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光明教堂（二）

在外人看来，云片羽仰望着穹顶一动不动，与菲克斯薇薇安的恭敬严肃相比，神情颇为沉迷愉悦。

加德执事颇为不悦：这个敌对教派的女人果然对我主毫无虔诚之心，在神的殿堂里还这样不知礼数，实在放肆。真不知道主教大人为何要请她进入这神圣的不该沾染黑暗的教堂？

过后，云片羽随着菲克斯与薇薇安一同入座，跟着其他虔诚的信徒们一起，听着台上主教大人讲话。

今日不是祈祷日，方伯主教便让信徒们拿起教典，翻到某页，讲述起教典上所记录的历史悠久的传奇故事。

今日讲的是，黑暗神在众神之战后被创世神囚禁于魔界深渊，他不甘心失败，便派遣了高阶魔族到人间去四处破坏，以报复父神与兄长光明神。光明神便在当时的光明教皇梦中赐下神谕，让他组建一支骑兵去击溃邪恶，拯救民众，教皇叩拜后梦醒，在短短一个月内组建了人间第一支由全部光明法师组成的骑士军队，称为‘光明骑士’，从此圣西凡尼国的光明骑士就登上里历史舞台，在经历几百年的漫长磨砺中，光明骑士逐渐成长为铲除人间邪魔，以及当黑暗侵袭大陆时率先站出来迎敌击歼敌的先锋军，被历史学家赞誉为“光明神赐予贝伦斯大陆守护和平的‘剑与盾’”。

原来这就是光明骑士的由来，怪不得沙威廉在丧失爵位资格后并没整日消沉，因为成为光明骑士也是非常有前途的。等方伯主教讲完后，云片羽一面想一面自然而然的鼓掌了。

她的掌声在安详空旷的教堂内格外响亮，并反复回荡，引得四周的信徒们纷纷回头观望究竟是谁在庄严的圣殿内喧哗。

加德执事的眉毛都快竖起来了。

云片羽意识到犯错，停止，不过台上的方伯主教不以为意，反而点点头，貌似致谢。

讲解结束，信徒们散去，方伯主教过来问她：“看来你并不排斥我主的殿堂。”

“只把它当做一座充满艺术气息的圣殿，便不会觉得难受。”云片羽坦然道，无视菲克斯的暗示眼神：“何况我的忠诚并没给黑暗神。”

如此冒犯主神，不尊敬主神的话，在外人听来肯定觉得离经叛道，可方伯主教听了却难以克制的大笑起来，至于他身后的加德执事脸色依旧不悦。

“我想沙威廉也多次听过你这样说吧。”主教大人止住笑。

“是的。”云片羽回答：“我这点他也喜欢。”菲克斯立即投来不赞同的眼神。

方伯主教又笑了，作为一位备受瞩目的大人物，本该稳重行事的他居然在庄严的教堂里大笑起来，看来这位主教大人是性情中人。

“那他情况如何，你知道吗？”方伯主教又问。

“我不知道，但我猜他很好，他现在在一个美好安宁的地方，那里一定开满了鲜花，没有斗争，没有阴影。”接着，云片羽转移了话题：“主教大人，听了您一堂教课，令我眼界大开，其实从前，我就对第一神纪元的史诗故事十分热爱，我最喜欢众神之战里的一段，便是光明神与黑暗神的正邪之战，光明神手持父神赐予的电雷，要身为弟弟的黑暗神迷途知返，两位主神从天堂一直打到地狱，又打到魔界，使得三界都震动，人间的天空更呈现日月星辰同时显现的情景长达数月，天啊，我们凡人根本无法想象那是多么壮烈辉煌的战斗。”

“我主代表了光明，他慈爱世间的一切，愿意守护世间的美好，虽然黑暗神是他的兄弟，但为了保守人间的生灵，他必须站在父神的那一方，因此他与黑暗神的兄弟情谊不复存在，这是他的牺牲。”

“是啊，即使主神也会有牺牲。”云片羽问：“光明神重创了黑暗神，甚至致使黑暗神的一只眼睛掉落人间，其实他也是无心之举，他们本是兄弟，又贵为主神，掌管三界，可惜了，黑暗神更是落得受伤残疾，神力大减，最后还被父神囚禁于禁魔深渊，可悲可叹。”

主教微诧异：“众神之战中，我主战确实胜了黑暗神，令他重伤，不过你是从哪里听说黑暗神的眼睛掉落人间这个故事？”

“没有吗？”云片羽见主教大人的神情不似假装，回望其他人，加德执事、菲克斯与薇薇安皆一脸‘我也没听说过’的表情。

难道他们真不知？云片羽额头微冒汗，方伯是白衣主教，光明教会对于众神之战的传说必定比外界了解得更多更准确，但为什么光明神的忠实仆人会不知道他们信仰的神灵将其弟弟黑暗神的眼睛打落到人间的事？创世神还为此专门派给她任务要她寻找。

莫非神灵之间也讲究家丑不可外扬？且没有那个凡人有胆子能旁观众神之战，自然对于详细的战局不清楚，还有，恐怕创世神也认为两儿子搞出兄弟阋墙这种事的细节内幕别让信徒知道为妙。

思路也就片光石火间闪过脑海，随后云片羽恢复常态，反故作困惑的问：“我以前听一位吟游诗人弹琴唱的，光明神用创世神赐予的力量重创了黑暗神，一道雷电击中黑暗神的眼睛，才避免了将这场战争拉长至数日，旷日持久，更避免了人间再承受诸多苦难。”

闻言，方伯主教笑了：“吟游诗人所弹唱的诗篇，多是经过历代文人将神话故事润色夸张，里面有诸多天马行空的不实之处，请勿当真。”

云片羽呵呵一阵，让这件事过去了。

不过，她又问，不知能不能从教堂借阅几本有关众神之战的历史书籍。

“没有。”加德执事一口回绝：“这类书你大可到公共图书馆去借阅。”

“加德，”方伯主教不赞同属下的举动：“主神曾所说，不要拒绝别人赠予的鲜花，也不要拒绝赠予别人鲜花，云法师在主的殿堂里沐浴了半日的光明，就是半日我主的信徒，她想要了解主在人间的神迹与施恩，我们有何道理拒绝。”说完，他就把手中的大厚硬壳的《光明教典》塞给了云片羽。

“拿去吧，你闲暇无事，不妨读一读，肯定会对我主的神威、大爱、公正与仁慈有所了解。”

云片羽收下了教典，内心却哭笑不得：她只是想看看能不能从光明教会的内部史料里弄清楚黑暗神眼睛的下落，结果是被主教大人传了教义，还得了一本在地摊上都买得到的《光明教典》，也罢，她是光暗双系，看看也无妨。

末了，云片羽随手从口袋里取出一把钱币，约有十几银币和几枚金币，她递给方伯主教：“这是我捐献给教堂的，呃，你们也可以当做……”她看了一眼加德执事气得发青的脸，说：“当做讲课费。”

方伯主教收下了，并在接过钱时弯腰，用只有云片羽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这点我必须声明，伯爵大人当时可并没付给我任何名人邀请费。”

云片羽一怔：感情您老一开始就在旁边偷听呢？

接着，主教大人亲自送了他们三人离开教堂。

“你们知道先前方伯主教施展魔法的名称吗？”等上了马车，云片羽才问道。

“大概是苍白监栏。”菲克斯说：“数年前在城郊外曾出现过魔兽袭人，当时方伯主教便用它在瞬间制服了魔兽，我虽没亲眼见过，但外人都传这个魔法是方伯大人平生最为得意的自创法术，我猜想应该就是今日所施展的吧。”

制止菲克斯与巴卡血战，方伯主教所露一招绝对是瞬发，比起漫长念咒所构建的完整魔法，瞬发魔法的威力通常会只保留七成以下，可饶是如此，它居然能直接穿透身为五级法师的薇薇安设下的结界，封锁住菲克斯与巴卡的身体，足可见施法者的实力强悍。推断是自创魔法也合情合理，因为魔法师们在施展自创魔法总频繁采用瞬发的方式。

茉莉将对方伯主教的印象分中又添一笔。

“云姐姐，刚才你进教堂，不害怕吗？”薇薇安倾过身体，关心的问：“虽然主教大人看似平易近人，实际上他可是从圣西凡尼的光明骑士团里调职出来的强者，作为光明神在人间斩除邪恶的‘剑’，早些年间经历过多少与邪恶势力的血战都不是我们能想象的，因此城中的不少贵族对他是又敬又惧，我也有点怕他。”

“是吗？可方伯主教为人还是蛮不错。”云片羽真心说，虽然与方伯主教只有两次见面，但他自身并有什么值她厌恶的地方，如果对方不是光明教会的，没准他俩还能成为忘年交。至于方伯主教曾经杀过多少人，这点她并不在意。这里可不是她那个相较之下更加尊重生命尊重人权的世界。

“对了，这里可有光明骑士？”云片羽回忆方才在教堂周边看到过几个穿骑士铠甲手持长枪的护卫，问道。

“有，也不算。”菲克斯说：“虽然照字面意思，光明教会里的骑士们都是‘光明骑士’，但在外界的观念里，只有在圣西凡尼，常年驻守在圣光明山下的那支强大、勇敢的骑士团，才是真正的‘光明骑士’。至于别的，不过是战斗牧师以及骑士候补。”

“明白了。”

“云姐姐，你真是不怕主教大人吗？”薇薇安又问道：“难道你真不担心主教大人会行使光明神下达的旨意？你可是暗系，天生与光明对立。这次都是我的错，不该带你来广场，不然就会遇见主教大人。”她懊恼焦躁的揪着怀中娃娃的头发，即使如此，也无损她俏丽可爱的外表。

“无妨，我今天很开心。何况薇薇安，你要明白，”云片羽看了她一眼，丢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消灭敌人的最好方法不是杀了他，而是和他成为朋友。”

然后，她便翻开《光明教典》，并调整坐姿阅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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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菲克斯照日常作息，到练武场习武。

刚满十七岁的菲克斯，五官有着清爽细腻的感觉，可常年练武的身躯也隐约有强健肌肉的轮廓，日积月累的剑术与体能训练使他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剑士的风范，虽然涉世未深却足以在危险降临时处变不惊。

大部分贵族府邸内都会有练武场，面积或大或小，在戴纳家鼎盛时期，府邸建立在寸土寸金的帝都繁华街区，面积也比帝都一半的贵族府邸大。可惜当时的风光也只剩下如今的无限怀念了。

当初戴纳家的风光，是因为在多国混战的日子里，身为农民的儿子却有元素体质的戴纳先生不甘心像父亲那样挖地脑壳一辈子，于是主动报名参军，据说他当初还谎报了年龄。总之，小伙子加入了开国皇帝奥德里奇.威利斯将军的军队一员，随着大军出征，在战场上，戴纳的运气不错，历经一次攻城战与两次围剿战役都活下来了，之后就被一位高等骑士看中并传授了武技，从此以后，戴纳的官运就来了，他从十人长升到千人长只花了一年。

等到了贝伦斯大陆最混乱的年代，部分头脑不清醒的国家成了魔族的帮凶，于是在魔族入侵与各国混战的那段黑暗岁月，却恰恰成了戴纳这类平民出人头地的契机，已是初等骑士的戴纳意外得到了一份精神修炼法，这份修炼法让他的精神力修炼比同资质人快上十倍，很快，他越过了地领高手的门槛，成为了军队里出名的强者之一，并在与魔族军队的战争中履历战功，

一晃多年飞逝而过。亚克多斯帝国建立，初代皇帝奥德里奇论功行赏，戴纳将军被封为侯爵，衣锦还乡，一时引得家乡邻里无数人羡慕眼红。

可是，外界并不知道这份精神修炼法，有一点遐丝，它并不是对每一个人都有效，实际上，戴纳侯爵的子孙们，但凡有特殊体质的均修炼了精神密法，虽然精神力提升得很快，但比起戴纳侯爵的速度还是慢了许多，并且，再没有人能突破地领。

历代家长只告诫后辈，要好好学习家族的精神修炼密法，虽然它不是对每一个人都有效，但至少部分人是有希望的，而且如果万一有人与侯爵先辈一样，特别适合这套密法，那么戴纳家的荣耀便会回来。

后代们怀念着家族兴盛的时光，抱持着让荣耀重回家族的念头，他们当中有过勤奋刻苦的，有过勇猛善战的，因此这些光荣祖先的存在，戴纳家族才没有像其他衰败的贵族家族那样因不肖子孙而没落消亡。

可惜，虽然也出几位六级战士和剑士，可家族在一千年间起起落落，再无法重回昔日的繁盛时光。

如今，轮到沙威廉与菲克斯这一代了，两兄弟一个是不能继承爵位的光系体质，另一个是资质不高的剑士，好在他们都尚且面前，不会早早的将希望寄托给下一代而娶妻生子。

贵族家族的武艺传授，多半会聘请中等战士传授的，高等的一般都受雇于侯爵以上贵族或王室，戴纳家族勒紧裤腰带才请到过一位六级风系剑士指导了菲克斯三年，对方离开时，中肯的评价，菲克斯想要成为五级剑士，至少需再努力二十年。

菲克斯双手握剑，又一次对空气做了个劈砍，长剑如虹，切割空气时发出短暂的嗡鸣，等他停止时，豆大的汗水从脸颊滑落，前胸后背的衣服更是汗湿。

云片羽无声的走了进来。

“你来做什么？出去。”菲克斯看也不看她一眼，手中的剑稳稳的再劈出，凭空挥出一道银光。

云片羽靠着一根石柱，不紧不慢的开口：“你追求薇薇安真是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你说什么？”菲克斯停下。

“我说，你为了家族的兴盛，追求薇薇安做的非常对。”

菲克斯脸色变难看了。

某人继续说：“她是城主的宠爱妹妹，侯爵千金，自身又是五级风系大法师，如果你能娶了她，对戴纳家族绝对是大功一件。”

“你在侮辱我吗！”某人怒道。

“难道不是吗？贵族联姻，与爱情无关，只为让家族获取最大的利益，你娶了薇薇安，你们戴纳家族就等于攀上了双月城最权势的家族，我不得不说你的心思非常棒。当然，这也有难度，毕竟无论是你的爵位，还是自身实力，都比不上薇薇安，不知城主是否注重门当户对？”

“……”

“我是在说实话，除开身份，薇薇安也是难得的好女孩，美貌、聪慧、且资质优异，这些优点一定遗传给她的孩子，如此优秀的血脉正好弥补了你们家的不足，你可千万别放过……”

“住口！你怎么会有这样龌蹉的念头！”

“那你觉得薇薇安也喜欢你吗？像她这样的女孩肯定不缺追求者，她就是天生要当贵夫人的命，对任何贵族家族的长子来说，她就是最适合当妻子的对象。你凭什么任何你打败其他人追到她？”

“我会做到的，在未来的某一天。”

“哪一天？空口描绘一个远大前景自然容易，”云片羽的语气变得更尖酸刻薄：“可现实就是像你这种资质平庸的小贵族一抓一大把，难道你认为薇薇安会因为你们儿时的友情而等你吗？别开玩笑了，是的，富家女看上穷小子，爱情小说的结尾一定是穷小子逆袭成高富帅才能和心爱的女孩结婚。如果那男人最后依然一事无成，甚至越活越穷，你看，作者会让他们结婚吗，他一定把女主强迫嫁给他人，或者干脆写死。”

她一步步逼近菲克斯，盯着他的眼睛：“此外，薇薇安现在对你的感情，也不过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你还得加油努力啊。”

然后，她满意的看着菲克斯的脸一阵青白交加。

“怎么不服，咱们练练？”

“……”

“你觉得不该打女人？没关系，我不会跟沙威廉告状的。何况以你的低水准怎么可能伤得了我。薇薇安一直把你当朋友还不是因为你还达不到她心目中白马王子的标准。”

菲克斯原本垂下的长剑又举起了。毛躁小男孩就是经不起撩拨。

云片羽脱掉了外套，两人站好位置，摆开架势。

第一回合，菲克斯光顾着想要避开迎面而来的黑箭，结果被云片羽靠近一记扫堂腿给击倒在地，然后一支黑箭都悬停在他咽喉上。

“你偷袭我！”

“战斗可不管用什么手段，你只需知道在战场上，你这样就被俘虏了。”

“我不服。”

“生死较量的场所也不是你发挥骑士精神的地方，学着点，小男爵。”

第二回合，菲克斯的长剑很流畅的接连打断了云片羽施展法术的手势，但没使用风元素的剑刃穿不透瞬发的黑盾，又被云片羽出其不意的一击电棍给找到了机会。

“这才是偷袭。”云片羽说。

菲克斯捂着发麻的手腕瞪她。

“你非常不擅长应付偷袭。上次，你和巴卡打斗我就看出来了。小子，多学点。”

第三回合，菲克斯的剑术攻击尤为凌厉。

“我不会放水了。你需要保护你自己。”少年说，淡绿的风元素无声的注入在剑刃上，甚至覆盖他全身，使得他看起来真的像一位合格的剑士，坚毅强大。

云片羽笑了。“好，我也不会放水了。你也得保护你自己。”

然后，演武场的上空被乌压压的一片黑箭云给覆盖了。

云片羽三战全胜，成功KO对手。

菲克斯的高傲自尊心与英俊的脸蛋都被轻松散漫的云片羽给碾压了。

某人撤掉黑箭，双手叉腰，鄙夷的说：“你知道你为什么总是输吗？”

“因为你比我高二级？”菲克斯用不服气的说：“我哥哥是怎么会喜欢上你的？你用卑鄙的手段对吗？”

“是啊，我把他灌醉了然后拖上床，还骗他说我怀孕了。”云片羽气笑了。

菲克斯刚发怒马上明白了她是在骗他。

他抹掉嘴角的血，刚欲离开，却看到那讨厌的女人单手把玩着突然出现的一颗魔兽蛋。

魔兽蛋？！菲克斯用力眨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

“这是风系啸月狼的蛋，但产它的母狼是进阶过的啸月银狼，因此蛋里的幼崽可能具备进阶资质，我若把这颗魔兽蛋拿出去卖，虽然只能当二阶魔兽蛋卖，但至少三千金币还是卖得掉。”云片羽故意将魔兽蛋抛了抛，害得菲克斯险些惊叫。

三千？不，具备进阶资质的魔兽蛋五千金币都不一定买得到。

轻点扔，千万别摔了。菲克斯的蓝眼睛就跟着茉莉手中掂量的魔兽蛋一起，忽上忽下。

贝伦斯大陆进入第四神纪元后，魔兽数量稀少，而魔兽蛋则比魔晶更是珍贵难得的宝物。如果能签订契约，顺利培育出魔兽，那可是在战场上最可靠的伙伴与最默契的战友。但能够拥有契约魔兽的魔法师战士并不多，且多数都是扬名立万的高手名人。

“你想要我可以给你。”

菲克斯本盯着魔兽蛋，听云片羽语气这么轻飘飘的一说，立马清醒。

“我不要。”想贿赂他，态度还这么趾高气昂？没门。

“我也没说白送你，看在你是沙威廉的弟弟的份上，一年之内，你要能达到四级剑士的水平，我就把它作为奖励给你。如果不能，一年之后，我就把它煮了吃。”

“二阶魔兽蛋你居然要煮着吃！”小屁孩菲克斯差点吼起来。暴遣天物啊暴遣天物！

“它是我的物品，怎么处置是我的事。”区区二阶，她还真看不上。

菲克斯内心痛苦纠结一番，竖起三根手指，犹豫的说：“两年内达到三级行不行？”冲级不是一两天就能成功的，何况要连冲两级，怎么可能。

不是菲克斯吃不得苦，而是其等级与修炼时间是成阶梯正比的，通常来说，一年时间能成为初级魔法战士，那么达到二级则需要两三年，至于三级，可能是七八年也可能是十七八年，这与资质天赋有关，修行成剑圣的时间肯定不会少于一两百年。再比如法兰克.格林，十二岁是三级战士，之后一直到十七岁，长达五年时间都没有再晋级，直到与双头烈蜥蜴战斗，危机关头激发力量才得以提升至四级。而十七岁的四级战士，在外界看来已属于优秀人才的行列。

至于光明圣子那种十六岁便是天域强者的情况古往今来只此一个。

对，就他一个。

菲克斯很清楚，他近两年来的停步不前是遭遇了瓶颈，想要晋级就需要更大的耐心，不断的刻苦磨练自己的意志与身体，积少成多，使自己像一个不断被塞进沙子的瓶子那样最终因为达到临界点而爆裂原本成为桎梏的精神容量，一朝突破晋级成功。

但是，他也不确定自己究竟还需要多久才能达到临界点。可是，他也不想眼睁睁看着珍贵的魔兽蛋被某人煮了吃掉。

“只有一年。三级。”云片羽板起脸，她在家总用这表情语气制服弟弟。

“一言为定。”菲克斯重重点头，然后立刻又举起剑，开始一系列挥斩砍刺的练习。

见有效果了，云片羽收起魔兽蛋。

“对了，我还给你找了个指导老师。”弹响指。

一身武士服背着重剑的赤火从石柱后走了出来。

“他是高手，我敢说在你们城里都未必有多少高手能比得上他。”云片羽介绍。

“谢谢，我不需要。”

“他指导过你哥哥，足足两个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