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六章：初雪

“这事倒是没想到，”小周氏听了之后缓了一下，总是有些明白，“这是老先生说了人情吧？”

她也不瞒着，“我是问过先生，想着让他帮着介绍个人，先生就说了婶子你们这一家。”

她看小周氏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应下，她是不知道两家的恩怨的，所以也就就事论事，“婶子是不必有顾虑的，我虽是沾先生的光，但营生什么的都是我家在做，倒是和先生一点都不沾边。”

“我们来县里也是刚几天的工夫，人生地不熟，才劳烦先生上上心。先生推荐婶子你们，我多少心里是有底的，但这做事各家还是有规矩，要是做的不好，不上心，我也是不好用的。”

“所以婶子要是觉得受人恩情，倒是不必有这想法的。”

小周氏一听，笑了，“既然你这么说了，婶子多少也是放下心，先生的情是不会忘的，我们都记得。如果行，给我们半天的时间把家里打理一下，明个一早就能得出工夫来。”

这是应下的，她这边具体的把事情说了说，因为要早起，平日里多是也忙碌的。至于工钱，她也知道大概，比别家帮工会给的多，但是照着于瑶于景的，还是少的。

趁着有时间，她把保密之类的条目、还有给布做围裙之类的也都说了，小周氏听完点头，应下。

“对了婶子，看我这记性，差点就忘了。”她拍拍脑袋，“婶子和哥儿姐儿的要是不嫌，就在前面院子吃饭，早中晚三餐都在前院。”

“工钱给的就够多的了，这三顿饭还管，可是使不得使不得的。”

“婶子你也先别拒绝，我也是想着，怕是以后我小姨一个人做饭，来回折腾的也是累人，婶子要是愿意，也就帮着做个饭。前院地方也大，到时候隔开，做工吃饭都是两处，这个不妨事。”

好个说，小周氏才应下。

这边事情弄的差不多，俩人刚回来，就看到她爹和于景两个院子里忙活，一问才知道，是先生说的，要把院子和厨房隔起来。没想到自己还没和先生说，先生这边就替她想到了。

“先生倒是有心了。”

“早就想着把这地方给隔开了，地方也大，之前是没怎么生火不知道，最近这经常生火做饭，倒是觉得油烟太大了。”

说是隔起来，现在大冬天的也垒不来墙，只找着木头门框什么的给先凑合着隔着，以后入春化了冻再垒上一道墙就好了。

这边下午出摊，她让她爹和于景两个放出话去，说是咱们也收签子的，标准就按现在用着的来。但是一定要自己重新弄，不能捡着用过的，若是发现了，以后这家的就一律不收。

至于价钱，她也是好个算，算来算去还是一个铜钱一百个签子。

这话刚放出去，就有来打听的，怕是假的，她也给了保证，只要签子合格，钱是少不了的。

第二天他们刚起来收拾，外边小周氏一家就敲门来了。于景领着吴江先去适应，厨房这边于瑶招呼小周氏和韵姐儿两个帮着弄土豆片，韵姐小，帮着洗和刮皮，小周氏这边按着厚度切。于瑶锅里煮，然后炉子也生着火，弄个酱。

一开始有些生疏，只一会工夫，倒是越来越有模有样的。

冬天冷，土豆虽说是用温水洗，但是这外头冷，韵姐的手弄的倒是红彤彤的。自己是受苦受累惯了的，这些活计也做的来，倒是没啥，看韵姐只比丫丫大上两三岁，有些心疼。

“韵姐，要不你先炉子跟前烤烤手，洗的这些，暂时够你娘切的了。”

“不用的，姨，这活计我做的来。”说完也不停，继续洗。

“这孩子这几年跟着也是受了苦的，加上性子也是有些犟，她说没事就没事，慢慢做着就好了。”

秦恩没来，她跟着前面收钱，后头于瑶和小周氏韵姐三个家里收拾土豆片。前头要是看着没有了，于景就套车家里来拿。等中午的时候，于瑶和小周氏抽出空来做饭，前头几个轮流吃了饭，摊子倒是没闲着。

中午人少，但是也是卖出去好多，有的人家还专门卖去家里当一盘菜吃。

她看着大家都慢慢的适应手上的活计，照这样下去，等秦恩来了，自己倒是能倒是不用跟着来的。

眼瞅着明天她爹和她就能套车家去，谁成想头天晚上竟然下起了大雪，今年的第一场雪，不一会，地上就积了一层。

“看样子这今晚得下一晚上了，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赶车家去。”

于瑶和于景两个留在县里帮着弄摊子，不跟着车家去，一看下了这么大的雪，于瑶也是愁眉苦脸的，“我二姐那性子，要是你和我二姐夫不家去，自己琢磨着，估计也是要把摊子支起来。这雪这么大，受苦受累的，一个人也是有的折腾。”

这个她倒是信的，她娘认准了，就是自己一个人，再受苦受累卖多卖少，也是要弄起来。

“今儿个晚上要是雪下的大，咱明天县里的就不支摊子了，下雪了，估计来往的人也少。”

“明个一早看看，要是雪太厚了，人也少，就停了半天看看。”

正是说着了，这雪是下了一夜，一早起来，外面已经积了挺厚的一层。她爹和于景起的早，也没忙活土豆片的事情，正拿着扫帚房前屋后的扫雪。

看样子，今儿个这摊子是一时不会的支不起来。于瑶领着她，先是去后院小周氏那里打过招呼，让她不着忙，雪太厚了，先不支摊子。

这边她们刚回来家门口，就听到院子里老先生说话的声音，听语气倒是有些不高兴，她连忙跑进去看个究竟。

“这好好的雪放在这，你们怎么给扫了！！”老先生指着丫丫爹和于景两个，气的胡子都撅起来，很是生气，“一群粗人！一群粗人！不懂风雅，不懂意境！好好的雪给放着不行，你看看，你们看看，给扫的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像什么样子了！！”