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八索缠身

透过巨大的屏幕，白十三看到希德尼亚庞大的舰身在贴近空港时，竟渺小的仿佛一艘舢板，数不清的穿梭机往来在巨型货运飞船以及各色停靠的战舰之间，那些飞行器尾部喷射而出的火焰仿佛数不尽的繁星，

白十三的心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他原以为，登上武林至尊成为一代剑神，便已是最高成就，却不料这世界竟是如此广阔，自己先前的理想简直是渺小的可怜。

武林至尊算什么？大明算什么？就连地球都渺小的可怜！

白十三目眩神迷，仿佛痴了一般看着眼前的景象。而花满楼早已震惊到不知所云，嘴里只是反复说着，额滴个神。

“Cortana，给予白十三永久荣誉舰长权限。”白小寒突出这几个字。

“已完成。”温柔的电音女生回荡开来。

然后白小寒又说道，“更改本舰艇识别码为Ming-A009。”

“请问舰长，是否已经完成变更战舰识别码所有手续？否则我们将会被当做入侵者，遭到毁灭打击。”作为一个合格的AI，Cortana逻辑非常严密。

这也是白小寒在接手希德尼亚并重置AI后做的第一项检测，之后才是重新赋予它Cortana的名字。

白小寒微微一笑，“自然是做好了。天机门可不是表面那么简单。没两把刷子，怎么敢叫天机门？”

“如您所愿。”片刻之后，Cortana的声音再次响起，“识别码变更完毕。”

“Bingo！向空港塔台发出申请入港请求。”白小寒打了个响指，“各位，请扶好坐稳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本舰即将入港！”

“人生如雾亦如梦，缘生缘灭还自在。云起云散沧海天，赤血丹心荐轩辕。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白十三缓缓盘膝而坐，他只觉心头仿佛涌起巨大的波澜，却又仿佛异常平静。他心有所感，脑海之中一片雪亮。

磅礴无匹的真元在周身经脉之中静谧地流淌开来，先前入魔的迹象早已不见分毫，仍是那样冰寒刺骨。

却原来自在剑经从来都不是残缺的。

只是我未能领悟到自在二字的真意。

何为自在？

何为在。

白十三嘴角露出微笑，脸上一片祥和。

多情自古空余恨，无情岂是修道人？

不入魔，焉知佛。不入红尘，何谈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自在剑经，剑自在，人自在。剑、自、在，人、自、在。任你千般强万般霸，我自巍然，我自在，恒在。

自在剑经，恒在也。

魔如何，道如何？我心即在，万般由我，谁可奈何！

白十三只觉念头通达，真元运转瞬息之间便达到巅峰！前所未有的澎湃浑厚，似乎那真元永不枯竭一般，在体内循着大周天疯狂运转，就连那气海之上，如同鸡卵大小的金色光团亦是随之上下跳跃，仿佛欢呼一般。

好痛！

白十三微微睁开眼睛，便只见到虚空之中一道金色锁链缠住身躯，紧紧地将其困住。在过片刻之功，又是接连七条锁链自其余七个方向伸了出来，将其捆绑。仿佛直接切割在灵魂之上一般的剧痛传入白十三的心间。

八索缠身。

白十三长长吐出一口气，散了真元，登时八索消失，仿佛从不曾出现一般。

他站起身，向着虚空躬身一礼：“师父，弟子愚钝。竟是如今这才理解其中深意。”

所有人都被白十三这番举动搞得摸不着头脑。

那锁链，锁的是他的神识。没有人能看到，除了他自己。

白十三微笑，“走吧。”

“你这一坐，便是三天。”白小寒微笑道，“在不下船，怕是月球空港要赶我们走了。”

“三天了？”白十三一愣，但他的眼神扫过汪直的时候，却分明看到了她眼中的不可思议。

难道她知道？

是了。

她曾说过，关于锁链的事情她知道。

在轻微的震颤之中，希德尼亚号贴靠在港口。三人随着白小寒登上穿梭机，从希德尼亚号的专属穿梭机库起飞。那穿梭机瞬息之间便是跨越十数里之遥，只留一道雪亮的尾痕在虚空。

白十三透过穿梭机的透明窗口，眼见得那数不尽的高楼大厦无边无际，而远方则是月球那张巨大，而又丑陋的脸，完全没了那些诗篇中的美好。

他在想，恐怕没有人再想举杯邀明月了。

不过一刻钟，穿梭机在靠近一座钢铁大厦时缓缓降了下来，停在顶楼的停机坪之上。四人下了穿梭机，麒麟阿娇好奇地四处打量着。

“来此地所为何事？”白十三问。

“地球又没有空港，只能乘坐穿梭机返回地球。这里是天机门总部，我们在此休整一番再返回。”白小寒微笑道。

“不必了。”白十三摇摇头，“送我回地球，长安。我还有心事未了。”

“不必了。”白小寒笑容仍在，“不就是春香的事？”

白十三一扬眉毛，静静地看着她。

“我劝你不要去看了，我怕你心魔再发作。”白小寒正色道。

白十三仍是不语，只是看着她。

“哎，”白小寒一声长叹，“我们此去血海洞天，已然过去了一年之久。洞天一日，外界一年。”

“今天是……安布雷拉长安研究院的院长，安雷儿子一岁的生日。”

研究院的院长……

“也就是掳走华春香的那个娜美加人。”

白小寒话音落地，只见一股磅礴，仿佛太古巨兽一般的威势在白十三周身上下蓬勃而出，那冲击力令叶隐娘和麒麟阿娇二人不由得连连倒退，甚至连那汪直的身躯也是不由得晃了一晃。

汪直心头一惊，仿佛看怪物一般看着白十三。

“你说什么。”白十三咬牙，一字一顿。

“今天是安雷的儿子一周岁生日，娜美加人将要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白小寒静静地看着他，“你不要轻举妄动，此处不在大明国土之上，不受停战协约的限制。所有星盟之人的高科技武器都可以不受限制地使用，你若是找上门去，那是有去无回！”

“呵呵。有去无回，有去无回。何必要回？”白十三冷笑，双眸之中寒光闪烁，无边剑影遮蔽了他眼前的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