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世间本无对错

“好，好，好！”

归元清连说三个好，双眼气的血丝漫布，他抬眼望去，阵法守护的边角，无数的八卦门弟子倒在血泊，不由失望的疯癫起来。

归元清语气悲愤：“我可负八卦门所有人，但八卦门所有人怎可负我，我是一派掌门，我便是八卦门的至尊，死的好，死的好！”

一语既出，就连那先前不出现，与归兼白并不太亲近的长老，都感叹接受策反乃是光明之路，而逃遁而出的弟子，无不深感幸运。

此时此刻，那些不得不拥护归元清的弟子门，面色均悲凉起来，他们看向阵外，而阵外的长老弟子却没有一个人看他们，视线均集中在归元清、扬帆二人。

深深的无助感袭来，这些最高只有结丹低阶的弟子们，甚至求饶的看向扬帆，但等待他们的却是看都不看一眼的冷漠。

小角色何其悲，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道理，鲜有人懂。

面具之下，扬帆面容冷漠，双手快速的打出复杂的印决，那熟悉的煞气席卷而来，无形无质，透过护派大阵，在硕大的盆地形成道道气旋，向扬帆凝聚而来。

扬帆大喝：“血噬，夺命饮血剑！”

每一个汗毛孔均渗出珠珠血迹，化作无数道血线，在煞气气旋的中心盘旋，逐步化作一柄暗红的血色利刃。

扬帆瞬间面色苍白，就连天色都渐黑起来，似乎煞气带动了无数的悲鸣，席卷乌云而来，似乎是老天都要将此处洗刷干净。

唐突的下起了雨，却根本无法洗刷煞气，扬帆一把抓住血剑的剑柄，似抓住整个天地间的气运：“归元清，你知道吗，灵溪镇血雨之时，我尚炼气期。”

“哈……哈哈……”

归元清忍不住在半空中后退几步，说话却再没有那么硬气：“小小年纪，吹什么牛，你那时要才炼气期，说给谁听呢……”

归元清之所以没有那么硬气，是发现那阵法周边刚死亡的弟子流淌的血液竟缓缓飘起，化作丝丝血线，急速向扬帆而来，随着扬帆的气息的不断上升，那地上的尸体竟然均睁开了眼，而明明是尸体，却眼仁均将归元清锁定。

那是悲愤的眼神，那是怨恨的眼神，那是仇恨的眼神！

庞大的心里压力袭来，但这还没完，扬帆缓缓掏出一个光芒四射的如小金乌的圆球，其包含恐怖真元之力，甚至将扬帆身边的细雨吹散。

“这……这是……”

归元清不断的退后，脑海中渐渐呈现出一个中年模样男子的轮廓，那是一个极端强硬之人，那是一个让他不敢狂言之人

——卫贇，是卫贇的气息，亡者峡谷区域第一人！

扬帆轻轻将那真元之珠悬停在身边，发出沙哑的笑声：“归元清，这是来自一个父亲的大礼，你今天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被我杀死，化作我血剑的一部分，要么咱们与八卦门一起同归于尽，化为尘埃！”

说罢，扬帆血剑一指，却不是指向归元清，而是飞向八卦门留下的那些弟子，霎时间飞剑由道道血线牵引，穿梭在众修仙者之间。

哭嚎绝望声响起，只是一瞬间便血溅大地！

扬帆闭目：“这世间没有对错，只有活与不活！”

对于扬帆的杀戮，归元清没有任何阻拦，

他的注意力全被那真元之珠吸引，在扬帆血剑一指的那一刻，他真以为自己要直接命丧与此，但直愣愣的看着门下的弟子一个个死亡之时，他又庆幸起来。

在求生的欲望激起之时，归元清突然间醒悟，

他为何要怕扬帆，甚至根本没有任何理由怕扬帆引爆真元之珠，作为同样元神境，他不相信一个经历过脱凡劫的人愿意与他人同归于尽。

要知道一旦迈入元神境，早被天道警告只可轮回入畜生道！

而论修为，他是元婴期圆满！

归元清神识紧紧锁定那极度不稳定的真元之珠，分出心神控制刚刚召唤的那十三把飞剑并飞，直刺扬帆！

那十三道飞剑伴随穿刺真元而来，散出道道剑气，扬帆眼神一凝，却根本毫不闪避，似乎装作没看见一般。

皮肉切割声而起，瞬间将扬帆刺穿，血肉模糊向下坠落。

就连归元清自己也是一愣：“难道这么容易，就这样简单？”

骤时间，扬帆的气息完全消失，本在大阵外官网的八卦门众长老，神态急剧变化，修仙者反应何其之快，也为这虎头蛇尾的作态失神。

只是瞬间，便有几名长老跨入八卦门护派大阵内。

那几名长老暗笑，瞥了一眼大阵外的归兼白，以及其亲信长老，抬手对归元清抱拳：“掌门师兄，师弟们救驾来迟，还望掌门师兄责罚。”

归元清皮笑肉不笑，突然感到一丝失落，放眼看去，再没有曾经的暴躁狂妄之情，只是摇了摇头有些失神：“我刚刚吓到了弟子们，不知道……”

他没有说下去，语气鲜有的梗咽，只是看着血腥气漫布的八卦门盆地失神，但几名长老已经将这丝掌门自责的态度以真元传递。

那些大阵外的弟子已经没了主见，甚至就想以此主动出师脱离仙门，但依然保有侥幸心理，小心翼翼的迈入阵法之中。

意外的，一向暴躁，唯我独尊的归元清并没有发表更多态度，只是依然失神的看着八卦门中的小溪，已经渐渐染成了红色，面色略微痛苦。

见有少许人重归大阵，胆子大的，修仙门信仰强烈的，纷纷再次涌入大阵中，有的甚至在进入大阵前对归兼白抱拳，以示尊敬。

显然大多人只是为了生存，无论对谁都伴有敬仰之心。

归兼白只是笑笑，并不多言，似乎成王败寇一般，而他的那几名亲信长老面色极度难看，甚至对归兼白先前的传音有了质疑，但依然站在归兼白身旁一步不动，赌对了那就飞黄腾达，这世更上一层楼，赌错了大不了重头再来。

对于轮回之说，修仙辈有这份自信认为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