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号似乎也听到了这些窃窃私语,但是他却没有任何表示,依然拄着拐杖默不作声前行。刺耳的声音越来越喧嚣,好像压根就不把111号放在眼里。
晃平冷着脸将加悦护在身后,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紫苑面无表情地四处看去,她手中的武士刀已经支离破碎,仿佛撞击的力气再大一点,就要从中折断一样。
果然,还没等这一行人走多远,在他们前行的道路上忽然出现了几个黑影,挡住了他们的去向。
为首的一个长着蛤蟆脑袋的矮人,龇牙道,“111,你今天带来的这几个人看起来都挺不错啊。”
另一个公鸡脑袋的怪人说得更加直白,“啧啧啧,我们这儿好久没见到人类女人了。她们个个皮肤白嫩、肉质鲜美,我光说着,口水就不自觉地流出来了呢。”
111号的拐杖重重敲了一下地面,“两位兄弟,她们也都是研究所的受害者,我们是一条道上的人,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蛤蟆人哈哈笑道,“111,此言差矣,谁说我们是一条道上的人了?”
公鸡人扑腾了一下翅膀,一股臭气忽然蔓延开来,“别和他们废话,111,你再不让开,老子把你一起炖了。虽然没几斤肉,但是骨头还可以多嚼几天。”
111没想到他们话还没说完就开始动手了,他忙掩住鼻子后退道,“快走,这家伙的武器就是那股臭味。”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一把闪烁着圣洁光芒的光剑忽地从他耳边飞过,只听“噗嗤噗嗤”两声,原本无比嚣张的蛤蟆人和公鸡人像愣在了原地,继而脑袋上忽地喷出一股鲜血,重重地栽倒在地,死的不能再死。
随着蛤蟆人和公鸡人一招之内被人杀死,其余围观想要分一杯羹的怪人们一哄而散,纷纷躲在棚屋中,只露出脑袋来,死死地盯着晃平一行人等。
晃平收回光剑,冰冷的视线扫过周围的棚屋,仿佛在说,有种就来试试。
加悦一脸惊叹,她可是头一次见识到晃平的本领。
“我家那小子啊,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忠厚老实,加悦小姐你啊,凡事多担待着点,不过他要是犯了什么错,给我狠狠地揍他。”加悦絮絮叨叨地说着,“他要是敢变心,我头一个削死他。”
晃平翻了翻白眼,耐着性子听完,“让阿姨挂心了。”
“我们做长辈的,心中最大的心愿啊,就是看着后辈们平平安安顺顺当当,我们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额……”
晃平快速迅捷的一击彻底震慑了剩余的怪人们,直到111号将她们带到家门口,再也没有出现怪人挑衅的现象。
111号推开藤条编制的大门,里面黑洞洞的,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当他点亮蜡烛,朦胧的灯光一下子铺开,狭小的房间内这才有了一点人气。
111号让三人坐下,“这里条件有限,还请两位海涵。”
这句话却是对晃平和加悦所说。
“神?这里真的有神吗?”晃平接过111号递来的陶碗,里面只有浅浅的清水。
111号的面容变得十分严肃,“千万不要对神有所怀疑,在这里,神知道一切。”
加悦紧挨在晃平身边,仿佛只有未来的儿媳妇才能给她安全感一样。
而紫苑只是默默地擦拭着武士刀,好像对这个话题并不是太感兴趣。
“神说,252号已到,让我前来迎候。于是我便随意踏上了一条通道,要知道,通向此地的入口多达十余条,可偏偏就是在这一条道路,我碰到了252号。你说,这不是神的安排又是什么呢?”
晃平沉默了,对于这般玄之又玄的事情,他真的无法驳斥什么。
毕竟就连他自己接连遭遇的事情,不也是如此吗。
“不知二位的身份是?”111号看起来很是谨慎。
虽然一接近他就能闻见很重的脑油味,但晃平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答道,“你叫我小加悦吧。我来自七号都市圈,之所以到这里,主要是为了寻找紫苑。就是你口中的252号。”
“这位是加悦医生,紫苑身上的伤就是她包扎的。”
加悦看了一眼晃平,低声问道,“哎?小加悦,那你和晃平是怎么认识的,这里与七号都市圈可远着呢。”
晃平拍了拍脑袋,无奈道,“阿姨,我们是网恋来着。”
“哦哦,网恋啊,看来有时候网恋也并不是坏事,幸好我之前没有禁止他玩电脑。”加悦如是说。
抛开一脸慈爱的加悦不谈,晃平又看向111号。
“您到这个地方多长时间了?”
111号愣了愣,消瘦的面容皱在一起,仿佛不愿意回忆过往似的。
“我说了你可能不信,我待在这个又黑又潮的地方已经快要整整两年了。”
111号顿了顿,原本平静的眼神里却忽然起了波澜,“111号,呵呵,听惯了这个代号,我一时还忘了,其实我是有名字的。”
“让我想一想”,111号抱着头,仿佛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颤巍巍地说道,“哦,对了,我叫朝日。252号,没错,她的名字就是紫苑,她是我的女儿。”
这话说出口,朝日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而紫苑,依旧坐在阴暗处缓缓地擦拭着武士刀,仿佛用力就可以将刀面上的坑坑洼洼抹平一样。
“这几年所有的眼泪都已经流干了。”紫苑面无表情道。
晃平皱着眉头,真的不知道他们父女俩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两个看起来并不是怪人的人类,也会被当做试验品出现在研究所之中呢。
加悦看起来也是一脸困惑。
其实对于丈夫究竟在实验室中做些什么,她真的不了解,作为一名医护人员,压根就涉及不到研究所的核心机密,面对眼前不知遭受了多少苦难的父女,她不禁有些迟疑了。
棚屋内的家具很简陋,大都是泥土烧制的外形并不规整的陶器,地面铺了一些干草,想来应是睡觉的地方。
朝日站起身在一个坛子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把黑不溜秋的东西。
加悦一看急忙转过身去,差点恶心的呕出来。晃平和紫苑倒是好一些,但仍旧有些不适。
他手中蠕动的都是一些黑色的虫子,朝日苦笑道,“这就是我们赖以生存下去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