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守望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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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了梅的首领毡帐中，二人盘腿相对而坐。

在给托尔斟了一杯奶白色的饮料之后，梅伸手介绍：“尝尝这个吧，这是守望河东面可喝不到的东西。”

托尔端起一个做工精美的银碗，抿了一口，双眼明亮：“滑嫩、清爽！”

梅笑了笑，继续说道：“这是人类的脑髓，选取不超过一个月的婴儿，经过特殊的酿造工艺，才能制造出来，即便是在我们这里也是很稀缺的饮料呢。”

托尔瞪大了眼睛，胃部翻腾，瞬间感到极度的恶心，干呕了两声，试图将刚喝进去的东西吐出来。

梅的脸上露出奸计得逞的神色，笑得更加开心了：“骗你的，其实这是红野猪的初奶，可是永恒炎炉西面的石林特有的红野猪哦。”

托尔强行压下恶心的感觉，尴尬地笑了笑，暗叹这个女人还真的不是省油的灯。

梅收回了玩笑的语气，神情认真了起来，盯着托尔的眼睛，正色道：“说吧，你此行的目的……有着共同敌人的朋友！”

托尔沉思组织了一下语言，张口说道：“我此行来，是为了解决一个我内心的疑惑，我想这个疑惑应该和你们或者魇魔有关系。”

梅并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托尔的眼睛，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把手伸过来。”

梅到现在依然还是对托尔保持着一份戒心，因为她不知道一个最多闪银实力的少年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胆量独闯他们的营地，不是有着过人的本领那就是活够了，嫌命长。

梅身为暗民大军的女主人之一，实力必然不低，她有着绝对的自信，如果托尔敢耍她，瞬间就可以让托尔死于非命，于是放心的将手伸到托尔的面前。

托尔看到梅的表情变化，自然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也知道自己如果这次猜测错误，或者说这个女人压根儿不知道这方面的事情，那就是自己赌错了，今天很可能会交代在这里。

所以托尔的心情依然还是有些紧张的，索性下定了决心，不试怎么知道！

托尔抓住梅的手，稍稍操纵了一下灵源的吞噬之力，带走了一部分梅体内的能量，但也仅仅就是一瞬间就停下了，托尔怕自己的灵源再次失去控制，像在守望河底面对蓝色宝石发生的事情一样，将眼前的女人当成吞噬的对象，然后酿成大祸。

托尔收回手之后，就静静地看着梅，不再说话。

梅的表情从疑惑变成沉思，接着满脸震惊！

“你！”

“怎么？”

梅的小嘴微张，眼神甚至有些慌乱，并不是因为托尔吞噬了她体内的能量，而是知道这代表了什么，突然站起身来，表情极度严肃。

“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跟我走，我带你去见科兹莫。”

赌对了！

托尔大喜，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长出了一口气，跟着梅走出了毡帐。

此时的毡帐外面已经严阵以待围了一大圈的人，手中拿着武器，如临大敌。

“都把武器放下吧，这个人是我们暗民的朋友。”

周围的暗民顿时有些踌躇，一头雾水，不知道首领为什么态度转变的这么快。

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脸男人走上前，恶狠狠地盯了一眼托尔，看着梅严肃道：“首领，一看这个白脸小子就不是什么好人，您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没想到梅突然发飙，身形快到留下一丝残影，什么还都没有看到，黑脸大汉就已经抽搐倒地，口吐白沫。

“你们的意思是我这个首领还不如你们聪明？要不要我让位置你们来做？”

梅此刻的在托尔的印象中突然高大起来，作为一个女人，能在暗民的大军中成为人数不菲的暗民首领，不单单是因为她是科兹莫的女人那么简单，治军手段也是凶狠。

“滚开！”

周围的暗民眼神中明显出现了一抹惧怕以及尊敬，没有人再出来说什么，拖着黑脸大汉就向旁边退去，闪开一条通道。

出了众人的包围圈，托尔才知道，科兹莫此时并不在这里，而是在所有暗民的聚集地，也是他们的都城-暗民堡。

托尔早就听说全世界最伟大的武器都是出自那里的工匠之手，要不是因为十二年前的圣战，导致双方决裂，他早就想去看看了，所以一听到可以作为客人的身份前去暗民堡，心中还是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

人群的外围早就准备好了去暗民堡的坐骑，这是一种类似犀牛的生物，不过这些犀牛长着锋利的牙齿，嘴中还不时喷出黑色的火焰，这还是托尔第一次见到这种坐骑。

看到托尔眼中的疑惑，梅一边演示如果登上这个坐骑，一边说道：“这是奔火兽，每个暗民的男孩子在成年之后都要凭借自己的本事去石林驯服一只野兽作为坐骑，石林中的野兽大多残暴，只有奔火兽的性情还算是温顺，所以也是暗民最普遍的坐骑。”

托尔愣了愣，这还只是暗民最普遍的坐骑，想象不到实力强大的人会拥有什么样的坐骑，这也更加提起了托尔的兴趣，想要到永恒炎炉去看一看。

奔火兽在二人坐稳以后，口鼻喷出一大股白烟，就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西方的暗民堡疾驰而去。

托尔一边感受着旁边飞快倒退的景色，一边感叹，如果单论单兵作战能力，帝国的士兵简直比暗民低上不知道多少个层次，就说这个坐骑，就足以抵挡最低两名的帝国士兵。

托尔也再次感叹，如果没有星奕剑圣的惊天一剑，如果没有守望河，这些暗民骑兵大规模冲锋还有什么军队可以抵挡得住？

所以这条守望河的作用简直不能再重要，生生把一个彪悍的民族逼到了水上作战，实力自然也是大打折扣，不得不佩服星奕剑圣的先见之明，不然就说几天前的那次战斗，铁石城估计就已经沦陷了。

经过一夜的赶路，二人距离暗民堡已经不远了，甚至远远都可以看到那座冒着浓烟的城市。

暗民多会打铁、冶炼之术，所以暗民堡中大部分也都是熔炉，进到城中也到处都可以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

由于和守望河东面从十二年前断绝了往来关系，暗民的族群也失去了拥有货币的必要性，多采用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大陆上唯一一个和他们有贸易往来的就是位于冰霜森轮森林西面与暗民堡隔海相望的火畔城。

火畔城处在一个极其尴尬的位置，既不属于暗民，也不属于帝国，火畔城民多以打猎为生，所以和暗民堡交易的筹码也就是他们最稀缺的动物肉类，火畔城也可以得到更加锋利的武器，猎到更多的动物，两个城市互惠互利，相辅相成，倒也十分融洽。

这一切在王室看来是不可能容忍的，几欲讨伐，但是吉尔斯王城与火畔城中间隔着无数山脉以及一座无垠的冰霜森林，几次派出军队都在半路夭折，所以也就放弃了。

二人此时终于来到了暗民堡，暗民也都亲切地跟梅打着招呼，梅也都一一回应，看来梅在暗民堡的声望也是不低。

暗民堡东临永恒炎炉，炎热是这里最重要的代名词，所以城中多可以见到挥舞着铁锤的赤膊大汉已经光着屁股戏耍的儿童，街区也是热闹非凡，叫卖声不绝于耳，托尔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眼神也一直在四处张望。

“怎么？在查探我们的底细？你不会是铁石城派来的卧底吧。”

托尔收回了视线，看着满面笑容盯着自己的梅，尴尬地笑了笑：“我还是头一次越过守望河，这边的景象跟我小时候听到的传说有点不一样，所以有些好奇。”

“你们那边是不是说我们这边就像是人间炼狱一样，到处都是满地跑动的骷髅还有到处都是腐烂的尸体？还有我们的女人都是魇魔的玩物，随意蹂躏？”梅撇了撇嘴，语气嘲讽意味十足。

托尔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也是无辜，张口说道：“自从知道了他们的丑恶嘴脸之后，我倒是开始怀疑谁还是邪恶的一方了。”

梅倒是没有为暗民开脱，语气平淡的说道：“一开始倒还真是暗民和魇魔发动了战争，但却不存在谁正谁邪的说法，战争总是被利益驱使的，各有所图吧。”

经过几次交谈，托尔发现眼前这个女人真的不是自己一开始想的那样，甚至有些低估她，她的一些言论以及作为，都可以称职称得上一个首领。

接下来二人没有再交谈，走了一会儿，终于见到了暗民堡中心的一座大殿，梅爬下奔火兽，说道：“这里就是堡主大殿了，他现在应该在里面，我们进去吧，他见到你应该会很开心的。”

托尔没有想到的是，作为一个堡主的大殿，门口竟然连一个守卫都没有，甚至还有一些平民在其中自由出入，从中出来的人手中还拿着一张张盖着红色大印的羊皮纸，嘴中赞美着科兹莫真是个好首领等等的言论。

托尔此刻最大的兴趣就是见到这个“河西之王”，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可以把一座城池管理的这么好，仅凭一个小小的城市，就可以跟帝国打了三年的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