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海上暴风雨十分强劲,只能靠岸休整,见到这“少船主”,自己就算当他面儿骂他,他也够呛会还手,毕竟他也要想象一下,一旦得罪了海鲨团,他还能活多久?
当然,毕竟人家也是“少船主”,那也得给个面子,咱们也不会那么不给他面子而去咒骂他,但是这恭敬肯定算不上。
单眼李手下近四十人,大多都是三四十岁的老海贼,这群家伙自年轻的时候就已经跟着叔叔辈在海上讨生活,他们才是真正的所谓倭寇侵犯大明海岸的主力,个个都是孔武有力,身材虽然不高,但满身都是腱子肉。
大多别的短刀腰刀,还有几个别着倭刀,而且一部分人手里还有火器,都是买自倭国的铁炮,或是从壕镜(澳门)购买到的斑鸠铳。
斑鸠铳为明代内径最大火铳,也叫扳钩铳,铳身长5.5尺(每营造尺约31-32厘米),内径0.6寸(折算约19mm),用药1.3两,铅子重1.5至1.6两(约56克),大斑鸠铳弹重1.8两(68克,恐怖),枪身甚重,需要脚架支撑,形似鸟脚,由此得名,威力远胜普通鸟铳,与鸟铳和鲁密铳管细弹小的风格全然不同。(感谢网上贴吧找到的资料)
这时壕镜及广东的一些工坊能制造此铳,海盗中有使用此种火器的,官军也有少量装备。
其实这斑鸠铳就是西班牙重型火绳枪的改良仿制版。
只不过明代的时候起了一个别名就是。
现在海上的海贼,要么手里拿的是采购自倭国的铁炮,要么就是这从壕镜或红夷人那里买来的这斑鸠铳。
在海战中,1.5两的铅子打在身上,能把人直接打个通透,前孔后洞,杀伤力极强,基本上只要中了就活不了。
而且,海战两船之间的距离并不很远,斑鸠铳的强火力很受海贼的喜爱,此铳铳壁很厚,炸膛的可能性极小。
而且还有叉棍可以拄着,方便瞄准。
在海上混了几年,经过无数海战的老海贼,都比较喜欢这种火力很强的火铳,或者是另外的一手可握的手铳。
不过这种火铳除了专门的射手,绝大部分海贼都是开一枪便将其扔下,抽出腰刀,直接跳荡过去接舷战。
但是现在下了船,其实他们手里的火铳也并没有太大的用处,因为一路过来,吴凤这边的护卫武士手里拿的基本上都是冷兵器,而己方如果拿着火铳,而且还把火绳点上,那就是挑衅的意味太明显,所以只是拿着并未把火绳点燃,大多也都是把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把上。等待掌舵的跟对面交涉,看能不能谈得拢。
吴凤看着他们大大咧咧的走进营地,不悲不喜,脸色丝毫不动,这几十个人,一个都不能活着让他们走出去,都得在这把他们给剁了。
当然他们走进营里其实就已经进了包围圈,营地里面主要的篝火集中在正中央,周围一片漆黑,剩下的篝火大部分都是在营门口那里,而剩下的黑暗的地方,在沙子之下其实有一个个空洞,里边都埋伏着武士,手里拿着铁炮,也都点着火绳,就等着吴凤一声令下,便掀开头顶顶着沙子的竹编斗笠,立刻举起铁炮就是一扣扳机。
单眼李带着人大大咧咧的走到吴凤跟前儿,也没拱手行礼,就是一点头。
“吴当家的,海鲨团单眼李见过了。”单眼李并未称呼吴凤为“少船主”,因为这只是一个戏称,因为谁都知道少船船主是吴水清,而这个庶子根本在海鲨团里毫无地位,现在他又出走,自立门户,那按照海上的规矩,要么就得叫声掌舵的,或是要么就得叫声当家的,当家的就是你有一支船队,掌舵的就是你有一条船,现在这肯定要叫当家的对吧,规矩不能乱。
“吴掌舵的,怎么了这是,居然能在这儿碰见您,按理说您也不往这走啊,怎么?这一块儿有油水,您来探探?”
“吴当家的,您说笑。这一块哪来的什么油水?我们这是脱离航线,本来呢,是要去萨摩的,结果呢,您看这天儿变了,正好看到这儿有火光,才过来躲躲风浪,没想到居然是您在这。”
这不就是睁眼说瞎话嘛,但是吴凤也不打算插穿他,反而是打算在寒暄几句,接着探探风声,毕竟不能现在就把他们给宰了,知道点消息也好。
“哦,这么巧?那可真是缘分。我的人正在做饭,弟兄们在海上漂了一天,也累了,一起坐下吃口热食,暖暖身子,如何?”
“吴当家的有心了,那咱老李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嗯,不用客气,但是在吃饭之前有点小事,想询问询问李掌舵。”
单眼李一听,嗯,还是得问问,那就来呗!
“瞧您说的,吴当家的,怎么说您以前也是咱海鲨团的一员,现在就算脱离门户了,之前的弟兄情谊也都还在,您说,知道的,我老李知无不言。”
“好,那在下也就不客气了,请问李掌舵的,现在浙江一带海域上情况如何呀?”
哦,问这句啊。“浙江一带,现在正是咱们跟五峰那帮老人掐的正狠的时候,那边毕竟是跟倭国通商的重要港口,大家都想占下,五峰旧部那是浙江的老人了,他们在那人脉很足,浙江那边人也都听他们的,但是咱们毕竟实力也不弱,这不正在跟他们拼嘛,就为了那一块地盘。”
“哦,这样啊!那我估计,海鲨团一定没问题,海鲨团实力在老船主的手里,那是发展的极快,五峰旧部也就剩下那帮乌合之众,怎么能跟海鲨团相提并论。”吴凤也没客气,捧了一下,毕竟好话大家都喜欢听。
“借您吉言,额,吴当家的,您还有啥要问的?”
“李掌舵,不知现在这南洋一带,红夷人的势力发展的怎么样?”
“南洋的那帮红夷人在那儿闹腾的也不小,大城、澜沧、洪沙瓦底、爪哇、三佛齐,以及更南一点儿的地方都有他们的人,要么是海盗,要么是佣兵。
咱们往南走的船也有,但也不多,但是咱们跟其中的一方红夷人关系不错,倒也没啥大事。”
“哦,这样啊,行了,我也就问这么多,既然这样,咱们就去吃饭吧!”
吴凤说完,就招呼着他们,向右转身招呼他们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