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帝都来的检查团

“最近黄金椰子餐厅怪事频出，都快开不下去了。”菲克斯喋喋不休，而当他朝旁边投去一眼时却沮丧的发现对方完全专注的看着书，不禁沮丧。

绿萝餐厅开业至今，用日进斗金都不足以形容，上至老板下至厨房学徒哥哥干劲十足。尤其龙虾美食系列推出后更是人满为患，全城都赞誉绿萝餐厅的厨师厨艺高超，仅仅一小勺龙虾肉都美味得让人想把舌头一起吞掉。

然而属于马卡罗家族的黄金椰子餐厅就倒了血霉了，客人被抢也就算了，其他问题也跟着一一出现，食物不仅腐败得极快，还冒出大量苍蝇、蛆虫、白蚁、毒火蚁等等，而且最近三天餐厅居然还频繁闹地震，可笑不，等客人惊慌失措的从餐厅跑出来时，才惊讶大马路上行人如常，丝毫没有地震的迹象。

再蠢的人都看得出来，黄金椰子餐厅是得罪了谁。

像黄金椰子这类高级餐厅，在建筑中埋入防止地震、洪水和虫害的魔法十分常见，所以下手的人一定是能破除魔法的高手。

只要比对黄金椰子餐厅的敌人，马卡罗伯爵的敌人，就不猜出的谁，没有直接证据。

所以菲克斯才盯着某人，旁敲侧击。

可某人只是捧着书翻到下一页，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说了这么多，你却和风神下棋？”意同‘魂游天外’，菲克斯沮丧，后者继续埋头看书，其态度之专注。

菲克斯的伤养了半个月才好，他也习惯了隔三差五到绿萝餐厅来晃晃。员工们暗自觉得，菲克斯少爷比以前成熟稳重了一些，对餐厅的经营更为上心，不只单方面听老板汇报，还主动提出一些有关餐厅经营的意见，颇有老男爵的三分气势。

别人注意到菲克斯的改变，而菲克斯则去注意了云片羽，最近她行为奇怪，突然热衷于阅读和外出逛街，逛街可以理解，任何小姐上了史密斯夫人的礼仪课后都会想方设法找机会偷懒，尽管云片羽外表男性，可她也有着女性热衷于逛街的嗜好。不过她逛街是时间很长，有时上午出去下午回，有时上午出去深夜回。菲克斯注意到云片羽外套上沾染的酒味、香料、鱼腥、泥土等痕迹，他猜测她去过一些平民酒馆、旅店、以及热闹的市场等。

云片羽外出这样，不外出时着随时手持一本书，就连进餐也一样。因此在餐桌上夫人问起时，云片羽很礼貌的回答：这本书实在太精彩了，让我不忍释卷，而且，我们家乡有句话叫‘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于是就不了了之后。

奇怪的还不止这些，云片羽开始询问很多有关贵族的喜好与热衷参与社交活动，甚至就前几天菲克斯还躺床上时，她让薇薇安带着出席了一个小范围的沙龙，菲克斯很生气，因为她居然冒了他的名字。

“我当时带有面具和假发，”云片羽耸肩：‘而且咱俩的身高差不多。’

“不可能，我明明比你壮！”菲克斯说。

云片羽站起来，走到他跟前，菲克斯这才惊觉，云片羽的个头真的快赶上他了。本来她在女性里就属于个子较高的类型，而现在，她貌似视线都快与他齐平。

“除了高跟鞋外，我最近又长了三公分。”云片羽说：“薇薇安只高过我的下巴。”

两个多月前初次见面时她还只你矮半个头，菲克斯忽然有莫名的某种危机。

“加油，你可别被我追上了。”云片羽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我可指任何方面。”

菲克斯气得说不出话，目光下意识瞄向云片羽手中的书。

《双月城贵族历史变迁》？

这种枯燥无聊但贵族不得不学的知识为什么云片羽会读得那么津津有味？

而云片羽的手肘边放着另一堆向山一样的书籍依次，《双月城贵族族谱名单》、《双月城名人传记》、《双月城历史名人轶事》……。

“史密斯夫人又给你加量了？”菲克斯怀疑，云片羽前段时间拼命到要过劳死的架势，史密斯夫人特意给她减负，怎么这会儿又发一堆超枯燥的书给她？

“不，这是我的课外读物。”云片羽坐下重新翻开书，并说：“你别没事干跑来影响我学习，你剑术练得怎么样了？赤火说你最近又停步不前了。”

菲克斯一听马上要辩解，而这时，女仆抱着一大束蓝紫色的鸢尾花进来了，并告诉云片羽，这是城主派人专门来送给她的。

“送我？为什么？”云片羽这才放下书。

鲜花很美，还带着晨露，足有十六支，并配以白色的小花修饰边缘，最后用丝带扎成一束，并附上一张小卡片。

卡片上写着，‘迟到的谢礼之一，希望它与你的新裙子相配。’

云片羽在菲克斯探头过来看时立刻把卡片合拢了。

“后天就是薇薇安的成人礼了，你做好准备了吗？”她问菲克斯。

“准备好了。”一提这件事，菲克斯难掩激动神色，他才不会告诉云片羽，他从很早前就期待着这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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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月城总行政部位于距离中心广场八百米远的一栋三层大楼内，大楼的外观庄严古板中带着典雅，四周栽种大片的花草树木，每到春季，花圃内鲜花齐放，色彩艳丽，夏天绿树成荫，

现在迎来了炎热的珍珠月，从南方吹来的风中都带着一股亚热带的潮湿闷热，临近中午，太阳更明晃晃的普照大地。

这时，城主和他的副官克鲁特刚刚应付完从帝都前来的检查团。

城主花费五年时间整修重建的大型防御魔法阵，属于重型魔法工程，按照规定，每年帝都都会派遣人员前来监督和审查进展，就是检查团。

说起来有关防御阵的提议，城主在八年前便上报帝都了，足足等了一年时间才被批准，然而虽然是批准可以建造，但每年的某个时段，帝都负责城建的部门会联和宫廷魔法部等几个部门一同派出成员前来双月城，审查工程是否合乎法规，并上报帝都皇宫。

然而今年，防御魔法阵完成在即，事关重大。

城主热情的摆宴款待了检查团一行人，酒宴丰盛，侍女更娇美动人。

原本有心给个下马威的检查团眉开眼笑了，随后气氛热闹，主宾尽欢。

城主找了个借口离开了酒宴，他和副官一起走到门外。

民政官兼中心法院大法官的克鲁特往里面投去一眼，那些帝都的官员们正左拥右抱，喝得红光满面，形象荡然无存。

他转头，小声说道：“今年调查团的行程比去年晚了两个月。他们是想等防御阵完成后启动了才再向帝都汇报吧？”万一这时魔法阵出什么纰漏，那可会让城主五年的心血功亏一篑。

尤其是去年，要返回帝都的调查团在郊外被血豺团打劫，导致一名官员遇害，帝都震怒，皇帝直接责令城主在半个月内把血豺团剿灭，城主派兵将血豺团剿灭，事后依然受到了帝都的重责，但好歹没有被降职。

此外，沙威廉的父亲就是与血豺团强盗头对战而死，厚葬。

“估计就是如此。”城主说：“可惜啊，我本以为能避开恼人的苍蝇，薇薇安的成人礼一定会比去年顺利得多。”

大人，我知道去年薇薇安小姐的生日宴会因为酗酒发疯的调查团成员搅乱了之后，您就一直不喜他们，可直接隔门说帝都的官员是苍蝇也不太好了吧？布鲁克无奈的笑了笑，说：“虽然现在说出来可能会被您取笑我杞人忧天，但是……属下有些忧虑。”

“什么忧虑？”

“上一次有关‘暗妖’的报告。”

克鲁特所指是最近他所收到有关‘暗妖’的反常举动，作为双月城最大的黑帮，他们的势力涉及了很多行业甚至是钱庄酒商等，有部门的报告撑暗妖最近扩大的奴隶生意，并有可能涉及一些不明人口的买卖。

“你是担心‘暗妖’会变成第二个血豺盗贼团？”城主说：“我已派人暗中去调查了。”

“大人你建设防御魔法阵自然是一件全城受益的好事，可是在暗地里，想要对您不利的大有人在，请你多多留意。”

“我知道，我也何尝不是。现在可不容一点疏漏。因此我还得指望着你帮我应付一下门里这群贪婪逐腥的苍蝇吧。”

“那是属下的职责。”

城主又望向门内，那喧闹又淫靡的场面并未引起他任何心情，反而他的思绪飘往了别处，想着别的事。

不知道，她是否喜欢鸢尾花。

“城主大人。”忽然有人说话。

两人财务部的一位高等职员，他抱着三大本账目急匆匆的说有事要向城主禀报。

城主便领着对方去了他的办公室，克鲁特则留下应酬。

“巴莱，是什么事？”

“城主大人，我在做统计上半年的财务进行结算和二次审核，结果，我发现……”巴莱将账目在城主面前摊开，然后指着一串串数字开始讲解。

巴莱身为财务部的职员，资历比其他人都要深，所以钱财账务方面他过目不忘，做事更仔细认真，因此今年重要的结算和审核都交给他来负责。巴莱也一日既往的尽心尽力，然而，他偶然间发现了一页支出账目上出现的小小错误，把一万金币记录成一千了。

他本以为是财务人员粗心大意，可他发觉在最后的总算数额居然是对的，于是，他又重新检查了一遍，这一查可又发现了更多的小问题，一些看似正常的支出的缘由也越想越不合理。

巴莱也不傻，财政上若只是一点小钱的纰漏或者烂账，他根本不会理会，毕竟贪污和灰色收入是高层不公开的秘密，但上个月的一笔五万金币的大额支出居然去向不明，再仔细审核，又发现了两个月前的另一笔七万金币的账目也同样毫无去向。

加起来可有十一万金币啊。

巴莱惊出一身冷汗，再重新翻阅了整个上半年的财政，账目很隐蔽，可确实能在字里行间发现一点苗头，将所有的账目再三核对后，他确定有问题的财务数量预估可能超过了六十万金币。

这等同于上半年双月城的税收。

所以他才会慌张的来找城主，如此大的数额缺漏绝不是财务部的粗心疏漏，最大的可能是有人在外界不知不觉间从中偷窃了这么巨大的一笔钱。

这一旦东窗事发，整个政务部的人都难辞其咎。

巴莱一口气说完后，便做好准备等待城主的雷霆之怒了。

然而出乎意料，城主静静盯着账目，眼眸中波澜不惊，稍后，他对巴莱说道：“你做得很好，居然能从这么细微的地方发觉到不对。很好。现在，我给你个新任务，秘密的。”城主把账目合上，递给玛德：“你把有问题的账目都标记出来，并列个清单表格给我，我会派人去调查的，但你要记住，这件事毕竟隐蔽的去做，不能透露给任何人。”

巴莱接过了账目，对于城主出乎意料的反应，他还不太能理解。

“放心吧，这件事我会调查到底的，如果我所管理的部门里出现了鼠害，那么我们就不能在有明确证据前吓跑了他们。你懂了吗？”

“好的，属下这就去统计。”巴莱松了口气，赶紧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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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片羽下了马车，戒指里放着两套用布套包裹的裙子，这是戴纳夫人专门为薇薇安的成人礼而订制的华贵裙子，本来该由玛利亚亲自送到府邸来，但云片羽的衣服出了点问题，所以她亲自跑了一趟，让玛利亚给她做最后的尺寸修改，她就干脆顺路把裙子取回来了。

“请替我向戴纳夫人赔不是，记得让戴纳夫人今天试穿，如果有什么问题需要修改，我再登门。”玛利亚说，由于婚纱火爆销售，她的黑眼圈也不比云片羽的少。

回府后，云片羽进了门，自然就把长裙给了侍女，她则准备回房间继续查阅贵族资料。

可是在经过偏厅时，她瞄了一眼，戴纳夫人正待客，对方是宝石商人。

“片羽啊，你回来了。正好，我正为挑选首饰为难，你过来帮我参考一下吧？”戴纳夫人招呼道。

云片羽走进来，坐到戴纳夫人旁边的矮凳上，市侩精明的宝石商人立刻又重新展示了一遍他的货物。

祖母绿项链，红宝石耳环，钻石手镯，蓝宝石手镯，样样件件，无不精致奢华，在自然光下，也十分光色夺目。

贝伦斯大陆上，价格最贵的宝石是魔晶魔核，其次是魔法宝石，用它们制作的首饰实用价值与其展示价值等同，自然价格居高不下。至于普通的钻石红蓝绿宝石，则是夫人小姐们在人前炫耀自己的最佳装饰。

这个商人很精明，戴纳家族的近况不好，可贵族就是那种宁愿打肿脸充胖子也不愿人前出丑的人，所以这次他带来的，都是店中新进一批里的最贵首饰，上面镶嵌的也是成色最好的珠宝。

“夫人您看，这件月光宝石发卡我就不多说，你也是行家，看得出来它的珍贵之处，至于这是从遥远的波西拉的蓝宝石，高等海洋蓝，这等的美丽色彩才能与夫人你的高雅气质般配，而这条珍珠项链，你一瞧便知这是精灵工艺，珍珠也是墨海出产，这种色泽的在内陆极少见，我也是珍藏了许久不舍卖出，若今天的客人不是夫人您，这件珠宝恐怕还难见天日……”

在商人的大力推荐下，戴纳夫人虽然沉默，可眼神却出卖了她左右为难的内心。

“片羽，你看着，觉得哪件好？”

“嗯，哪件都很难抉择……”云片羽点头。

也很难选啊，每件都是足以展览到珠宝橱窗里的，且价格还不贵。一对八克拉的顶级鸽血红红宝石耳环的购买价居然是大约两百克黄金（六十金币），换算成RMB，简直是白菜价。云片羽都差点动心了。

但她大体是明白了，结合玛利亚送来的新裙子，不难推测，戴纳夫人是要选择一件与她的新裙子般配。薇薇安的成人礼，可是目前贵族圈里最火爆的话题，人人以能获得邀请函而为荣。

最近戴纳夫人频繁出席各种社交活动场合，每次去都打扮得派头十足，甚至有时气势凌人，她不是去玩乐，而是为了向上流社会证明，双月城最古老的贵族世家戴纳家族还没垮，即使有小人使坏，戴纳家族也没没落到不敢在贵族圈里现身的程度。

因此对于戴纳夫人近乎铺张浪费的挥霍行为，云片羽一声不吭，说起来最近府上添了几件家具，不知是赎回来的还是新购置的，总之让府邸显得不那么空旷，也很好。不过，从府邸自身的情况来说，最需要的应该是增添人手，目前府邸共有二十八名下人，男仆八人，女仆六人，加上护卫厨师花匠马夫等，根本不够用。

如果你的执事不是恶魔（赛巴斯），就别以为个位数的佣人就能维持一座带花园的三层楼洋房的日常需要。

可先前，她也随口向管家提到人手不足的情况，但约翰只是恭敬听了，然后恭敬的什么都没做。

“片羽，这发卡与你的黑发很配。”戴纳夫人见云片羽拿着一件蓝白宝石的发卡久久凝视，以为她是喜欢了，便问了一句。

“要不要戴一戴看？”若真适合这孩子，她就买下来。

云片羽赶紧放下，她要命的观察症啊发作了，眼睛好花。“我也很犹豫，它们快把我的眼都耀花了。”得不得说，这些宝石让她想起了某个小男孩，不知道他现在在冥界是否安好。

“夫人，您的朋友真是一表人才，我有刚从帝都进的宝石胸扣与袖扣，可以为这位先生锦上添花。”商人凑上前。

“这位可不是先生，”戴纳夫人哈哈笑的拉住云片羽的手，以一种平常的心情说：“她是我大儿子沙威廉的未婚妻。”

比起惊讶得愣住了的商人，云片羽整个人都愣在当场足足五秒后才恢复常态，她扭头用一个梦游者的表情望向戴纳夫人，后者微微一笑：“亲爱的片羽，你快去挑选你喜欢的款式吧，别有顾虑，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将来沙威廉回来了见到你也高兴。”

“好……是的，夫人……好的。”

这位商人真不愧是城中数一数二的珠宝商，灵机应变的本领即为厉害，他马上合拢嘴巴，自惭眼拙，后连连夸赞云片羽的美貌和气质，说得戴纳夫人也一直微笑。

见火候差不多了，商人拿出了今天的重头戏，一件魔法宝石胸针，铜级法器类别。闪烁五色光泽的鸽子蛋大小的宝石，抽象形态的白银底座，四周还镶嵌由数颗小水晶。细看，宛如被群星包围的星球，美丽神秘。

“宝石来自帝都的魔法大师，工艺则出自矮人大师约克之手。它拥有能短暂制造一个安静隐蔽环境的作用，如果在公共场合里，您忽然需要不被打扰的休息一下，便可使用它。”商人又拿出一张纸：“这是法器证明书。”

云片羽好奇的接过去一看，这张证明书写得十分规整，纸页抬头是‘帝国魔法公会与帝都皇家魔法部’，下一行是魔法首饰证明文书，内容大意就是，一位魔法师证明这颗宝石是魔法宝石，并注明了此魔法宝石的魔力等级、重量、开采时间与琢磨成成品的日期，又另起一行详细说明了这件魔法胸针的使用方法以及注意事项。最后一行是这位魔法师的签名，并盖有魔法公会鉴定课的印章。

这就是异界的珠宝鉴定证书吧。

魔法首饰属于法器中的中下等物品，它们能被普通人启动，也就意味着它们所蕴含的魔力并不强大，但也因此相较只能被魔法师或战士使用的魔晶来说，它拥有更广大的消费群体。

云片羽突然回忆着，城主手指上的那标志性的红绿宝石的戒指，可能是件魔法首饰，也可能是正宗的法器。

魔法首饰的吸引力巨大，它一出现，戴纳夫人的目光立刻粘在胸针上，唇角露出满意的弧度。

“只是隔音与隐藏身影的作用，倒也不是我们必须的。”云片羽见状，开口压价：“而且这种低级法术很容易被他人破坏。”

商人讪笑道：“小姐您说笑了，低级法术也有它的优势，启动它无需耗费多少精神力，很适合像夫人这般高贵的女士。”

云片羽想了想，能制造隔音与隐身的结界，其实也不错，戴纳夫人要买也好，不过，并不与她的新裙子相配。说起来，她刚才在马车上，也没打开布套看看那长裙的款式，只是记得露出的裙子一角是紫罗兰色，并有暗黄的花朵刺绣。

“你觉得呢？”戴纳夫人选定了魔法胸针，之后她又拿起一条红宝石手链，方形的宝石整齐排列，切面光泽剔透。

云片羽看了看，认真的说：“它与您的裙子不配。”红与紫撞色。

戴纳夫人问：“已经到了？”

“是的，您不如先去试穿一下裙子，然后再来试试宝石吧。”云片羽冲她眨眼：我会继续跟商人杀价把魔法胸针买下来。

于是，戴纳夫人起身，礼貌的说有事离开一会儿，请客人品尝鲜果汁。

云片羽则在戴纳夫人去换衣的期间，与商人大侃大聊，硬生生将魔法胸针的价格压低了两成。

商人汗都下来了，云片羽却十分遗憾，她的砍价功底不行啊，要是她老妈，觉得只需要出一半的价格就拿下。

换上新衣的戴纳夫人出现，果然惊艳。

戴纳夫人年逾四十，虽然保养得很好，但挡不住的眼角与嘴角的细纹已经说明了，最美的年华早已离她而去，可纵使时光无情流逝，有些美好的东西依然永存，并且会随时间而增长，比如气质，比如仪态。

紫色代表神秘，配上戴纳夫人典雅的气质，在她不经意的举手投足间，便在视觉上呈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高贵感，尤其是玛利亚居然利用了现代长裙中的低胸短袖与腰部的流水曲线，替代了老式长裙的宽袖与蓬蓬裙，更是将戴纳夫人这个阶段女性的成熟韵味体现得淋漓尽致。

云片羽也感叹起来，有种女人，像酒，年岁越久，其滋味就越是芬芳醇厚。

“选这条最适合。如果一个女人一生只能拥有一件珠宝，那么一定是珍珠。”云片羽拿着那件由黄金打造出镂空花纹，并镶嵌有二十多颗大大小小珍珠的项链。上面的珍珠，内圈一层是圆珠，外圈一层则全是水滴形，珍珠乳白润泽，由于这个世界可没有珍珠养殖技术，便更显难得。何况宝石也有各自的个性特点，钻石太高冷，红宝石太夺目，蓝宝石太深沉，祖母绿则太挑剔，唯有珍珠，是无论任何年龄段的女性都能轻松佩戴的珠宝。

“多精辟的名言。”珠宝商人喜道：“我得记下来。”

戴纳夫人解开围巾，将珍珠项链戴上，照照镜子，也十分满意。

之后戴纳夫人共买了三件首饰，魔法胸针、珍珠项链与一对红宝石耳环。其中，魔法胸针的价格是后两者和的十倍，等商人离开后，戴纳夫人将红宝石耳环给了茉莉。

“夫人，我不能收。”她推辞。

“拿着，淑女出门怎么能没有相称的珠宝呢。尤其如果今后你要赴宴，一件奢侈首饰都不佩戴是不合礼仪的。”戴纳夫人说：“尤其是后天那场重要的社交宴会，史密斯夫人可不容你出纰漏。”

云片羽乖乖收下了。

回房间后，她也情不自禁的换上长裙，照起镜子来。

戴纳夫人的眼光没得说，这对红宝石，足有樱桃大小，纯净的鸽血红，打磨成椭圆形，切面多而闪耀，并用含白银成分的底座镶嵌，聪明的匠人没再用其他小宝石装点四周，而是直接简单的将底座制作成杏仁形，中间嵌上宝石，款式远瞧古朴，可细看又觉得奢华。

加西马上滔滔不绝的拍马屁，而赤火，他居然吹了个轻浮的口哨，这让一直以为他很稳重的云片羽皱着眉转头。

但她没跟他计较太久。

“我要你调查的事有结果了？”

赤火递给她一叠纸。

云片羽没换回长裤，直接翻阅。

双月城三百万人口，但贵族家族即使算上新晋的勋爵也不过七十六个姓氏，总人数约五千不到。别看只有五千人，但他们享有了双月城百分之五十的资源配额。

云片羽需要从中找到一个目标。

就是马卡罗伯爵口中所言的‘主人’，算计戴纳家族的幕后黑手。

目前只能推测出对方是权贵，马卡罗伯爵尊严肯定不许他向一个平民低头。

对方算计戴纳家族是为了精神修炼法，极可能是自己用，所以他不是法师就是剑士，或者诸如此类的。

云片羽不是福尔摩斯，无法精准的分析名单里谁的嫌疑最小。

可现在马卡罗伯爵家经历上次‘刺杀’后已严防死守，想要把绑架他来逼问对方的信息是不可能了。

所以只能采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了。

“赤火，我要你做件事。你每个夜晚，潜入十名贵族的家庭，如果对方拥有高手护卫，六级护卫的家庭，名单全部给我。你先从双月城最权贵的家族查起来。”

赤火做了手势，意思很明显：城主就是双月城最权贵的家族。

“不，从除他以外的查起，也开可以把马卡罗家排除在外。”

按道理来说，目前双月城只有三名地领高手：洛佩兹城主、方伯主教和战神教会的主教。没有天域级的高手。

但说不定有人采用隐息法，将能力压缩至六级也有可能。

让赤火试探，对方如果是地领以上的高手必然会察觉赤火的存在，这个方法非常隐蔽且有效。

目送赤火跳窗离开后，云片羽左看右看，还是脱了裙子换上日常的衬衣长裤。

距离薇薇安的成人礼，还有两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