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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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

于小晨飞落平台的一瞬间，屋顶镶嵌的无数珍珠宝石齐刷刷的应声脱落。

它们尽皆虚浮空中，散发着七彩缤纷的光芒，缓缓地摇曳旋动。

飕！

一道暗黑色的锦帛幕布，蓦地在上方铺展。

大厅内，顿时一暗，绚丽的斑斓投影突然被赋予了生命，如同一个个的小精灵，忽闪忽现的变幻，闪动。

都是修行中人，众人虽有点儿惊奇，但却并未觉得这有多么神奇。

反倒是忽然飞落平台的于小晨，他身着牛仔，扶着胸前的木吉他，齐肩的黑发遮掩着那隐约的脸庞。

这怪异的形象和忧郁的神情，使得众人甚是惊愕，眼中异彩涟涟。

铮！噌噌噌......嗡！

突然，几道急促的音符传开，所有人的神情为之一紧。

像是可以穿透一切的剑气，瞬间展露锋芒，台下之人当即静默，凝气屏神的翘首期盼。

于小晨的动作很缓，闭着眼睛，耷拉着脑袋，开始忘情地拨动琴弦，一道道圆润细腻的音符，悠悠荡漾。

蓦地，他极尽全力地甩开长发，神情犹如落寞中的无限挣扎，那本就俊朗的面容，在珠光的映射下泛起耀眼的光泽，那声音像是从无穷碧落的黄泉深处，穿透出来的压抑呐喊，瞬间攥住众人的心。

......

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总是笑我一无所有我要给你我的追求还有我的自由

可你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woo～你何时跟我走

woo～你何时跟我走脚下的地在走身边的水在流可你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为何你总笑个没够为何我总要追求难道在你面前我永远是一无所有

脚下的地在走身边的水在流告诉你我等了很久告诉你我最后的要求我要抓着你的双手

你这就跟我走这时你的手在颤抖这时你的泪在流莫非你正在告诉我你爱我一无所有

woo～你这就跟我走woo～你这就跟我走

......

霎时，一道亮丽的白光突兀地投射下来，刺眼的亮光瞬间揪住了所有人的眼神。

此刻，于小晨高昂着头颅，长发狂野的飞舞，疯狂的神情下流露着无尽的狰狞，那似是从喉咙生生挤出的声音，饱含情愫，充满压抑的爆炸力，似乎在叩问苍穹，呐喊青天。

他的手指上下翻飞，带出一道道虚影，声音也如玉珠纷落，充满暴躁的穿透力。

他的疯，他的狂，是一场听觉感官的盛宴，他用嘶吼的力量感染着现场之人。

这时这刻，台下的他们在承受，也在享受。

这歌声如同热烈的情人，手中的烈焰红唇又像温婉的情人，不知不觉间他们心中的情绪当即化开，肆意的渲染身心。

于小晨就是以这最爆裂的方式，猛然轰开所有人的防备，唤醒他们心底的脆弱。

此时的烈焰红唇已是千种人品千般滋味，谁能没二三件放不下的事儿，谁还没三二个牵挂之人。

苦涩的惆怅，甘冽的柔情，心灵最深处的纠结交织，缠绕糅合，又该说与谁听。

此时不疯狂，还更待何时！

从刚开始的三三两两的轻声附和，渐渐的现场之上，灯火之下，众人开始肆意摇曳身姿，或举杯晃动，或闭目哼唱，或大声跟唱。

角落里，阴暗处，也不乏一些泪水滴落酒杯，一脸戚戚，和酒咀嚼孤独苦涩的人儿。

值此之际，再多的理由也抵不住手中的酒，眼前的这道光，心中的那团火。

去你麻痹的灵石法宝，去你麻痹的长生不老天上人间。

热情被瞬间点燃，疯狂在瞬间绽放，所有的一切都是这瞬间的张扬。

“噌噌噌......铮！铮！铮！”

忽然，于小晨一步一步将身体压低，粗暴地飙出最后一丝力气，以无限疯狂的状态弹奏出落幕的最强音。

随着一道凌厉之极的“铮”音回落，现场蓦地鸦雀无声，时间和空间在这一刻突然定格。

这一刻，于小晨的精神世界瞬间枯萎，他忽然像一个迎着寒风，跛着脚铿锵前进的过客，是如此的孤独和落寞。

这幅沧桑画卷顿时震颤那些人的心灵，有些女子早已屏住呼吸，心神泛滥。

“公子，借花献佛，烈焰红唇一杯聊表心意！”

突然，一位打扮十分妖艳的女子蓦地飞临台下，青葱玉手当即递上一杯血红色的烈焰红唇。

此时，彼此双方谁也不知谁是谁，谁的背后又有怎样的辛酸往事。

但于小晨与她就这么在此相遇，至于以后会不会有交集，那都不是扰乱此刻心情的借口。

“谢谢！”

于小晨当即微微一笑，左手扶胸，右手抚琴，像个绅士，优雅地俯身回礼相谢。

然后温柔地接过她手中之酒，未露一丝异样，轻摇旋晃，细嗅微抿，继而猛的一饮而尽。

在此期间，偶有看到她那泪水滑过妆容的痕迹，于小晨当即明了，即便她人前妖艳，但又如这现场的很多人，背后也许都深藏着诸多无可奈何的叹息。

“姑娘切记，虽平凡，亦可称雄！”

于小晨当即点头笑道，接着猛然转身，与平台中央站定，收起吉他，手一挥，七弦古琴赫然出现，他随即盘膝而坐。

“铿......铮......”

一阵浑厚悠长的跫然之音响起，于小晨像极了寄情山水的雅士，神情超然，一身洒脱之情。

哈哈哈......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

......

这首《笑傲江湖》曲，早已深入于小晨的骨髓，演绎起来更是信手拈来，羚羊挂角般的淋漓尽致。

此刻，台下众人或一脸潮红，或一身凌厉，或肃穆庄严，或激情澎湃......

众人相也是众生相，于小晨也被这万千情绪所感染，往事一幕幕的在眼前掠过。

自从那道穿越的寒风把他带到这个新世界，已是两年有余。

虽然他的修行进展很一般，但也经历了诸多的人和事。

可是，他的心底最深处，早已被那一道白衣飘飘的身影占据。

“她还好吗？她在哪儿呢？”

于小晨绝不相信沈轻彤会那般容易香消玉殒，上天入地天涯海角她都必须活着，只因自己还欠她一声交代。

霎时，在台下众人还沉浸在笑傲江湖的飘渺之情时，于小晨琴音一转，一股温情绵绵的《西厢》应声而起。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当即就又被这柔情四溢的轻音细调抓住心扉。

一些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丝毫不显突兀的微微一整姿容，刹那之间就面露轻笑，一身风流。

而那些芊芊玉女，则慢慢地轻提衣袖半遮娇颜，低眉垂目的一时之间羞羞答答。

但是，她们对这略显急促，有点朦胧的音色却提不起丝毫免疫力。

总在不经意间，时不时的微微拉低裙袖，对着台上忘情的微闭眼，轻摇首，气宇轩昂英俊潇洒的于小晨，羞赧地移不开目光。

......

我又从西厢过

十二年前的白日梦

写下当年的你的我

水调歌头词一首

我再从西厢过，

十二年后的才高八斗

百花还在人去已楼空

那花儿，常开人难留

......

.......

刹那之间，于小晨一边唱，一边飞落下台，台下之人虽更加热情，但却没有丝毫混乱。

众人当即让开道路，陶醉地竖耳倾听他的吟唱，极尽目光追随他的身影。

之后，于小晨走上大厅中央盘旋的那道楼梯，歌声歇，脚步停，身影转，手中蓦地出现一杯烈焰红唇，遥遥举杯，展颜笑道。

“红酒，知己，一往而情深，诸位请！”

瞬间，所有人起身举杯，会心一笑。

之后，于小晨在众人的注视下，眨眼间消失在楼梯的尽头。

而楼下之人并未因此而起哄，场面马上再次热烈起来。很快，杯影交错间，不少人醉意微醺，酒红人也红。

二楼，楼梯边缘。

慕容彦云和孙楚杰肩并肩地站在一起，身体贴的很近，瞪着眼睛张着嘴巴迟迟没有反应。

“回魂儿了！”

于小晨一手一个推起他们的下巴，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飕飕！

两道身影一闪，霎时站定在他的左右。

“小晨，不，晨哥，你简直是个怪......神人，嘿嘿......”

孙楚杰一时语无伦次，期盼之情溢于言表。

“还嘿嘿呢，自己照照镜子去!”

于小晨当即将他朝边上一扒拉，连句客气话都不带讲的。

接着又是一声突兀的嘿嘿声响起，慕容彦云竟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

“彦云可以，哥们儿以后带你装逼带你飞！”

慕容彦云的排面还是相当靠谱的，于小晨故意拿这话呲嗒旁边垮着脸郁闷着的孙楚杰。

“啊......于小晨，不带这样以貌取人的。”

下一刻，孙楚杰叠着跟头发泄着不满。

哈哈哈......

于小晨和慕容彦云当即笑起来，三人的关系一时更加融洽起来。

霎时，孙楚杰朝着慕容彦云就直直地冲过来，看这架势，一场血战又要上演了。

“停！孙楚杰，你丫想清楚，哥们可是一根小手指都能轻轻松松放你三个跟头，找死也得有点儿眼力劲儿好吧？”

慕容彦云气势一放，威胁连连。

“好了，都别闹了，还是说说天狐楼是怎么回事吧！”

此刻，于小晨的表情异常冰冷。

“天狐楼！嘿嘿！”

当即，慕容彦云和孙楚杰也是齐齐一脸阴狠地冷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