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凤笑眯眯的盯着老头看了看,幽幽的说了一句,“醒了?”
那老头睁眼之后,直坐而起,回了一句,“醒了。”
“我想三位刚刚应该也听到了我的话,我对三位也是同样的意思。
但是我现在有一事特别好奇,还请这位老者,替我解疑解惑。”
那老人睁开双眼,直视吴凤,回道:“这位先生,有何疑问?可以直说。”
“如果我未眼拙,三位应是倭国忍者。
只是,在下实在看不出,三位是哪座忍村的人?”
听到吴凤的话,本来刚把敌意压下去的两个年轻人又是猛然一惊。
手又重新放在了刀柄之上,而那老人咳嗽了一声,那两人,又立刻,将自己的敌意收了起来,毕恭毕敬的重新安静下来。
“这位先生说笑,我等怎么可能会是忍者,我们具是海边长大的渔民,会点儿三脚猫功夫,出海是因为家乡战乱连年,出海找一安静之地,让两个孙子孙女给我养老送终罢了,现在之所以还在这里,只是为了赚点养老钱。”
“老人家,这会儿,要是光你自己在这说,我说不定还真能信,但你看看刚刚这两个孙子孙女的表现,傻子都知道,我说中了。
不过你放心,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也就不强求了。
但我刚刚的话你应该也听见了,我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忍者,在我看来,并非出生低贱,甚至,可以说是在军事战争之中作用甚大的人。
我知道,在倭国,忍者并不能成为武士,也不能做官,成为一方大名。
但是,在我这里却不同,我认人不问出处,一视同仁,如先生真愿意投奔于我,为我效力,我愿意对先生委以重任并给予重利重名。
老人家已经离开了倭国的地界,到了琉球,出了海,倭国的势力就鞭长莫及,但是,我那里虽然称不上一个非常好的去处,但希望先生不嫌弃,可以与我一起共创大业。
如果在下没有猜错,先生现在恐怕能用之人不过一二,说不定也只剩下身边这两人而已,找一安稳之地养老对先生来说这是下下策,不知可有血海深仇未报,可有大业未完成。
如今像先生所说,只是为了给别人做做护卫,挣点养老钱,然后找一安稳的地方落脚,只要有人给自己养老送终就好,先生真的甘心吗?”
吴凤这番话,其实在这老人看来,并无多大动心之意,这老人应是忍村之中的管理层,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
尤其是这老头岁数一大,对这话里的门门道道清楚的很,这话虽然听起来,不那么打动人,但是意思却表达得很清楚。
而且,吴凤之所以说这样的话,其实他也知道这种句话对这种聪明人来说,够呛会有什么用,但是,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对方现在已是落魄,对方已然不知在这伢市北角呆了多久。
就算有人会来找他做护卫,但有没有人像自己这样能问他愿不愿意加入自己的势力呢?
吴凤敢确定,没有。之后,也没有。
这是哪?这就是这首里城的伢市北角,来这找的都是什么人?
铁匠、木匠以及船工、护卫。
找这样的人手,根本不会费神问对方是否愿意加入自己。
而这老头确实也这样想,他带着自己的两名下属,来琉球已经来了快半个月了,结果发现确实如吴峰所想,基本没人会来这里求贤若渴,基本上都是来这找武夫护卫的,自己是忍者,尤其自己这年岁还大了,腿脚上的功夫已经不怎么样了,重要的是脑子,两名下属虽然功夫还在,但是忍者必定走的大多是暗地里或侧面的攻击,正面相对,绝对落败,这如果去当了护卫,人家也够呛会要啊。
而吴凤所说的话,虽然看似没什么用,但仔细想想其实也有点用,说的没错,自己的人生还有很大的遗憾,村中的忍者大多死绝了,就剩下自己这几路逃出来的,加起来不到十个人还活着,自己这三人还算了解情况,剩下那几个跑出去的,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
自己的儿子、儿媳妇、孙子都死了,这仇不报吗?肯定得报啊。
自己的这个忍村的仇,不用报吗?肯定也得报啊。
但是确实要仔细的去商谈一下,不能如此简单的便应下,而且该了解的也需要了解一下,最起码也要知道对方,打算把自己怎么安排,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位先生,目光如炬,一眼便看出我等的出身,说的不错,我等的确是忍者,而先生又说出我等所想,真是神人也,在下三人,确实身上有血海深仇。
像阁下说的话,在下确实很是心动,还是需要跟阁下仔细商谈一番,互做了解,才可下定论。”
“老人家说的不错。
的确需要商讨一番,老人家不知住在后院儿哪个房间,不妨一说,老人家不妨带着您这两位下属,先回房间,稍等片刻,在下在这里跟着最后一位壮士稍聊一下,便立刻进入后院,敲门入内,与老人家仔细的商谈一番,可否。”
“先生做事考虑周旋,心思枢密,小老儿佩服,既然如此,小老儿就住在后院的东厢房,小老儿与下属在屋中恭候先生。”
说完,这老人站起身来,携带身后两名下属,躬身一礼。
而吴凤也是躬身,以示回礼,这老人便带着两名下属直回后院。
吴凤点点头,看来今天,还是会有收获,现在就剩下那第三拨人了。
跟这明人聊完之后,无论成与不成,要么把他支走,要么找个由头,请他一起去后院,都得把那八名琉球老军全部拿下。
留下两三人之性命,用来问询情报便可,剩下几人,可以直接宰了,但是这里毕竟是伢市,大白天死个人,伢市之内的守军也定会追究,这对自己,恐为不利。
一定要想个法子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