一想到这位厉害的青年与他的哥哥是朋友，他就开心，更迫不及待想回家去向母亲介绍。

对此云片羽只是淡淡的嗯了几声算做答应，她偏头望向车窗外，刻意不看菲克斯的脸，十七岁的菲克斯.戴纳拥有一头蓬松的金色短发，与沙威廉的卷曲黑发截然不同。云片羽在精神镜像中见过沙威廉一家的画像，菲克斯的五官偏向他们的母亲，且金发蓝眼，沙威廉也有一双蓝眼睛，颜色更深，像纯净的海洋，菲克斯的眼睛更接近于天空，但他们的脸型和嘴唇极为相似，笑起来就更像了，毕竟是兄弟啊，这点使云片羽不敢直视。

和沙威廉不同，菲克斯在十岁前激发了风系体质，目前是二级风系剑士，天赋尚不能说平庸，因为不知日后否能有所突破。他是戴纳家族的主人，其日后成就直接关系到家族兴衰，但目前就是一毛躁的高中生，云片羽对戴纳家族略感担忧。

菲克斯不知云片羽的看法，只以为‘他’是寡言少语，所以也就自己继续回想某人的惨状偷着乐，不打扰他。

而坐在云片羽身旁的赤火，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打量了一下，便闭目养神。

马车终于停了，两人下车，云片羽一下车，观察症便发作。沙威廉不止一次说过他们家家道中落，而云片羽本以为会见到一栋常年没有修葺的大宅子，而她所见的，却是一栋带花园的庄园，房屋的建筑结构类似欧洲维多利亚时代的公馆风格，主楼有三层，两侧延伸的有二层，至少十几间房，另外加上花园与喷泉，光远看，还是挺有贵族的气派感。

直到加西拉拉她的外套下摆她才回神，看见菲克斯正和一名仆人打扮的老人说话，这时菲克斯转头，立即向云片羽进行介绍，老人是他们家的管家，管家冲云片羽行礼，说由于夫人正在客厅处理事情，现在他先请云片羽和她的仆人进入偏厅休息，夫人很快就会过来。

菲克斯点头，领着云片羽一行人进了大门，云片羽看到一辆运货的马车正停在黄铜大门外，车夫在上面抽烟休息，车上是空的，或许是运送东西，没准戴纳夫人就是在进行此事的清点。

云片羽进入庄园后四下张望，房屋的内部摆设也近似维多利亚时代的风格，天花板上是树枝状的吊灯，墙壁两侧挂有多种油画，四周则按照空间布置摆放了沙发、桌椅和其他家具。不过，云片羽看着看着，陡然升起一种奇怪的不协调感，她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与她在欧洲电影里看到过的贵族房屋总有出入，但很快云片羽就把它归结于这里是异界，风格类似是可能的，但完全相同是不可能的，所以不必在意。

他们在偏厅休息，管家殷勤的端上饮品和糕点，没多久，一位穿着深紫色长裙的贵夫人进来了。

“母亲大人。”原本在沙发上翘腿的菲克斯立马站起来，走向那位夫人。云片羽也跟着站立，她紧张得掌心出汗，她知道她给这个家族所带来的，未必是他们所希望的好消息。

戴纳夫人跟她在沙威廉的精神中看到的外貌一样，岁月在她美丽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但并未夺走典雅的风韵，她的长裙款式简朴素雅，高高盘起的发髻只插了一支银蝴蝶发卡，还有一对小颗粒的红宝石耳环外，浑身再别无其他首饰了。

戴纳夫人只简单和她的小儿子说了两句话，就快步走向云片羽，她神情难掩激动的说：“云先生，听说您带来了我儿沙威廉的消息，感谢你的善举，请问，我的孩子沙威廉他在外可好？”

“男爵夫人，抱歉，我是片羽.云，是女士。”云片羽开口说，别人误会也就算了，戴纳家的人绝不可误会她的性别。

“实在抱歉，云小姐。我太为自己的儿子担心了，请见谅。”

“没关系。我不是第一次被人误会了，问题出在我自己身上，您没必要向我道歉。男爵夫人，我这次专程来双月城，正是受了沙威廉的所托，要将这个给你们。”云片羽伸手，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一个小木盒，加西立即接过去，冲男爵夫人和其子打开木盒。

木盒里有四枚金玫瑰，全场所有人都会被它们所代表的数额给惊愣了。

“一共两万千金币，这是沙威廉在边境之城所赚的大部分钱财，他委托我带回来转交给你们。请男爵夫人点收。”

戴纳夫人闻言，没有喜悦反蹙起双眉，问道：“云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说这些钱是我儿沙威廉所赚取的？你是否可以将经过详细的告知我们？”

“事情是这样的，我和沙威廉是在边境之城结识……”

云片羽将她早已编造的谎言说了出来：她是一名四处旅行的女魔法师，靠做些手工艺的生意来赚钱学习魔法，去年深秋时，她去往边境之城，不料遇到一只二阶魔兽，这时沙威廉出现，他们两人一同合作将魔兽杀死，因此二人成为朋友，然而沙威廉因此腿部骨折，不得不在城中静养了半个月，云片羽则将魔兽的魔晶卖掉，她要与他平分所得的一百金币，但沙威廉只取走足够他接下来行程的旅费，她是不肯，几翻推让后，沙威廉便说，其余的钱就算是投资在她的商业生意上了，若赚了钱，就请寄给他在双月城的家人，可好。她说好啊，于是就这样了。

“……所以，这些是本金和利息，沙威廉当时可能只是随口一说，但对于我来却是不可违背的契约。他肯资助我做生意，我成功了自然不能食言。”

这样的说必然有几处大漏洞，第一，沙威廉没学几个光系魔法，要他去对付二阶魔兽，无疑是送死。第二，沙威廉将几十枚金币给云片羽做生意，什么样的生意能暴利到在半年内将五十金币变成两万？

可云片羽也有她自己的解释，沙威廉确实战斗实力很差，但他从儿时起受父亲的教育熏陶，眼见有人遇险，必然出手相救，何况她不是说了吗？她和沙威廉‘一起’杀死魔兽，戴纳家的人完全可以了解为，她在里面是主要战斗力，沙威廉负责扰敌。

至于第二，只能说是，别人做生意肯定不可能这么暴利，但她云片羽就行——对于穿越者来说，拿五十的本金转手变两万都算是小露一手而已。

云片羽小心观察，戴纳夫人眉宇间的怀疑并未消散。

啧，她果然天生不是撒谎的料。

“云小姐，既然你说我儿子委托你送这么一大笔钱给我们家，他是否还有别的东托你交给我们？比如，他是否有信件要给我们？”

“瞧我这记性，这是信件。”云片羽从外套内侧取出一封有防水信封的信件。

戴纳母子二人迫不及待的当众打开看起来。

云片羽在旁等待，这封信是加西伪造的，云片羽先前考虑过被质疑的可能，她又发觉加西在写字上有极强的笔迹模仿能力，而她也记得沙威廉的书写习惯和用词语法，便指导加西伪造了这封信，信中魔法沙威廉的口吻写他想念家中的一草一木，怀念童年与菲克斯相处的几件小事，这几件事都是沙威廉以前跟她提过的，写进信中加深可信度。

信件内容开头是问候，然后是想念家人和回忆过去，然后提及云片羽是沙威廉在边境之城结识的朋友，他准备进入森林，争取在冬季前穿过森林抵达邻国，请家人不要担心，他过一年必定带着好消息而归。

果然，戴纳夫人看完信后，神态也变得柔和了许多：“云小姐，您不知道这封信正是我们期盼久已的大事，万分感谢您。”

“母亲大人，先别问这些不重要的事，云小姐，请告诉我们，我哥哥他现在情况如何？是不是已经到了光明圣山了？”菲克斯问，激动之下他完全忘记了信中说了沙威廉和云片羽是在边境之城外界就分别了。

云片羽喉咙哽住。

“沙威廉他……”

抱歉让你们失望了。你们的家人，儿子、兄长，沙威廉，他没能顺利的抵达光明圣殿，他在穿过边境外的蓝枫森林时被一个亡灵法师抓住了，他拿他做了很多可怕且可恶的实验，最后……

“我们在边境之城分道扬镳……他说因为伤病耽误的形成，执意要走近路，穿过蓝枫森林的边缘地带……”云片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缓而不是发颤：“我估计他这回早已到了。”

他死了……被时空裂缝吞噬……血染红了风暴……

“是吗？”菲克斯欣喜的转身，他兴高采烈对自己的母亲说：“太好了母亲大人，一定是神灵听到您的祈祷了，光明神保佑了哥哥，接下来，我们只要静静的等候他入选的消息了。”

“感谢光明神。”戴纳夫人在胸前划十字。

不，你们不会等到消息的……

他死了……除了离别时的一个吻外，什么都没能留下……

云片羽扭开了头不去看这对沉浸在喜悦中的母子。

过后云片羽请戴纳夫人收下金币，便起身告辞，被热情的挽留。

“云小姐，如果我们就这样让一位千里迢迢为我们带来好消息的客人走出我们的府邸，那实在是太失礼了。你为我们带回的信件更胜过千万金币，请如论如何接受我们的感谢之情，何况我听闻你是今早才进城，想必还没找到旅店住宿，此刻天色已晚，就请在客房住下吧，也好让我们以尽地主之谊。”

“可是……”云片羽飞快瞄一眼窗户，外面天光大亮。

“你步行千里来到双月城，必然路途劳累……”

“……”不累，一路上基本都是绿风背着她跑，不仅省时间，连马车钱都省。

“请你先在客房休息，我命仆人安排晚餐，”戴纳夫人再次流露出一个舒心且满足的微笑：“何况我也希望，你能在晚餐时再跟我们多讲讲沙威廉的事。”

这下云片羽无法拒绝。

她在心念叨着只住一晚就好，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和加西跟在一位黑发短发的女仆去了客房。

不顾还是出了点状况，女仆为赤火铺好了隔壁的单人房间，但为加西只准备了一个方形的枕头垫，肉球小怪物是很满意的，因为它是天鹅绒所做，躺在上面一定很舒服。在帝国，权贵与富豪会让近身仆人睡在自己的卧房里或者隔壁房间，以方便伺候，而能睡在主人的床榻边，还是只有最贴身的仆人才有的权利，戴纳家的女仆是看出了二人是主仆关系才这么做。所以加西非但也不生气，反而觉得是在体贴他。

可云片羽不高兴，等女仆走后，云片羽在床铺边又兑换出了一张儿童床，并铺上垫子和毛毯，让肉球小怪物感动得不行了。

“好了好了，把鼻涕擦干净，等会晚餐时，可就委屈你了，只能坐在地上吃。”云片羽说道，直到现在，她还不太能适应这个世界的身份阶级观念。

“不不不，加西怎么会觉得委屈呢。主人一直对加西这么好，加西实在太幸福了。”肉球小怪物哭得鼻头发红。

云片羽摸摸小家伙毛茸茸的头顶，看着加西这么轻易的就感到幸福，她陡然升出羡慕。

可惜没等到傍晚的用餐时间，一队治安小队登门造访了，说是奉了城中大法官之令，前来捉拿当街伤害马卡罗伯爵之子，巴卡.马卡罗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