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这个名字取得真好,她现在应该就是那天上的云,自由自在的,在无边的蓝天下,不会在这里忍受着苦难、煎熬、惨绝人寰。
“祝医生,不要。”一声声撕心裂肺的低吼。
我听到那个声音,脸上的笑容如一圈一圈的波浪倒退,汇聚到眼中,再汇聚到心里。能够听到他那一声撕心裂肺的低吼,即便是如天云一般沉入血海,化为血雨,依然如遨游九天般快乐自在。
“臭女人,你以为你哥哥是监狱长,我就不能收拾你吗?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他捋起袖子,两眼血红,狰狞如恶魔。
我的如霜雪一般的刀刃还没有靠近他,他已经掐住我的脖子,我一下子感觉到眩晕,眼前一片昏暗,头脑很沉,身体好像离开了地面,已经死了吗?我不知道。
突然我感到身体往后倾,仰头倒向地面,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拼命的咳嗽。紧接着一股温热触到了我的指尖,我猛的推开了身上的重压,血,全都是血。
“原来你的血——是热的。”我冷笑着看着他,他终于死了,去尼玛18条命!
这些文字静静地躺在上面,任凭岁月的侵蚀,看似平常,可却能想见写的人在写的时候包含了太多的愤怒、怨恨、诅咒,肖伯克不想念出来,这里的环境潮湿、黑暗,几十年没有人气了,实在不宜火上浇油,把气氛搞得更糟,只是简单概括了一下。
“哇——”只听得一声哭。
众人纷纷侧目看向杨菁菁,心想她的神经应说就是橡皮筋啊,先前吓了个半死,这会儿又感动个哭天抢地。
“呃。”大家的目光不由得看向肖伯克,肖伯克一声轻叹,他只是想通过强调天云这个女孩子的壮举使这里的气氛不要那么低沉、灰暗。
“天云,你安息吧。现在那些坏人都下地狱了,他们才是真正应该下地狱的人。”杨菁菁义愤填膺地说道。
颜良良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杨菁菁这个女孩子,惊惊乍乍的,心里面怎么想的就表现出来,跟她的两个姐姐不一样。
卢艳华心中越发恨恨,颜良良太有心机了,她居然从那个死老太婆嘴里套出了这里所有的情况。真不知道她给了那个死老太婆什么好处。怎么自己在那死老太婆面前就不见讨好。
“你知道下面会有些什么吗?”卢艳华看向颜良良,问道。
颜良良轻轻地茫然地摇摇头。
“哼。”卢艳华不由得冷哼一声。
众人的注意力不由得都转向了她们两个。
“好吧,开头就是你赢了,但是最终谁能够找到那个瓶子,才算是赢得了这次赌约。”卢艳华说道。
大家的眼风齐刷刷扫向颜良良,里面包含着一丝鄙夷,似乎在说你作弊啊。
当她说“好吧,开头就是你赢了”,她又用这句话误导了大家,颜良良咬牙切齿,想给她来个大爆发。
“那个女孩是你的同学吧。”何奶奶见四下无人,小心谨慎的问道。
颜良良点点头。
“她太有心机了,你跟她交往的时候要谨慎小心。”何奶奶关切地说道,一副很担心她有可能在她那里吃亏的样子。
颜良良惊了一下,何奶奶刚才那沉着、深思、善于应对的足智多谋的女领导状态,让颜良良以为这不是何奶奶了。都说人老还童,往常她就是一个小童。
可是她接下来的提问让颜良良迷茫了。
“红色的票子上有个毛主席的头像是什么?是钱吗?”何奶奶问道,眼中有犹疑,看着颜良良,想从她口中得到她的答案。
她不知道钱?颜良良脑子立刻冒出这个疑问,不得不说虽然她老了,将近百岁,可谁能不识得钱这个人类特殊的创造呢!
何奶奶笑笑,似乎对颜良良这种表现不以为然,一副将军腹中能撑船的气度。
颜良良服了。
“我老了,走不动了,已经很久很久没出这地方了。一切用度都是宁晴操办的,她拿给我我就知道是钱,只是觉着变成红色,很扎眼,我一个埋了大半截在地底的人,活一天赚一天,哪需要使那些。”
颜良良皱眉,卢艳华给何奶奶钱了。
“她问监狱的事,这个女孩脑子有问题。什么监狱?”何奶奶面部扭曲,布满皱纹的脸。
颜良良至此知道了何奶奶的记忆不完整而有些凌乱,看来是不能从她这里知道地下监狱的事了。让她气愤的是卢艳华居然用金钱诱惑何奶奶。
“你……”颜良良刚想说这件事情,卢艳华已经把话说完了,只给她留一个背。颜良良只得把嘴巴闭上。
“你想说什么啊?”杨菁菁冷不防像个猴子一样蹿到颜良良的身边,在她的耳旁低声问道,一副好奇猫的样子。
颜良良看了一眼前面的卢艳华,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心下冷笑,上一次“蜘蛛精”事件她已经弄清楚了是怎么回事。她只是简简单单在自己的后背上贴了一个纸条而已,多么高明而简单的手段,难怪会成为她妈妈的得力助手,她爸爸身边那些莺莺燕燕的剋星。
“其实何奶奶从来没有告诉我监狱里的事情,都是我自己猜的。”颜良良说道。
顿时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她这句话给吸引了过去。
都是猜的,这怎么可能?
卢艳华心下一沉,竖耳倾听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何奶奶一直都在跟我讲她和科林张的爱情故事。她分不清猫跟孩子的哭声,分不清什么是白莲花,什么是冰块,什么是血,什么是红莲花?她一直说伐树,这里面没有树,伐树代表什么?这对于她来说就是一座空中花园。那个从台上跌落下来的机器人就是科林张纯手工做的。这也是我猜的。因为她总说科林张在打磨铜片、铁块、铁片。”
“嗯,你说那个是个机器人啊。”杨菁菁憋了憋嘴,那堆破铜烂铁可是把自己吓的不轻啊。
“何奶奶给我讲这些的时候有时候清醒,有时候迷糊,有时候混乱,真不知道她在讲什么。不过她讲出来会很开心,我就耐心地听着。”
看颜良良有时候平静如一潭死水,有时候五官有凌乱思想混杂,有时候昏昏噩噩如丧考妣,原来只不过在运转大脑,让她所知的混乱的信息与现实比较、结合得出猜测,不知道费杀了多少脑细胞!大家不由得同情起她来。
卢艳华不由得后背沁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