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
至少身边跟着的是半月,还是很省食物的。
如果跟着的是闫胖子,顾浅生万分确信,他这只小小的陶罐绝对坚持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而且大半都不是进到他的肚子里的,最少这个姑娘,即使现在看着已经有点儿饿了,还是没有任何吃这些跟鼻涕一样的东西的打算。
顾浅生也懒得劝她,反正一时半会儿半月也不会被饿怎么样。
她虽然修为不到辟谷的境界,但是现在粗粗算下时间,应该不到七天。
这样的环境真的没办法让人很好的推测时间,只有等到二人实在疲惫的时候才会选择小睡片刻,他们已经先后进了三道门了,顾浅生仔细回想了一下,大概再过七八道门,他们就可以到中央的祭坛了。
这样的单开门。
顾浅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他们可像进来一样走出去,他也不相信祭坛那里仅仅就是一个位置。
如果仅仅是一个中心点的话,顾晴之从哪里能得来那张地图,又是怎么从那里离开的。
顾浅生想着就有些头疼,如果影子那个时候没有把他叫醒该多好,他现在可能就不会这么患得患失的了。
估计当初顾晴之能坚持着走到最中心,也是吃了陶罐里的东西。
毕竟当初他感觉的那种几乎占据了整个身体的饥饿感不是假的。
而能对抗饥饿的,只有食物。
顾浅生在这里走的已经有些厌烦了,到处看上去都是一模一样的,石壁上一模一样的装饰品,不对,或许应该说是照明用品,偶尔出现的存放某些”宝物”和陶罐的地穴。
这绝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顾浅生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手放到了面前的这道石门上,他回过头冲半月低声道,“过来。”
半月应了一声,站到了他的旁边,顾浅生一推门,二人迅速的在石门打开的时候闪了进去。机关锁死的轻响在他们身后响起,而进入门里的两个人俱都惊呼了一声。重物落水的哗啦声响打破了这里的宁静,而在如水后的挣扎平静了下来之后,两边的火焰石才慢腾腾的亮起了光。
这是一条水道,值得庆幸的是,这里的水虽然不是活水,但似乎存在什么特殊的地方,在这里这么久也未曾干涸,更没有多少异味。
不过从干燥的地方猛然入水的感觉着实不好。
顾浅生看着齐腰的水,又看看刚刚被水灌了的陶罐,他是真的想骂街了,这是什么破地方。
半月口中又传来一阵惊呼,然后是她一阵有些手忙脚乱的扑腾声,整个人都跌到了水里,古钱赶忙过去使力将她扶起来,“怎么了?”
“有东西在咬我的脚。”半月神情痛苦,眉头紧锁,想将手伸到水里,又不太敢,最后往后一退,将自己的一条腿抬高,架到了一面石壁上。
她的脚腕上缠绕着一条足足小臂粗细的肥大水蛭,吸盘的那头紧紧的吸在她洁白的脚面上,看着就让人有些发憷。
她在入水前褪掉了鞋袜。
顾浅生突然感觉脊背发凉,他们刚刚进入这水里不过片刻,半月就已经被咬了,那这里……顾浅生看着通向远处不知道究竟有多长的通道,这水里还有多少这种东西,甚至不止是这种东西。
幸运的是,这条水蛭看上去像是无毒的。
顾浅生这时候就很庆幸,自己的脚上还穿着鞋。
他看了一眼缠在半月脚上的东西,有些突兀的开口道,“其实还有一种办法,就是不知道你受不受的了了。”
——
顾浅生穿着两只由水蛭柔韧的外皮做成的鞋,脚步有些打滑的走着。
他就不应该帮这个女人,不对,他就不应该帮任何女人。
顾浅生觉得自己总是在做一些错误的决定。
不过他在看到这些水蛭了之后,是真的有些庆幸了,他先开始用陶罐里有食物做的赌博,在见到了这条水路了之后,他才知道顾晴之当初吃的是什么。
这些水蛭没有毒。
而顾晴之本身又修炼蛊术,可以避免被这些东西里的寄生虫侵害,所以,这些水蛭理所当然的成了顾晴之的最佳食物。
顾浅生虽然没有吃这个的打算,但是至少知道这里的水不算太脏,最少还能有活物,他陶罐里剩下的东西还是可以继续吃的。
这已经算是难得的好消息了。
这样的通道了,休息是奢求,值得庆幸的是,在进到这里之前,二人曾睡过一觉。
不过在漫长而重复的迈腿中,二人再次疲倦的很快。
所以当半月一脚踩空,整个人从水面上消失时候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溅起了一大片巨大的水花,而顾浅生则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眼见着半月彻底从水面上消失而数秒还没有浮上来,顾浅生也察觉出不妙了,他一手抱着陶罐,蹲下了身子。
水下传来一阵阵波动,显然有人正在极力挣扎着,顾浅生这样还是看不到什么,索性摸索着将陶罐放到了水中,自己整个人趴了想来,向着半月跌下去的地方看去。
视线之中出现一个幽深的黑坑,水质有些浑浊,勉强可以看出来,这是跟上面的石洞一样的存在。
他看见半月正在里面,手脚动作着,似乎想游出来,但是动作半天都停在原地。
顾浅生从上面下到里面,拉住半月的手让她镇定下来,然后指指不知什么时候缠到她腰间的银制长鞭。
半月在看到顾浅生之后稍稍平静了下来。
她一直是很冷静的一个女人,但是这将近十天的枯燥路程实在让她有一种要被逼疯了的感觉,尤其是在对这里一无所知的情况下。
身边走着一个看似对这里很了解的顾浅生,却什么都不跟她说,到底她是一个女人啊,当拆掉冰冷的面具之后,她心底渐渐生出了恐慌和担忧。
可能这里会有什么陷阱。
紧接着,自己就会被这个知道什么的人残忍的抛弃掉。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毕竟以前她也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知道一切的领头者,还有一无所知的她,不同的是,上次她是全心信任的,而这次,一开始她就带着警惕和担忧,毕竟,这两个人,是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