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珠一头雾水的进了屋子,她向来整洁的小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刺鼻气味,床上铺着的褥子也被掀到了地面上。
真不知道大人到底在这里干了些什么。
玲珠皱了皱眉头,在自己已经很熟悉了的小屋里转了一圈,没再找到大人留下的什么东西。
谁都跟她讲大人有事要吩咐,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啊!能不能来个人明明白白说的清楚一些,还有,为什么大人不见了。
难道是突然又了什么要紧的事物?
玲珠站在床边,盯着自己有着可疑水迹的锦缎发了会儿呆。
她屋内的邪气太重,又因为驯养蛊虫,床下也藏了尸体,一时竟然没感觉出来这屋子里有人死了。
其实也有闫老鬼所操控的行尸走肉,一瞬间便彻底泯灭了生机的缘故。
这里并没有刚刚死人的气血气息,于是玲珠真的信以为真,那么大人的事情,应该是之前已经跟她提过才是。
这么来看,似乎只有跟着那个讨厌的家伙了。
自从自己见到他之后,似乎就没有什么好事,大人还是第一次这么仓促的离开自己的地方,不过,居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难过了呢。
玲珠眨眨眼睛,将双手捂在了自己脸上,自己之后,是不是应该一直跟着自己情蛊的对象呢。
她今日自从种下了情蛊之后,便切断了和本命蛊之间的联系,仅仅是当初的那么一瞬间,便感到自己心中无法自持的悸动。
算了。
有什么事情还是明天再说吧。
玲珠推门出去唤来了下人,将自己屋中的被褥铺盖全部换过一遍,屏退了下人之后,玲珠整个人趴到了柔软的床铺上。
今夜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一会儿还有她的表演,她先暂且休息片刻吧。
随着玲珠慢慢合上了眼睛,床脚爬出了一堆密密麻麻的红色小蜘蛛,顺着床铺慢慢爬到了玲珠的身上。
在她素净的白色纱裙上面,勾勒出细腻而玄妙的美丽图案。
它们的蛛丝也是红的。
跟刚刚破开的伤口流出的液体一样,鲜嫩而娇美的红色。
......
顾浅生看着床上躺着的慕容海,有些发愁。
慕容香香不知所踪,顾默云的事情不可能瞒过玲珠太长时间,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从这里离开。
可是找不到慕容香香,眼前这个人又是个伤患,顾浅生觉得事情突然变得很棘手。
算了,不管了!
顾浅生背起了慕容海,直接离开了客栈。
既然慕容香香有本事能对付那么多人,玲珠又根本没有见过她,这样的话,她留在这里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顾浅生当下便做出了决定,直接背着慕容海离开了这里。
今日见到玲珠解蛊的手段,顾浅生便清晰的知道,此刻的自己根本无法跟她抗衡,眼下最为稳妥的还是先退为妙,至于暴露身份的事——也只有他日后更加谨小慎微了。
解除了噬心蛊的慕容海仍旧处于昏迷之中,手腕上的伤口被顾浅生处理了之后已经凝固结痂了,顾浅生背着他引来夜里纳凉的一些大妈的侧目,她们是不是亲眼见证了一起绑架案?
接受着一群大妈注目礼的顾浅生有些艰难的扯动唇角,幸好这些人没什么正义感,不然还得有他麻烦的,只是这些人看着他出城,玲珠在新城里的势力似乎很大,这些人看到了,只怕她查起来时候很轻易便能够得知他的行踪。
顾浅生微微挑眉,清风过处散开了一阵细碎的轰鸣声。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这里已经这么乱了,他再多添上一笔似乎也没什么吧。
某大妈:“嘿,这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蚊子。”
“天要亮了,蚊子们都狠着吸口血呢。”另一大妈无比自然的接话道。
“不对啊,今天之前明明还没有蚊子呢。”那大妈一脸迷惑。
总之今夜之后,她们都不会记得今晚发生过什么。
这算是一种很温和的蛊虫了,没什么大用。
顾浅生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一溜烟的带着慕容海直接出了城,他特意扯了绳子,将慕容海跟他栓到了一起,以免从马背上被癫下去。
顾浅生带走了自己的黄马,他带着慕容海走的时候,见着慕容海那匹黑马用一种很仇恨的眼神盯着他看,看的他感觉很是无语。
马匹在土路上颠簸着,慕容海在已经离开新城足足几十里的地方,终于被晃醒了。
慕容海一脸的搞不清楚状况,因为腰间被勒的紧,他整个人都有些呼吸困难,最关键的是,他现在很虚,整个人都有种缺氧的感觉。
活脱脱像是被饿了十几天。
不过有点儿头晕眼花的人呢好歹还是能认出顾浅生的。
“咱们这是在哪儿啊。”慕容海声音嘶哑而干咧,开口问出来的时候,自己都愣了下神。
“在赶路,发生了一些变故,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慕容海抬手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睛,“我饿了。”
“等进了落西山脉我们再休息。”进入落西山脉之后,玲珠即使要找他报仇,也不可能带着很多人,而且落西山脉这么大,他们捧在一起的概率微乎其微。
慕容海整个人仍旧是疲乏的,在稍稍搞清楚状况之后,很快便再度昏了过去,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夜里。
只不过这次的夜里是已经又经过了一个白天的黑夜,他被放置在一棵树旁,背后就是已经被他体温温扥已经呆了些暖意的榕树,他面前生了一堆篝火,驱散了夜里的潮寒之气。
顾浅生正盘膝坐在篝火的面前,已然是一副入定的状态。
经历了长时间的休息,慕容海这次醒来状况已经好了太多,他收拢了腿,也盘膝入定,调理起自己的身体来。
调理的同时顺便回想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记得自己是想去红楼来着,然后碰见了个特别讨厌的女人?
他想起来了!
体内的灵气因为他不稳的心绪瞬间一乱,倒行逆施,一口血便喷了出来,直接落到了面前的篝火堆上,上面的火苗被一压,紧跟着骤然一亮。
刚刚醒过来没多久的慕容海因为自己想起来的事情急火攻心,再度光荣的睡了过去。
隔了一会儿顾浅生才慢慢睁开了眼睛,走至慕容海身边时候替他号了号脉。
“奇怪了,这人怎么越休息伤势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