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响起了,同学们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着。一节课,颜良良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卢艳华的背影,特别是她那一头长头发,披散着,总是显得那么凌乱。虽然她没有看清楚那个故意弄得她一身脏脏臭污水的人的面容,但她心里面笃定肯定是她。从她的长头发、半截身形可以看出。
只见她的身体时不时的动来动去,如坐针毡。
快要下课了,颜良良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奸笑。
下课了,颜良良径直走出了教室。
看着她的背影,肖伯克突然意识到她的衣服怎么突然就换掉了?显得有些小,有些不合时宜,这显然不是她的衣服,以前吧,只是觉得她的衣服太简朴了,但还是跟她很相宜的。这衣服把她显得像个小丫头子。于是跟了过去,只见颜良良来到学校的林荫地,在草地上来来回回地走着,一会弯腰,一会抬头,一会儿蹲下,似乎在寻找什么。一副非常认真而严肃的样子。
肖伯克望着草地,浅浅的翠绿色,渐远渐浓绿,看不出这里面有些什么。心说难道是她掉了什么东西在这里,在寻找着。可能是钥匙什么的吧。遂转身离开了。
很快就到了上课的时间,这节课大家心里都怕怕的,因为是出了名的非常非常严厉的一位老师,也姓严。如果谁做得让他实在不满意,他会用尺子打学生手板儿,从不给任何犯错的学生留面子。现在的学生,女学生个个爱美,男学生个个要俊,全都在一张脸上,所以大家都挺怕他的,上课都是规规矩矩得不行。
严老师把该教授的内容教完了,让大家自己消化一下。这时教室里面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似乎都能听到,仿如进入宇宙深空。这让严老师是相当的满意,嘴角都不由自主地勾着,威严之色减了不少。他想着对学生严,是为他们好,这些孩子小,等以后他们大了,就会知道自己的良苦用心了。
突然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你座位上有只蜘蛛。”白梨极其小声地对同桌说道,一双明澈澈水汪汪的大眼晴瞪得大大的,眉头紧皱,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卢艳华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本来心中就无缘无故地有些心绪不宁,压低声音,没好气地说道:“你才是只猪呢!”
白梨的声音窸窸窣窣,听不分明,可卢艳华的声音整个教室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严老师慢慢抬起头看向卢艳华,神色平静,但严肃的气场简直让人颤抖,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里面明显的写着:在我的课堂上,你还敢乱来?
卢艳华把头埋得低低的,都快要镶嵌到桌面上了。当她看到老师的眼神时,不禁哆嗦了一下,侧过头再次狠狠地瞪了白梨一眼。
突然,一声尖利的叫声响彻了整个教室,教室是处于一个封闭的状态,连同那两回声震动的每个同学的耳膜都快要被刺破了,有的同学因为受不了,早已捂上双耳。
严老师瞪大眼睛站起来,看着卢艳华,厉声喝道:“卢艳华。”凛冽威严之气蓦地升腾。
卢艳华慢吞吞地站起身来,特别特别惊恐害怕又特别委屈也说:“严老师,我座位上有蜘蛛。”
严老师看向白梨,只见白梨有些委屈,看了一眼严老师,低下了头,一副极其委屈的可怜样儿。严老师再次看向卢艳华,大声呵斥道:“卢艳华,你应该尊重你的同学。”
“不是,老师,我座位上有蜘蛛。”卢艳华再次为自己申辩道,一说到“蜘蛛”两个字,她就感觉自己的全身都在发毛,心里面突突的像长满了刺,特别难受,可是她又不得不说那两个字来为自己辩解。
“你给我出来!”严老师说着,径直走出了教室。
卢艳华看了看同学们,大家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她从来没有被大家这样看过,感觉特别委屈,一种强烈的羞耻感让她感到特别无地自容。还要独自面对那如狼似虎的严老师,走路都感觉是浮着的,委委屈屈地出了教室。
她只觉得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让她浑身不自在,她只希望快点出了这个教室,又不希望走出这个教室。她不知道出了这个教室,要站在什么地方?难道让别的班的同学都看到自己吗?她怨恨着,可是,不知道去怨恨谁。怨恨白梨吗?怨恨严老师吗?不,她都恨不起来。一个用不着恨,看她那副委屈可怜的小样儿。一个不敢狠,一个小小的威严的眼神都可以把她杀得支离破碎。
肖伯克注意到颜良良的整个肩头在不停地抖动,就像发癫了一样,把头埋得很低,心说她是不是犯了癫痫病,非常的担心。下课了,肖伯克来到颜良良的后面轻轻地拍拍她的肩头,看着她漆黑如稠墨的头发,不知怎的心里面有些紧张,他担心看到她此时的脸会是苍白无血色的。
颜良良慢慢地转过身去,一张脸显得平常,但有一种紧绷的感觉,嘴巴故意紧紧地瘪着,两个眉头向上皱着。过了好一会儿,面部表情才恢复了平常,吁出一口气,“什么事啊?”颜良良声音低低的,而有些憋气地说道。
“你没事吧!”肖伯克眉头皱起,以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她,想从她的神色中看出些端倪。
颜良良朝他翻了一下白眼,转过头去不再理会他,认认真真地写起字来。
一节课上,颜良良简直都快要笑抽风了,肚子更是笑得绞痛,还要这样深深地憋着,憋得都快要内伤了。
一下课,肖伯克就来找颜良良,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仿佛是在眉目传话,心有灵犀一般。这更加印证了大家的猜测。
突然,颜良良又感觉到那如利箭一般的眼神射向自己,不敢抬头去看那利剑射来的地方,这次心里面有鬼,这可是在母老虎的嘴里拔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