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捡蘑菇拾地瓜皮

雨下了好一会，好在下午的时候停了，赵家大爷把赵家小叔和华哥送到县城，这雨大半夜的又下了一整夜，赵家大爷从县城回来的时候倒是浇的一身水。

等第二天她起来的时候，天已经放晴。

“快点吃饭，昨天下了雨，今天上午该出蘑菇了。吃完饭，我们就上山捡蘑菇。”赵家老太太一早起来就忙乎乎的，“我看你二奶奶家烟筒冒烟的早，估计这会都吃完了，要上山先捡去了。”

正说着，就看到二奶奶和来存老婶一人带着个大筐，筐里还放着袋子，在她家门前走过。

赵老太太看了更是着急，急忙扒拉饭。也不忘交代今天的活计，“老大和老二去上工，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这刚下雨，地太湿，收拾不了地。今天上午咱们都去捡蘑菇。”说着又催促几个小孩子快点吃饭。

乡下人家山里地里出的能吃能用的东西，大家都是卯足了劲的去弄。每年地里的庄稼留出来自己的口粮，上交税粮，剩不了多少。好年头的话一家人能吃饱，这要是年头不好，饿死人的地方多了去的。

大山里产的东西，大家都是有多少就尽量取多少，当然越多越好。捡来的蘑菇，卖了换钱或者自己家留着吃，也是顶事的。

吃过饭，赵家大爷和丫丫爹去各个的东家上工。赵老太太在厢房找筐找袋子，赵家大娘给给几个孩子收拾上山穿的衣服，她娘收拾碗筷，收拾外屋。

等都弄的差不多，一家人就出发了。

“你二奶奶她们肯定去了西山头，咱去东山头。”

到了东山头，果然还没有人，娟姐带着宝哥，她和娟姐他们一起。由于他们人小，赵老太太让他们主要捡地瓜皮。地瓜皮是一种类似木耳的黑绿色的滑溜溜的东西，也叫地衣，下雨的时候就会在地皮表面出来一层。地瓜皮可以炒鸡蛋或者用油炒，很好吃。

大人则是在松树底下，或者草地上，捡新出来的蘑菇。这边主要是松树蘑和地扣比较普遍，也能吃。地扣好吃，比较少，卖的价钱要高出松树蘑很多。

所以一般捡了蘑菇，会把地扣拿出来卖钱，偶尔也卖一些松树蘑，但自己家留着吃的，一般都是松树蘑。

她娘还有赵老太太留出一块空地，让他们几个小孩子在这块捡，不要乱跑。

她挎着一个小筐，蹲在地上捡地瓜皮，雨水下的足，加上他们又是头一个，所以地瓜皮成堆成堆的，很多，很好捡。

宝哥人小，娟姐和他说了，他也像模像样的蹲在地上，抓起一个个地瓜皮放在娟姐的篮子里。

捡了好些蘑菇，至于哪些蘑菇能吃能捡，她娘一开始是告诉她的了。

不一会她的小筐子就装满了。

娟姐从她的篮子里拿出来两个袋子，让她把地瓜皮和蘑菇分开，放进两个袋子里。

她抬头看看她娘，她娘在不远处低头捡着蘑菇，捡完了之后就抬头往她这边看，母女俩眼睛正好对个正着，她娘就笑着对她说，“累了就歇一会。”

她笑，“不累的，娘。”

此时山上已经有了好几个人蹲着在捡蘑菇，也有小孩子，小孩子主要是在捡地瓜皮。

不一会，赵家大娘就背着个袋子走下来，“大娘，这些都是蘑菇呀？”她看着两个袋子的蘑菇，这么一会功夫就捡了两袋子。

“是的呀，你奶还有你娘我们三个捡的，你们小姐三也捡了不少。”赵家大娘说着，拿起他们放蘑菇的袋子，把他们篮子里的蘑菇和地瓜皮都放进去。

“大娘先把这些送回去，你们姐三在这慢慢捡。”说着就扛起大袋的蘑菇，手里拿着娟姐和丫丫捡的蘑菇，先送家里。

捡蘑菇的人越来越多，捡蘑菇最好是一早一晚，等太阳出来，就没有了，地瓜皮也是。

昨天下雨，今天地里太湿，侍弄不了庄稼。种荞麦和大豆的话，地里太湿也是下不了犁杖的。

所以除了地里活计特别多的，不怕湿赶活计，一般都腾出来一两天捡蘑菇。大人小孩的，也都慢慢的提着篮子挎着筐，上山捡蘑菇，拾地瓜皮。说话声，小孩子的叫声，在这大山上，慢慢的响了起来。

人越来越多，也就越来越热闹，农忙的时候好不容易倒出功夫聚在一起，说着这场雨，地里的庄稼，以后的农忙。还有张家长李家短的闲聊，隔着老远打着招呼的，小孩子的笑声和哭声，大人的打骂声。

她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莫名的感到亲切。

她忙了这么长时间，小小的人儿倒是一点都不觉得累，一边捡着蘑菇拾地瓜皮，有时候还能帮娟姐看着宝哥。

整个上午赵家大娘背回去五大袋子蘑菇，娟姐和丫丫他们捡的地瓜皮也有好多。

等日头出来高了，一大家子每个人手里都挎着一大筐蘑菇，还有一大袋子装满的蘑菇赵家大娘和她娘提着，从远处的山里走了出来。

等到了跟前，赵老太太看了他们姐三一眼，“日头出来了，我们先回去吧，把早上捡的这些蘑菇收拾收拾，好好晒晒。”

此时好多人都回来，但也有来的晚的，留在山上多捡一会。

赵家大娘背回去的几袋蘑菇此时都平铺在院子里，院子里扫出来干净的一块地方，蘑菇就铺在上面。地瓜皮都放在不远处的水桶里，里面放了水。

新拿回来的这些，她娘也都归置了归置。

“把这松树蘑和地扣分开，但另的晒，还有这蘑菇上面的松树枝和草叶子什么的，收拾干净了。”赵老太太分配着活计，然后她娘教她，赵家大娘告诉娟姐，五个人又开始收拾蘑菇。

首先要把地扣和松树蘑分开，娟姐和她在前面把地扣捡起来，放在一边。后面赵老太太他们收拾松树蘑，并且把松树蘑分成好的和坏的两种。好的可以拿去卖钱，不是特别好的，就晒干留着自家吃。

等娟姐和丫丫挑的差不多了，赵老太太就专门收拾那一小堆地扣。地扣比松树蘑要小很多，但是比松树蘑要好吃的多，每年捡的地扣，赵老太太都舍不得留着自家吃，都是拿到集市上换些铜钱贴补家用。

成色好，干净的地扣卖的铜钱会多些，所以地扣总是赵老太太自己细心的收拾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