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血海飘香（5）

白小寒似笑非笑，抱着肩膀看着他，胸前的沟壑加在两坨蔚为壮观的白腻山峰之间着实夺人心魄。

宅男花满楼忍不住扭过头去，将目光从白小寒身上艰难移开。

“血海丹心若是你得了，怕不是什么好事。想当年鸿昀剑宗一分为二，一曰真武，一曰青城。这二宗传道如今，道统怕是要断了。你这真武传人若是得了血海丹心，能守得得住那许多魔道欲念？道越深，魔越深。”

“你管我！这么多年清心寡欲，我早就够了！”花满楼嘴硬，只是心里却也是一颤。他自然是知道，道越深魔越深的道理，但若是没有血海丹心恐怕自己终生无望踏足修界，那样一来岂不是……

“你放心，我来此地并非要与你为敌，反倒是你要小心他们。”白小寒用手一指血海之上正急速行驶而来的快艇，“不光有修士，还有安布雷拉公司的高手。”

“为什么血海会在此时开启？你不觉得太过于巧合了一些吗？”花满楼问，他知道天机门的消息之灵通，恐怕是锦衣卫也比不上。但他没想到的是，白小寒竟然真的愿意说出来。

“怎么会是巧合？天外夷人占据或者是间接地控制了地球除了大明之外绝大部分地域，他们的势力又岂是一些武林宗门比得了的。”白小寒一笑，“那血海只不过是夷人的一个局罢了。”

居然用的是天外夷人的称呼，而不是天人。这天机门难道是与天人为敌的？花满楼有些惊诧，但显然时间是来不及了，那些快艇已然快要到达白色金字塔露出在海面的平台。

“最后一个问题，我有些理解不了。”花满楼掏出血海云天令捏在手中，后退两步来在平台边缘，“这金字塔附近的大地又没有下沉，为何会凭空出现这无边无际的血海？”

“不同维度的空间叠加罢了，是实亦是虚。”白小寒同样退到平台边缘，手捏血海云天令，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论科技知识，你还是差了些，连博士都没读过的人，给你解释不清楚。”

说完，白小寒高高跃起，然后在半空之中调转身形头朝下一头钻入血海。那花满楼也是如法炮制，纵身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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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海之中，白十三紧闭双目，揣在胸前的庚金源石散发出灼热之气。而晨曦星夜袍则是散发出浓烈的星光，他整个人仿佛化作一团光芒在血海之中缓缓下沉。

星芒似乎让原本已经无限趋近冰冷的白十三开始有了一些温度，陷入沉眠的他似乎听到无尽的血海之中，似乎传来一些淼淼之音。

他仿佛听到幼年时的林雨萍在问他，十三哥哥，若是有一日我做出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怎样？

在远方，似乎又有华春香那脆生生带着些许傲娇的声音，她在问，师父，你恨我吗？

不，我不会杀你。

我也不恨你。

一丝笑容爬上白十三的嘴角，他似乎觉得舒服了一些，血海之中很温暖呢。但是好痒啊……他想要伸手挠，但手臂却是软绵绵没有半点力气。

“若有一日，全天下人都与你为敌，你当如何？”

“若那时，你可以一剑剿灭天下诸敌，可杀之？”

这是谁在问我？白十三紧闭双目，仔细回味思索着，当然不会，当然不会杀啊。难道还要杀尽可杀能杀之人？那要多强的魔性才至于此？

“若是那全天下的人，每人都刺了你师父一剑，你师兄一剑，那又如何，可杀得？”

这是什么鬼问题，那还用问？那自然是以血还血以直报怨！

“即便是全天下？”

自然是全天下。白十三冷冷一笑，但嘴角却只是微微牵扯，微微动了动。真元开始缓缓流淌，周身上下却在那冰冷的真元催动之下变得更加冰冷，一层寒霜渐渐布满皮肤。

仿佛是永无尽头一般，他在血海之中缓缓下沉。但晨曦星夜袍的星光包裹之下，他的伤势却在缓缓恢复，那血海竟然丝毫不会阻碍呼吸，气海之中的旋涡转动亦是逐渐恢复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白十三只觉自己仿佛触到了阻碍，身体逐渐停止了下沉。但也就是片刻之功，身上揣着的血海云天令发出一声脆响，碎成无数碎片。而托住他的那一层似乎是膜……只听那膜一样的东西发出啵的一声轻响，便破碎开来。

白十三骤然下坠，呈自由落体之势，在空中带着尖锐的啸声摔了下来。他缓缓睁开眼睛，眼见那铺满积雪白茫茫一片的大地正在向自己急速靠近。

他想要翻身扭转卸力，但却没有半点力气。

没想到，没有失血而死，却要摔死吗？白十三苦笑。

白茫茫的冰原就在眼前，本以为就要摔一个粉身碎骨之时，却只见怀中飞散出无数血海云天令的碎片，在空中迅速凝结成一双巨大的光膜羽翼，附着在白十三的后背之上。

那双翼展开，登时便止住了白十三的坠落之势，便如同一直大鹏一般，在光膜羽翼的滑翔之下朝着冰原的远方缓缓盘旋而下。

即便是恢复了神志，但是白十三仍然是全身绵软，用不出半分力气。

那里似乎不错……看起来很软。

白十三落眼处，正有一处巨大的冰山高高耸立，那冰山的中部有一口塞满了积雪的洞穴。

若是落在那里，想来不会摔的太惨。

白十三打定了主义，还没想明白如何去控制那羽翼，便径直朝着那冰山洞穴俯冲了下去。

好快……

数百丈的距离一晃而过，白十三仿佛一颗炮弹一般被径直丢进了充满积雪的洞穴，他动也不能动，只是顺着惯性之力连连翻滚，甚至连伸手护住自己的头都做不到。

天旋地转之中他只能是希望自己运气不要太差，不要在什么石头、冰块之类的东西上磕碎了头。

连续翻滚接近百丈之后，白十三这才感觉到自己停了下来。他睁开眼，只见这洞穴竟是在冰山之巅也有一口小小的洞眼，仿佛水井。

天空竟然是红色的吗？

难道这是血海之下？

不，不可能。白十三静静地躺在满是冰雪的地面上，只见那“井口”中的天空一片血红，暗淡的阳光铺洒下来，整个洞穴之中弥漫着一层淡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