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攻城

却说盟军大营里，却是一片歌舞升平、觥筹交错的景象。

在连着几次攻打汜水关失败后，诸侯们便整日躲在大营里饮酒作乐，观看歌姬跳舞，变得自暴自弃。

汜水关守将赵岑则很淡定，只要你不来攻打他，他也不会主动去攻打你。命是自己的，他才不会为董卓而卖命呢。

尤其是在李傕和郭汜相继离开，只留下他一个人守关后，他对董卓已经是心灰意冷，每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把城防全权交给了副将。

袁绍正在营中大开酒宴时，一个儒士跑了进来，将一封书信递给了袁绍。袁绍看了眼来者，将歌姬全部驱散，酒意也醒了大半。

袁绍拆开信封，仔细的看了起来，越看眉头越皱，将信一掌拍在桌子上，怒斥道：“无耻董卓！郭国，立刻给我召集所有诸侯，让孟德他们也回来吧。”

“诺！”郭图应了一声，下去准备了。

等曹操他们从虎牢关赶回来时，袁绍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

“诸位，董卓挟天子往长安去了，临走前，屠富户，掘皇陵，将数百万百姓强行迁往长安，路上尸横遍野，百姓哀嚎不止。如此残暴无道之人，怎能留于世间祸害苍生！”袁绍激动的说道。

“盟主，我请求带兵攻下汜水关，擒拿董卓。”孙坚起身拱手道。

袁绍却是摆了摆手，拒绝了孙坚这个江东猛虎的请求，转而看向叶寻道：“叶太守，此次先锋由你担任，若今天不能拿下汜水关，军法从事！”

在场的诸侯一片哗然，在所有的诸侯里，孙坚的战斗力是有目共睹的，担任先锋时，屡屡击破周边的县郡。

反观叶寻，无论是兵力，还是实战在诸侯中都是排在倒数的。

舍弃孙坚这个猛将，反倒任命叶寻，众人一时难以理解。

叶寻也很不明白，按理说就算是不用孙坚，那先锋也轮不上他啊。但是当他看到鲍信坐在那里一脸阴笑时，顿时恍然大悟。

难怪袁绍会这么关注自己，原来是有人在给自己上眼药呐。

叶寻一阵头疼，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可能拒绝袁绍的任命，不然自己在这里指定是混不下去了。

但是他的心里，却把鲍信给记上了。

“叶寻领命”叶寻起身接过了先锋令，坐回了木墩上。

对袁绍接下来的话，叶寻没有兴趣去听，在心里认真的分析敌我差距。汜水关现在最少也有两万人马，自己这段时间通过收拢王匡、袁遗的残兵，也才堪堪突破一万大关。

古代攻城，往往是五倍围之，十倍攻之。但这袁绍偏偏一兵一卒也不给，攻城器械也只给了叶寻要求的一半。

妹的，这分明就是想要消耗掉他的实力，还有，攻不下就要军法处置，以前哪里有人被这么要求过？想要害他也太明显了点吧。其他诸侯默不作声，算是默许了袁绍的行为。

叶寻气鼓鼓的返回了自己的大营，召集了所有手下商议道：“盟主任命我作为先锋，如果不能在今天拿下虎牢关，就要把我军法处置，各位，有何看法？”

“主公，这袁本初也忒阴险了，分明就是想要我军做为替死鬼，既没有兵力援助，也没有给够攻城器械，这仗怎么打？”听完后，秦琼第一个站出来怒道。

“是啊主公，汜水关易守难攻，仅凭我们这点兵力是很难拿下汜水关的，不如我们退出盟军，返回平原。”林冲与秦琼也是持同一意见。

“徐晃你呢？”见到徐晃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叶寻出声问道。

“打，而且一定要打赢！”徐晃站了起来，坚定不移道：“这就是袁本初设的一个陷阱，如果我们退出联盟，返回平原。必然会遭到其他诸侯的讨伐，到时候我们还能平安回到平原吗？”

“如今汜水关上下，皆无战心，并非是不能攻破的。况且自立军以来，我军从来没有打过攻坚战，何不利用这个机会，让将士们试一试。”徐晃说道。

叶寻沉思半响，扭头看向了自己的首席智囊王猛。后者朝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叶寻当机立断道：“秦叔宝，你带领先登营，务必乘敌不备拿下城头。林冲，一同战局发生胶着，你立刻带兵支援。徐晃，你领中军，统一调度。”

“诺！”三人齐齐拱手应道，下去布置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王猛走过来说道：“主公，应当早早布置后路了。如今联盟渐生间隙，人心不和，主公要是再呆下去，只怕会被小人中伤。”

“这点我知道，但这贼船上来容易，下来难啊。”叶寻感叹道。

但是叶寻心里却很清楚，董卓迁都长安，也就意味着关东联盟即将土崩瓦解，不复存在了。

他现在在等着孙坚拿到玉玺，那样，他就有理由退回平原去了。

......

汜水关外，叶寻大军一字摆开，秦琼在前面向汜水关上面喊道：“今大军至此，何不献关早降？董卓已经抛弃你们了，你们又何必为他卖命呢？”

“住口！相国怎会抛弃我等，休要胡言乱语，你要拿下汜水关前往洛阳，就必须踩着我的尸体过去，绝无献关投降的可能！”副将骂道。

“董卓现在迁都长安，洛阳空无一人，如果你们中间有洛阳人氏，就应该知道董卓暴力迁都，死去的百姓不计其数，被董卓手下**的妻女数之不尽，其中，就有可能有你们的亲人，妻儿老小。这样，你们还想要为董卓卖命吗？还想要为屠杀你们亲人的仇人卖命吗？”秦琼几乎是用尽自己最大的声音喊道。

关上一阵骚动，显然是有不少的洛阳人。副将慌了，急忙喝斥道：“休要听那贼子乱言，相国正在洛阳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呢，哪里可能迁都呢！”

虽然勉强安抚下洛阳士兵的情绪，但是战心却受到了重大的打击，不再是同仇敌忾，开始怀疑起身边的西凉士兵。

秦琼见状，又火上添油道：“西凉将士们，马腾、韩遂起兵叛乱，西凉一片战火，死伤过万。董卓迁都长安，就是为了拱卫后方，然而他却留下了你们，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是不是你们的家人已经遭遇不幸，所以才会让你们留在这里与我们战斗。”

关上的骚乱已经是完全制止不住，副将可以蒙骗洛阳的士兵，却骗不了这些来自西凉的汉子。

在西凉，马腾和韩遂造反几乎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每次造反，都会有不少的西凉人家破人亡。任凭那副将如何巧舌如簧，也无法说服这些西凉汉子。

秦琼见攻心计已成，立刻带着三千先登营扛起云梯，往汜水关杀去。

副将眼见秦琼渐渐逼近汜水关，心急如焚，拔出佩剑将一个闹的最凶的西凉汉子一剑刺死，说道：“胆敢再扰乱军心者，这就是下场！我请你们务必守住此关，等关东盟军退去，我亲自带你们回去看看真相。”

在副将的劝说下，守兵们回到了自己的岗位，拿起了手中的弓驽。

秦琼这时已经冲到离汜水关不足百米的距离，关上忽然射出了一波雕翎箭，猝不及防的叶寻军顿时倒下了一片，一时间，进攻受阻。

秦琼拨开射来的箭矢，鼓舞士气道：“弟兄们，汜水关近在眼前，我们已无退路，要么登上汜水关，要么死在汜水关下。”

“杀啊！！！”叶寻手下的将士怒吼着，顶着接连不断茂密的箭雨往汜水关冲去。在这种情况下，退兵已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了，

正如秦琼所说的：“要么登上汜水关，要么死在汜水关下。”

叶寻在后方握紧了拳头，指甲已经深入了手心里，但他却丝毫没有察觉。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在了战场上，每倒下一个人，叶寻的心就跟着痛了一下。

这都是他的心血啊，现在却如同不要钱的大白菜般，成堆成堆的倒下，叶寻现在算是明白什么叫做一将功成万骨枯。

曹操站在一处高坡上，扭头看向一旁的鲍信道：“现在这种结果，你满意了？”

“哼，这还只是利息，本钱我还没有收回呢。”鲍信阴沉着脸说道。

“允诚，收手吧，那叶寻也不是好惹的，手下颇有精兵强将，我怕你们如果真的打起来，失败的一定是你。”曹操劝说鲍信道。

鲍信狰狞着脸说道：“所以，才更应该在他还没有崛起的时候将其抹杀，不是吗？”

曹操叹了口气，失望的看着自己的好友鲍信。他现在已经是越来越琢磨不透昔日的好友了，自从入了仕途，所有人都变了，鲍信变了，袁绍也变了。

曹操仰起头看着天空，在心里质问自己：‘他曹操是不是也变了？’

汜水关的战斗仍在继续，秦琼他们冲到了汜水关城墙下，在刀盾兵的掩护下，他们将云梯竖了起来，搭在了城墙壁上，顶端的勾状物牢牢钳入了墙壁内。

用来破门的破城槌仍在后面，离汜水关还有一段距离，笨重的它无疑成了关上守军的集火目标，尽管推动它的士兵有盾牌护身，却仍然不时有人中箭倒地，换上了其他人。

秦琼取出双锏，一马当先爬上了云梯，顶上忽然礌石袭来，秦琼大吼一声，用双锏将礌石打落一旁，继续往上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