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山悟道

自新功法著成之后已过了五年，此时的何天问也已长大了不少，但他的外表看上去却相当普通，裸露的上半身不仅没有练武之人的刚性美甚至连明显的肌肉线条都没有，至于脸蛋更是丝毫没有继承父母的龙章凤姿，就连少时的灵气也似乎已被消耗殆尽，如今一眼看去不过是个泯然众人的普通毛头小子罢了。

今日是他决定离开臧书谷的日子，只见得他慢慢地在谷内转了一圈，最后才走到了一块极为光滑的山壁之前，对其深深鞠了个躬，道了句“师尊，谷内的练武之法我已尽数抹掉，但请您放心，师傅之道统我会好好的传承下去，请安息。”随即在山壁上笔走龙蛇留下了六个大字“坐忘老人之墓”然后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

咚……咚……咚……

磕头的声响在谷内徘徊着，何天问缓缓地站了起来，拍了拍短裤上的灰尘，背上早已准备好的竹包，右腿微微一抬，便有如传说中的仙人神通缩地成寸一般消失了，不过盏茶功夫他便已快走到山腰上了，就以为他会直接这样直接登上山道下山的时候，却万万没想到，只见他落到一块凸出的岩壁上，不过是一个极为普通的下蹲，但接着他却是以冲天之势“砰——嘭——轰——”如同铁弹头般地破开了一道又一道的音障，朝着山顶的方向直冲过去。

转眼间，常人需两三天方能登顶的高峰他花了不过两三刻钟的时间便已抵达峰顶了。

低头俯视着生活了七八年的峡谷，何天问心中一片平静，甚至连高山上的冷风霜地都不曾影响他分毫，但他到底是稍作沉思了一下便很是毅然地转身离开了。

下山的路很长，但对于何天问来说要下山不过是一下子的事罢了，可他却是选择了慢悠悠的步行，实不知是他太久没见外界的风景了，还是在烦恼要回归到人心叵测的江湖。

鸟儿的啼鸣，树与风的合奏，广阔的天空，耀眼的太阳，自然的玄奇，天地之奥妙，何天问就是如此这般走着走着双眼闭上了，心神沉浸了，熟记于心的各类道藏佛经亦开始在他的脑海回响起来，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渐渐的何天问觉得自己接触到了天，感受到了天的道——万物皆平等，有始亦有终。

不知不觉得，何天问身上的气息已经飙升得对周遭都产生了威慑，风停了，云散了，树林也都静了，就如同一个落凡谪仙一般自然而然地便慑服世间万物。

良久之后，何天问山上那股威压终于消失了，只见得他的双眸较之之前除了更加深邃之外便只有多出了一种对万物苍生的漠然。

抬头凝视着已开始变得昏暗的天空，何天问自言自语道：“果然是天道无情啊，如今的我恐怕也不能算是我了吧！”

“嗯！”何天问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但他并没去理会，在紧了紧背上的竹包之后便打算去找个歇脚的地方过一夜再说。

虽然何天问并无招惹对方的心思，但对方的举动却非如此，只听一道充满傲气的女声大声叫喊着：“小子，把你的包裹放下。”

“是在跟我说话吗？”何天问停下了脚步，有心想要看看对方有何目的。

“不错。”

嗖嗖嗖——

声音不过刚落下，便见着由一名身穿淡紫色劲装少女带头的一众武林高手呈半弧形将何天问围了起来。

“小子，把你的包裹交予我，要不然今天你就别想着能下山了。”

何天问抬起头看着树上的少女，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美人胚子，白净柔嫩的鹅蛋脸，柔顺的披肩长发，然而其乌发之中所夹杂几缕的紫色发丝更是尽显少女的异样美感。

就在何天问细细观赏着对方容颜的时候，少女却是从树上跳了下来，步履轻盈地走到前者面前，声音中略带着一丝魅惑之意问道：“我漂亮吗？”

“还不错。”

“那你可以把你的包裹给我了吗？等等……，你刚刚说什么？还不错？”就在少女怡然自得地眯眼伸手等对方主动把包裹交到自己手上的时候，何天问那南辕北辙的回答却是霎时将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待少女反应过来之后，她便是忿忿不平地把脸凑到何天问面前，既愤怒又好奇地问道：“你这个山野小子竟然说我长得还不错，那就是说你曾经见过比我漂亮许多的人咯？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也要去见识见识。”

“你不必认识她，因为她已经去世了，约莫都已经过去七八年了。”

“哦，我知道了，你说的肯定是帝都灵姬姬幼枫。”

“你怎得而知？”听到眼前少女居然能一口叫出自己娘亲的名字，何天问也不得好奇了起来。

只见少女傲然抬起胸口说道：“因为我便是帝都三美人中排行第二的仙妃的徒弟——妃烟罗！虽说当年的何家堡惨案闹得是满城风雨，就连最后案子的卷宗都被封尘起来了，但本姑娘是谁，翻看这些东西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帝都三美人？”

“你不都已经见过灵姬了吗？居然连帝都三美人都不知道？”名为妃烟罗的少女一脸狐疑地看着何天问。

“嗯，可以跟我说说吗？帝都三美人的事。”

“好啊！”就在妃烟罗一口应下来的时候，只见一个应该是作为侍从跟随的高手走到前者的旁边并对其低声说了几句话。

在那随从退开之后，何天问便是见的妃烟罗的脸色变得红彤彤的，煞是可爱。

“要听帝都三美人的事，可以。不过还是那一句，交出你的包裹。”

“给你。”若是没有刚刚的顿悟，何天问或许还会有点不舍，但此刻这包裹内的东西作用已经不大，如今能用做交换情报的话，实在是最好不过。

妃烟罗还没从何天问的回答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竹子编织的包裹向着自己飞了过来。

“保护小姐！”只见刚刚提醒妃烟罗的那个随从一声大喊，然后自己就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抓住了包裹。

至于其他人更是电光石火般拔除佩剑并将何天问围了起来。

处于剑阵之中的何天问却是不动声色，但看见对方如此大惊小怪，不由得嗤笑道：“那个包裹里面所装的不过是一些果实而已，不用这么大惊小怪。”

闻言，妃烟罗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此时又黑了几分，只见她直接对那随从伸出了手并说道：“把包裹给我！”

“小姐，还是让我等稍作查看，以免遭受此人奸计。”那随从仍是想再劝诫一番。

但不料妃烟罗直接一手便是将包裹夺了过去。

吱咔——

“哇……”

看着包裹中的东西，妃烟罗不禁发出了长长的惊叹声。

何天问看到对方这个样子，也是有点无奈，他也知道为何对方是如此模样，他的包裹中的确如他所说的确只装了些果子罢了，但那些果子却都不简单，就例如里头装得最多的紫色的果子，这种果子是自古以来最常听闻的一种灵果——朱果，传说此果乃是百年一开花，百年一结果，成熟之后形似苹果色紫红，常人吃了能强身健体，武林人士吃了便能立即增加一甲子的功力，然而朱果也不过是灵果中较为普通的罢了。

因此，每当出现了有关灵果的传闻的时候，整个武林都会沸沸扬扬起来，甚至有时刮起一两道腥风血雨也并不出奇。

然而此时妃烟罗看着自己手中整整一包灵果，懵懵地向何天问问道：“这些果子你都是从哪儿来的？”

何天问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

只见那随从也拔出了佩剑指着何天问严声喝道：“小子，想活命的话就老老实实地回答小姐的问题，不然有你好看的。”

“我不想说，谁能逼我。”

“不过区区一个毛头小子竟敢口出狂言，有胆！”

随着那随从恼羞成怒的一声大喝，他手中的剑便化作一道流光对准何天问的胸口刺了过去，但后者不过稍稍侧了下身子便将其躲过了。这随从瞬间察觉了不妥，正准备来上一记回身倒刺的时候，只觉自己头顶上突然一重，接着便直直地跪倒在地上了。

妃烟罗等人此时都是目瞪口呆，原以为对方不过是个普通的山野流民，但却一次又一次的因他跌破眼镜。不仅随随便便地就送出了价值连城的灵果，就连武功都高得不可思议，不过一招便将自己这边最强的随从打败了，而且还屈辱性的被狠狠压得跪在地上。

看着何天问单手紧紧抓着那随从的天灵盖身体却倒悬在空中，妃烟罗便知对方实力必然不弱，于是连忙吩咐下去：“都给我上，把他给我抓起来，可伤不可杀。”

妃烟罗说的话，她的随从听到了，何天问自然不会听不到，看着四面八方向自己袭来的或拳或掌亦或是抓，何天问神色从容地对着身下那名随从直接一记拳锤将其砸晕，在其他随从急忙冲上前来的时候，他便已经使出了轻功，身若游龙，形似仙，势似鬼。在对方的夹攻中不停挪移瞬闪，很多时对方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何天问一个手刀给劈晕了。即便有那么一部分人反应了过来但也还是逃不过被其一拳打晕的结果。

事态发展至斯，若是妃烟罗还搞不清状况的话，也妄为那仙妃的弟子了，如今她可以百分百断定眼前这山野小子必定已臻至先天，不然自己这边绝不会丝毫反抗之力都没有，这究竟是何方妖孽啊！

妃烟罗对何天问作了个辑，满怀歉意的说道：“灵果我会尽数还给您，希望先生能大人有大量绕过我等无礼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