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穆然看见君篱整个人就是一哆嗦,他可还记得当初这人冷着脸轻轻松松捏掉一个桌角的样子。
简直不能再可怕。
此刻君篱一副刺儿头的样子冲着他开口,他有些心慌的往自家大哥身旁挨了挨。
本来这事儿跟许穆然没什么关系的,但是许夫人担心自己儿子整日憋在府里闷得太久了,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何至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遭就让许穆清带着出来见见世面。
“这人是谁啊?”许穆清咳嗽一声,他们几个人坐在这里聊了不短的时间了,大家都是熟人,彼此那点儿小九九也都心知肚明的,也没谁说过今天要带人来啊。
身材五短的邵家公子扫了一眼君篱手上捏着的腰牌,阴阳怪气儿的开口道,“许穆清,你这带人来我都没说什么呢,赌局还没开,谁当四家年轻一代的老大还没定,凭什么你可以请外援,我就不行呢。”
好家伙,一开口就自家请外援。
登时戴家和安家的两位公子脸色就变了。
他们可从没想过请外人来参与到这件事当中来,感情着另外两家这儿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呢。许穆清听见他说的这话也气的不轻,什么叫他请了外援?
他这么一个病恹恹的弟弟算什么外援,难怪这次这家伙特意下了帖子想见见他的小兄弟,感情在这儿等着他呢。
“你很好。”许穆清气的一甩手,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邵公子的独角戏。
要说这邵公子刚出生的时候也跟其他人是没什么分别的,连斤两都是个整数,七斤七两一个大胖小子,当初邵家老爷高兴的很,大手一挥,起了个邵卓群的名字。卓群卓群,卓尔不群,结果后来是真不群了,越长越咧咕,当初怎么看怎么好的大儿子越长越抽抽。
整天心眼子倒是不少,为人处世圆滑的跟个球似的,越看越没啥毛病,也越看越觉得心烦,索性直接将这个球踢得远远的,也彻底不管他那些小九九了。
此刻这邵公子三言两语的将自己请外援的事儿摊到了明面上,一时间许穆清也不好反驳他,他自己带着弟弟虽然不是外援,但是也总不好再把自己弟弟送回去,这等下面子的事情他还是做不出来的。
可是戴家和安家的两位就不一样了。
他们两个就自己来的不一样了,安瑟咳嗽了两声开口道,“这就是邵兄你的不对了,这许穆清带来的可是他弟弟,怎么说都是咱们本家人,我们这事儿,还是不便让外人参合的。”
戴逸笙立马赞同的应了一声。
这四家里邵卓群看的明白,真正难缠的只有许家,此刻戴安两家开口他一点儿也不见着慌。“这次咱们聚赌,族里长辈都是一清二楚默许咱们的活动的,真正的意义大家彼此心知肚明,这祁川之内,咱们四家要是联合需要出来一个领袖,他郑家再怎么说也是祁川的,可是偏偏总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怎么说呢,他们也有那个资本,咱们四家如果不团结在一起,怎么都低人一等…….”
听着那边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有两个人却兴致缺缺的锁了眉头。
顾浅生是因为听见郑家就不舒坦,这个姓氏简直要成了他的噩梦了,君篱纯粹是因为无聊,还打了个哈欠,这特么的,就让他站在门口看里面那长相磕碜的货白话?
那边邵卓群总算说道了重点,“大家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家公子比不上别家的,才有了此刻咱们四个聚在一起赌运,可是人才也是运气的一部分。我这儿自认为找到了个人才替我来这儿,相当于我把运交到了我带来这人手上,与规则并不相冲突。”好家伙,这边儿总算是总结完了。
戴逸笙和安瑟的脸也算是彻底黑了,这特么的,真不愧是家里开赌馆儿的,真特么的会钻规则的空子,难怪当初家里长辈一提起来这事儿就叹气,这事儿当初就是他们邵家挑起来的,看似公平,感情在这儿等着他们呢。
“哎,”邵卓群一拍手,“先声明,为了公平,这小哥还算是赌场的一个新手,跟我邵家更是半点儿关系也没有。”
那边君篱彻底听的不耐烦了,他不是就来这里赌一把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的么?怎么现在听这儿说起来像是没完的架势。他索性将腰牌往桌子上一丢,冲着许穆然咧着嘴笑开了,“许穆然对吧,你看我还记着你名字,咱俩这账,是不是该出去算算了。”
红口白牙的少年吓了许穆然一个激灵,“哥,哥,你能不能让他走啊。”胆子小的跟兔子一样的苍白少年声音里带着哭腔。
真是。
丢人。
人家说两句话你就要哭了,自己这弟弟是真的想来见见世面的么。许穆清有些头疼的按按眉心,“不知道这位公子同我弟弟有什么误会?”
君篱眨眨眼,“也没什么误会,就是他踢了我几脚,我准备踢回来。”
……
“小兄弟别说笑了,别是因为等的不耐烦了。”邵公子此刻又出来打圆场了,君篱低下头看着在他不远处只有他腰眼高,一脸油光满面的邵公子,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太舒服。
自己要替这么个货赌?
这才是真搞笑好么。不过此刻看着许穆清有些尴尬的脸色,还有其余几个人一脸看神经病的眼神,君篱识趣的摸摸鼻子,“没事,算账也可以等到结束之后。”
这一圈人也就许家人看着还算顺眼。就这,还需要赌运气?
准备着一会儿结束后将两脚踢回来的君篱暗搓搓的做了个决定,他要帮那个许穆然赢,这邵公子一脸的算计,实在不是他想帮的人。
再说,不是赌输了这货担着么,他又不用出一分钱。
要是邵公子知道君篱是这么个打算,管保一口老血吐出来,大费周折的给对手请了个外援,本来可能有点儿赢面儿,这么一来变成了铁定输,只能说,命运无常,全凭某人心意。
顾浅生靠在门边,也没走进去,君篱没有危险,他也不屑于混到这些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