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下将乱

而此时，远在天边的汉都长安南宫嘉德殿里。体形肥胖的汉灵帝刘宏面色惨白，虚弱的躺在龙榻上，艰难的喘着粗气。

“蹇硕，朕知时日无多，然朕仍有一事难以放下。”刘宏喘着粗气，异常困难的说道。

“陛下可是为了立皇子协而忧愁？”蹇硕深知平日里刘宏最是宠爱刘协，如今临了，自然是想将自己最喜爱的皇子推上皇位。

刘宏点了点头，忧虑重重道：“皇子辩为人轻佻，缺乏威仪，不可为君。然皇子协非长子，若立其为帝，必遭众大臣所反对。”

“陛下，若欲立协，必先诛何进，以绝后患。”蹇硕用手做出了一个割颈的动作。

何进原是一介屠夫，后因同父异母之妹被选入宫中，成为贵人。何进身份也跟着一路水涨船高，屡次升迁，成为了执掌三军的大将军。

然而却是刘宏封刘协为帝的最大阻碍。

刘宏点了点头，同意了蹇硕的建议。躺在龙榻上，看着华丽的官殿，心里感到万分的不舍。逐渐的，刘宏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眼前的景象也愈来愈暗，最终，化为虚无。

这位卖官鬻爵、大肆敛财享乐，导致黄巾起义的汉灵帝终于在这一刻，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他不会知道，在他之后，再无大汉。取而代之的是各路诸侯纷起，拥兵而立、划地而治，大汉名存实亡。

汉灵帝驾崩后，蹇硕命人宣何进入宫，商议皇子即位一事。

得知汉灵帝驾崩，欲立皇子协为帝一事后，何进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谁都知道他的地位是通过他的妹妹才获得的，如果是刘协当了皇帝，他这大将军的位置哪还坐得住。

为此，在听到蹇硕宣他进宫时，他立即命人驾车火急火燎的赶往皇宫。到了宫门口，何进还没有来得及下车，门口的司马潘隐上前进言道：“不可入宫。蹇硕欲谋杀公。”

何进太惊，仔细一想顿明其中道理，不禁冷汗淋漓。何进感激的看了眼潘隐，急令下人驾车返回家中，召集一众大臣商议。

“诸位，今宦官欲想冒天下之大韪，谋害朝中要臣，吾欲尽除之，诸位意下如何？”何进环视了一圈众人。

话音刚落，座上一人起身进言道：“宦官之势，起自冲、质之时；朝廷滋蔓极广，安能尽诛？倘机不密，必有灭族之祸：请细详之。”

那人身长七尺，细眼长髯，其貌不扬，却又自有一股英雄之气。

何进看去，见是典军校尉，不由出言讥讽道：“汝小辈安知朝廷大事？”

曹操一愣，复又坐下，只是脸上颇为不满。

何进正踌躇不决的时候，司马潘隐再次到来，为何进带来了宫中最新的消息：“帝已崩；今赛硕与十常侍商议，秘不发丧，矫诏宣何国舅入宫，欲绝后患，册立皇子协为帝，还请公早作打算。”

正说着的时候，一小宦官前来宣何进入宫商议。

尽管对何进不满，曹操还是起身谏言道：“今日之计，先宜正君位，然后图贼。”

这回，何进没有反驳曹操的意见，而是看向诸将道：“谁敢为吾正君讨贼！”

“吾愿愿借精兵五千，斩关入内，册立新君，尽诛阉竖，扫清朝廷，以安天下！”一英俊威武的青年站起身道。

何进视之，乃司徒袁逢之子，袁隗之侄：名绍，字本初，现为司隶校尉。何进大喜，遂点御林军五千，交予袁绍统领。

袁绍全身披挂，带着五千御林军包围了皇宫，何进引三十余员大臣就于灵帝柩前，立皇子辩为帝。

刘辩坐在龙椅上，神情暗淡，面无表情的接受了何进等人的呼拜。

呼拜完后，袁绍带人进官收拿蹇硕。蹇硕情知事已暴露，慌乱逃入了御花园，在花阴下为郭胜所杀。

见状，袁绍向何进进言道：“中官结党。今日可乘势尽诛之。”

张让等人知事急，慌入宫中见何后：“始初设谋陷害大将军者，止赛硕一人，并不干臣等事。今大将军听袁绍之言，欲尽诛臣等，乞娘娘怜悯！”

何太后听罢，立即传旨宣何进入宫，见到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何太后眼中露出了一丝鄙夷。

若不是因为我受陛下宠爱，岂有你今天的耀武扬威。

何太后密谓道：“我与汝出身寒微，非张让等，焉能享此富贵？今蹇硕不仁，既已伏诛，汝何听信人言，欲尽诛宦官耶？”

何进本是一介屠夫，因为妹妹的关系方才坐到这等位置，因此对于自己的妹妹可谓是言听计从。

“蹇硕设谋害我，可族灭其家。其余不必妄加残害。”何进大手一挥，免去了十常待的杀身之祸。

袁绍急道：“若不斩草除根，必为丧身之本。”

何进却是油盐不进，坚持道：“吾意已决，汝勿多言。”

众官也只好悻悻退下，次日，何太后命何进参录尚书事，其余皆封官职。

而另一边，董太后宣张让等入宫商议曰：“何进之妹，始初我抬举他。今日他孩儿即皇帝位，内外臣僚，皆其心腹：威权太重，我将如何？”

张让眼睛一转，奏道：“娘娘可临朝，垂帘听政封皇子协为王；加国舅董重大官，掌握军权；重用臣等：大事可图矣。”

董太后大喜。次日设朝降旨，封皇子协为陈留王，董重为骠骑将军，张让等共预朝政。

何太后见董太后专权，于宫中设一宴，请董太后赴席。酒至半酣，何太后起身捧杯再拜道：“我等皆妇人也，参预朝政，非其所宜。昔吕后因握重权，宗族千口皆被戮。今我等宜深居九重；朝廷大事，任大臣元老自行商议，此国家之幸也。愿垂听焉。”

董后大怒道：“汝鸩死王美人，设心嫉妒。今倚汝子为君，与汝兄何进之势，辄敢乱言！吾敕骠骑断汝兄首，如反掌耳！”

何后亦怒道：“吾以好言相劝，何反怒耶？”

董后耻笑道：“汝家屠沽小辈，有何见识！”

两人互相争吵了起来，张让等各劝归宫。何后连夜召何进入宫，告知今日所发生的事，哭诉道：“那董太后分明不将我等兄妹放在眼里，兄长何以能忍？”

听罢，何进也是大怒，立即召来三公共议。来早设朝，众臣齐奏董太后原系藩妃，不宜久居宫中，合仍迁于河间安置，限日下即出国门。一面遣人起送董后；一面点禁军围骠骑将军董重府宅，追索印绶。董重知事已无可挽回，自刎于后堂。

六月，何进令人鸩杀董太后，葬于文陵。自此，何进权势滔天，莫有反者。

袁绍进谏道：“张让、段珪等流言于外，言公鸩杀董后，欲谋大事。乘此时不诛阉宦，后必为大祸。昔窦武欲诛内竖，机谋不密，反受其殃。今公兄弟部曲将吏，皆英俊之士；若使尽力，事在掌握。此天赞之时，不可失也。”

何进亦是心动，却因自己妹妹宠爱张让等人，故而顾虑重重。

最后在种种原因下，不了了之。

袁绍心急，顾不得多想，再出一计道：“可召四方英雄之士，勒兵来京，尽诛阉竖。此时事急，不容太后不从。”

何进大喜，拍掌称赞道：“此计大妙！”

于是何进发檄文至各镇，召赴京师。主薄陈琳得知，劝何进道：“此计不可！俗云：掩目而捕燕雀，是自欺也，微物尚不可欺以得志，况国家大事乎？今将军仗皇威，执掌兵要，龙骧虎步，当如雷霆之势灭之；则天人顺之，今却反檄大臣，临犯京阙，众人各怀一心，功必不成！”

“此懦夫所言，不足挂齿。”何进不以为然的笑道。

旁边一人忽然抚掌大笑道：“此事易如反掌，何必多议。”

何进视之，见那人是曹操，神情颇为不对。

曹操站起身，拱手道：“宦官之祸，古今皆有；但世主不当假之权宠，使至于此。若欲治罪，当除元恶，但付一狱吏足矣，何必纷纷召外兵乎？欲尽诛之，事必宣露。吾料其必败也。”

听到这番话，何进顿怒道：“孟德身为宦官之后，亦怀私意耶？”

见何进已是不信任自己，曹操也只有退了出去，仰天长叹道：“乱天下者，必何进也！”

最后，何进暗差使命，赍密诏星夜前往各镇去。

然而何进可能没有想到的是，如果他采纳了曹操的建议，可能就不会因此丧命，更不会引来董卓这匹恶狼进京。自此，天下祸乱已近在眉睫。

不过这一切发生的事情，叶寻是全然不知。唐茵在驿馆里休养了半个月，已经是全部恢复，肚子上却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为此，唐茵很是担忧叶寻会不会嫌弃她，整日郁郁寡欢。

得知此事的叶寻，当即跑到了唐茵的房间表明心志道：“你这疤痕是因为我才有的，每次我看到这条疤痕时，我就会告诉自己；这个女孩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你有什么理由不对她好。”

唐茵心中的阴霾顿散，眉开眼笑的陪着叶寻收拾东西启程前往平原。

离平原约有十来里路时，除了林冲、管亥等人在这里等候，旁边还站着三人。

待走近看清三人的面貌时，叶寻嘴角微微抽搐了起来，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